“王妃不好了!刚刚宫里传来消息,说是那殿下的母妃竟昏倒了过去!”
“怎会如此?那殿下呢?”
“殿下一听到信儿,便急着赶了回去。不过走之前还特意叮嘱过,说让王妃莫要担忧,好生在杨府待着便是。”
“这,如何能不担忧啊……”
虽然于姑娘而言,那母妃不过只一面的缘分,但那毕竟是殿下的生母。
一思及殿下此刻的心境,姑娘的心里也如了那翻腾的江水,久久不能平静!
月儿仿佛洞察到姑娘的慌乱,开口道,“小姐,要不您还是先回了王府吧。王府离那皇宫近些,若是有什么消息传来,小姐也能快些知晓!”
姑娘迟钝了片刻。
“也好!我便先回了去。月儿你可要好生待着府里!”
“嗯!小姐记得要把那琵琶带着!”月儿冲姑娘调皮的点了个头。
“好!”
姑娘示意着小蛮将那琵琶取下。
辞别了叔父后,姑娘匆忙进了轿子。
“小蛮进来坐着就是!”姑娘朝着轿子前的小蛮说道。
“这……”
“也好与我说说话!”见那小蛮犹豫不决,姑娘即刻补充了一句。
“好。”
小蛮的脚用力在地上磨蹭踢踏了两下,而后轻轻跨入了轿子。
“既然这轿子留下了,殿下是如何赶去皇宫的?”姑娘问。
“好像是不知从哪牵来了一匹骏马。”
姑娘并未再言。她只是觉得很奇怪,为何此刻的自己如此焦急。
若是之前,即使她身处青楼,无人搭救,她的内心也不像今日这般。
终是解救之人,开了心里的门。
愈思,愈乱之!
不知不觉间,已是到了王府。
姑娘走进大厅。一个嬷嬷端着茶水走了过来。
“殿下可回来过?”姑娘问道。
“回王妃,殿下与王妃一同出去之后,便没有回来过。”
姑娘的神情复杂,她端坐在大厅里,一言不发。
小蛮也只静静的立在姑娘身旁,陪着她一块儿候着。
……
“哒哒哒……”
有脚步声传来。姑娘抬起头,立刻迎了上去。
“母妃如何?”姑娘望着殿下的神情,道不清喜忧。
“无碍。都是些老毛病了!”殿下说着走进大厅。
“前日不过刚见,瞧着气色红润,倒不像是个久病缠身的人啊!”姑娘跟着进了大厅!
“算不得大病。早些年只是轻微的头疼,大夫看过只说无碍,注意休息即可,便没开什么方子来吃!可是没想到,这病竟还严重了。最近这段日子,母妃总是头疼的入不了眠!”
“可叫大夫瞧了?”
“自然是瞧过,但也瞧不出些究竟。只开了些方子,说是可以缓解着痛感。大概服了几日,竟是一点用处都没!”殿下的面色慢慢变得难看。“今日午膳之时,便头疼的厉害,竟一时昏倒了过去!”
“如此说来,这宫里的御医竟也没什么大名堂,瞧个病也瞧不出原委!”
“故此,父皇很是恼怒!一气之下便将那庸医砍了脑袋!”
听此,姑娘微怔。
在姑娘看来,纵是医术再平庸,也不值一条性命换的。
“好在母妃刚刚已然醒了!没了什么大碍!”殿下突然看向姑娘,“倒是委屈了环儿。今日好生生的回门,竟搞成了这副模样!”
“无事!如殿下所言,都是些世俗规矩!既然已经去过了府上,那也算得上回门了不是!”姑娘眉间紧锁着的阴郁缓缓散去!
“洛阳城的琐事实在太多。明日,明日我们便出了城去。再也不管这些凡尘琐事,本王定好好陪着王妃!”
“好啊!殿下可想过要去哪里?”
“嗯……扬州可好?这世间的文雅诗人皆爱去那儿吟诗作赋,定是个不俗之地!”
“殿下说是,那便定是!环儿这就命人下去打点着!”
“好!辛苦环儿了!”
姑娘领着小蛮出了大厅。
喜房里。
“小蛮快帮我想想,可还有些什么零碎要带着?”姑娘在屋里来来回回的走着,似是绞尽了脑汁。
“嗯……这个……小蛮……也不清楚。”
不过十字的话,小蛮竟是憋了好久才讲完整。
“瞧你,不知道我又不会罚你的。这样吧,小蛮去那后院,挑几个灵活敏捷,动作利落的嬷嬷和小厮。让她们今晚收拾着,明日一道出府去!”
“好!”小蛮说完便出了屋里,往后院走去。
没一会儿的功夫,小蛮便回来了。
“王妃,人都找好啦!挑的都是些麻利之人!”
“好!小蛮途中……可有撞见殿下?”
“没!听府里的嬷嬷们说,殿下不久前出府去了?”
“怎的又出府了?可是有何事?”
“嬷嬷只说那殿下,常常这个时辰出去,每每都近了晚膳才会回府。至于这出去为何,嬷嬷们自是不知道,也不敢多问的!”
姑娘的心顿时沉了大海……
果真是将近晚膳的时辰,殿下的身影才出现在这王府之中,伴随着少许的花酒气。
姑娘只是如往常般平静,不见神情的面颊显得有些冷漠。
日暮的喜房中。
“环儿今日为何这般少言?”殿下坐在桌前,饮着茶水。
“殿下说说是为何?”姑娘坐在殿下对面,亦是饮着茶。
“哈哈哈……本王知道了。”殿下忽地发笑。“环儿这般冷漠,定是心里怪罪本王了!”
“殿下可是做了甚,环儿为何要责怪殿下?”姑娘仍旧不动声色。
看着姑娘如此假意平淡的模样,殿下立马抚上姑娘握着茶杯的手。“本王知道,环儿这是在怪本王今日午时出了王府。”
“殿下既是这王府的主人,何时的进进出出,环儿自然是无权过问的。”姑娘抬起眼看着殿下,同时将手抽离。
“哎~王妃此言差矣。既是本王的妻子,那便有权过问本王的任何事。今日之事,实乃本王的疏忽。下次,下次本王定会事先说与王妃,也定不会再惹了一身的酒气回来!可好?”
白日里威风的殿下此刻竟像极了农家惧妻的郎君。
姑娘噗嗤笑出了声,“那殿下可否讲讲,今日出府所为何事啊?”
“今日,是提前和夜兄约好了的。”
“怎得又是他?”
“夜兄于本王,实乃伯牙于子期。这才会常常相约,谈天阔地!”
“既如此,环儿便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对于那公子夜,姑娘实在无法欢喜。
在姑娘看来,那深沉如渊的重瞳,好似下一秒便会跌落,甚至粉身碎骨都全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