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空灵走着路上,远远地就瞅见站在门前焦急等候的风吟,显然,她回来晚了。见到浑身湿漉漉的她,风吟当时就拉下脸,声音中隐含怒意:“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她拍拍衣袖,给他一个拥抱,得意地笑:“我这么聪明伶俐,谁能欺负我?我变成这样,是因为救了个落水的人,还好及时。”说到最后,她仍有些心有余悸。
他不见喜色,依然黑着脸,拉着她转身朝屋内走去。扔给她一件衣服,是十分漂亮的女装。雪白衣衫红纱裙,两只长袖上绣着淡雅的兰花,伸展开来,如同蝴蝶展翅。比起她此时身上这件中性的衣服,不知好了多少倍。
她欢天喜地地穿上,顺便将有点乱的头发松开,披散在肩上,挑起鬓边的两缕头发,用红丝带束好。爱美是女人的天性,而这天性在叶空灵的身上表现的尤为明显。比如,她一看见美女就贴上去,嘘寒问暖;比如,她小时候就是因为柳明雪的绝世容颜,才跑了八条街,只为想多看她一眼;比如,她一见到美丽的事物就会拍照留念,或是画下,于是练就了高超的摄影技术和画技。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如此喜爱美丽的事物,或许,也不需要明白,因为所有人都喜欢自然界创造的美丽的生命,又不独独是她。
走到风吟面前,她高兴地转了两圈,红罗裙漾开来,雪袖飞舞,乍看上去像一朵盛开的花朵。
“哥哥,穿着很漂亮吧?”她指的是衣服。
“恩。”他指的是人。
走到餐桌旁,菜早就凉了,都是她爱吃的菜。她毫不在意地拿起筷子,正要吃,却被他止住:“以后早点回来。”
“哦……”叶空灵心疼地目送他把全部的菜端回厨房,无言以对。
今天的午饭——大杂烩面条。
本想躺在榻上休息一会,不料暖风吹人醉,她晕乎乎地睡着了。醒来时,已偏近黄昏。风吟在前院的空地上种花,都是一些普通的花籽。叶空灵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从背后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哥哥,在种什么?”
“白菜。”
“我也想种。”生活无聊,她就喜欢没事找事。
他给了她一小把种子和一个小锄头,指指另一边的空地:“你去那儿种。”跑到那边,她小心翼翼地将种子放进钱袋,然后撩起裙子,挽起袖子,蹲下,开始挖坑,投种,埋坑,一气呵成。
一把种完,犹不尽兴,她跑到他身边随手抓起一个布袋,又跑回去,继续做。这袋子里的种子不多,而且各不相同,她忙活了一阵将它们全部解决。
那边风吟也忙完了,他满意地起身,却发现地上的布袋消失了。看到叶空灵手中的精致的布袋,他急忙跑了过去。但为时已晚,袋子里面空无一物。
“你……全种下了?”
“恩。”她得意洋洋,指了指刚翻过的土地。
“哦……”似是一时反应不过来,他低吟一声,行尸走肉般地“飘”回屋子。叶空灵奇怪地望望他的背影,又望望自己的“功劳”,无语地走回屋子。
“哥哥,怎么了?”走到他身边,她小心地问,难道她做错了什么事?莫非,那些种子本不该种?
他回过神,宛然一笑:“没什么。你今天上学,感觉怎么样?”
叶空灵托着下巴,回忆:“除了一群别扭的小鬼难对付,倒是挺好玩的。”古代的学堂,夫子,教学都令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小鬼?那里面就你最小吧。”他笑。
她辩驳:“但我心智成熟!”
“成熟?”他挑眉,“分明就是一个爱哭,爱闹,爱惹事的固执小鬼。”
轰!叶空灵只觉天雷劈顶,蹲在地上画圈圈:“哥哥,这就是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吗?太伤人心啦~~~”
不理会她的哀嚎,这一招用得太多了。他望了眼外面的天色,起身出门:“我去做饭了,你过来帮忙。”
她抬头哀怨地飞去一眼,止住哀嚎,拎起裙角跟在他后面一路小跑。
“小呀嘛小二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也不怕那风雨狂,只怕先生骂我懒呀,没有学问喽,无颜见爹娘————”第二天,叶空灵精神焕发,一路上扯着嗓子狼嚎,即使嗓音原本不差,如此一来,也与破铜锣别无他异。一路走过两条街,两条街的人开门一探究竟。
李无忧的出现,显然拯救了下一条街的人们。
当她从《采蘑菇的小姑娘》唱到《小二郎》,再从《小二郎》唱到《黄梅戏》,唱的几乎忘情的时候,身边忽然有人飘来一句:“难听。”
她止住声,挑眉,果然是冤家路窄。从声音分辨出他们之间的距离后,她一个旋转,借力出腿朝左边踢去。“砰!”不幸,没踢中目标,自己却摔倒在地,耳边传来李无忧刺耳的笑声。
“哈!哈哈哈!”他笑得张牙舞爪。这女孩怎么这么有趣?让他止不住地想要逗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