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已经喝了碗甜奶,拿了小罐未开封的甜酿李往怀里放,等着嘴馋的时候润润舌根。
试问有哪个奴婢能像她这般惬意逍遥,想上哪去就上哪去,无视门上那把重锁,等工作忙好的时候,也不管别人看,一日进出好几回,王爷府独自设置的冰窖,犹如自家庭院一般地,取些冰块作些自己喜欢的食物。
府中突然出现个整日满嘴笑意的姑娘,居然没人怀疑她的出处,在她左攀亲、右带戚的笑脸下,几乎是通行无阻地任她来去。
“什么王府重地来着,没个名堂,连东西都不是最好的,根本是虚有其名嘛。”林雨烟皱着眉头说。
“这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身边一个声音接口道。
“喔,这里确实比不得皇宫,不过王爷府邸里的冰窖确实不错。”
“比不上你的识货,坐享其成。没有一个人胆敢在这府里撒野,私自闯入无人进去的重地。”那个声音又说。
“呵……呵……你这么说会让我羞愧,我这人没别的可取之处,遇强助强,遇弱欺弱,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这个冰窖是没多少人去,我却去了,而且还得到好吃的东西,如此一来,岂不是更能彰显它珍贵的价值?”
林雨烟笑得好似拾到宝,心口愉悦得嘴都合不拢,浑然不觉近在耳边的声音深沉冰冷,已经足够冻僵某些人。
“你怎么不问主人的意见?”朗朗云空皓日高挂,不到霜降,林雨烟却徒然感觉身边很冷。她现在正站在暗处,即使回头也看不清楚,她已经多少知道那人是谁了,反正那人也没走的意思,索性再聊下去。
“这位大哥在府里的地位一定相当崇高,有没有兴趣与小妹结拜拜还是滴血结义,有好处不能少了小妹一份。”
“是不低,区区一个王爷而已。”还敢要东西,这丫头还真是。
“原来你是王爷呀!失敬,失敬……”不对,他们王爷不是那个……
“舌头被鸟啄了吗?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他洗耳恭听。
双目瞠大的林雨烟笑容一僵,寒心地往后一退。“你……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喝茶?有事请人招呼一声怎好劳你大驾,敝舍寒碜难以见人。”
哎呀!真是见鬼了,他几时不来偏偏这时来,让人来不及做做样子讨他欢心,不失礼也失诚意,叫人气势硬是减了三分。
早知道就别溜出去打打牙祭,去借两本书来打发时间,不然也不会等在这里被王爷大人捉到。
“是呀!我确实来找你喝茶,只是没想到林姑娘竟然在府里得了这么多的好处,看来本王似乎应该把冰窖锁起来才是。”音如剑芒般锐利伤人,怒意满怀的上官云冷视眼前不知死活的小女子。
“呃!这个……王爷大人有大谅,反正那冰窖闲着也是闲着,反正搁着不用也挺碍眼,不如给我多加利用才识,省多浪费了。”捉贼在赃,她还真难赖得掉。
“不错的解释,听来像省了我一件麻烦事。”上官云身形一移,倏地立于她跟前。
感觉一阵冷风拂过,她鼻头一痒地缩缩纤肩,“你……你会不会靠得太近了?我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是目瞪口呆,他的功夫未免好得叫人心惊胆跳,着实无声快如劲风,不必动手就能感受到那股慑人的气势,令人不自觉地矮了半截。
“嘴角有冰屑。”伸手一拭,他指间的冷意令她微微一颤。
“喔,我自己来不劳你……啊!我嘴上有残渣。”她后知后觉地大叫,灵巧地再退一步避开他的手。
他的举止出人意料的反常,惊人又吓人的多有古怪,她没受惊才有鬼,胸口热呼呼的,心差点蹦跳出来。
“偷吃记得要擦嘴,可不要被人捉住了才是好事。”他目光如炬地落在她一双葱白小手上。
“有呀!我吃得饱、穿得暖,过午才起不受打扰,早早入睡不用三催四请……也不用侍卫大哥在外面守卫着我,我都安全得不行了,咦,各位大哥的脸色真差,是心情不好吗?”
几名守门的壮汉听见她不知分寸的言语,个个都是噤若寒蝉不敢动弹,她难道就没发现她话里的口误吗?
他们是今天才被上官云叫到这门口来守卫的,她这么说,是说上官的意见不好了,这才刚刚提出的意见而已。
她这么快就开始忤逆王爷,怎么这样没自觉,没发现上官云的脸已经黑了一半了吗?
可是一向擅长察言观色的林雨烟,难得没注意到这一点,径自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感谢人家的好客。
“在操心别人之前先担心自己,等一下你的脸色绝对不会,比他们好到哪去。”上官云听着面前的这女人的话,突然发现今天她的话怎么出奇地多。
“为什么……”啊!她好像问错了,这位王爷大哥的神色似乎不怎么和善。
“你问我为什么?”上官云冷笑地睨视一室多出的摆设,指挑柔细的发丝缠绕其中把玩。“难道看不出来,你已经忤逆我了吗,你就在我的面前,他们那么远,你应该先保护你自己才是。”
“原来如此……”心开始有些虚飘了,她笑得不自在地想脚底抹油。
“没有自知之明的女人妄想盗取我之物,你说我该不该断你手脚、取你内腑,以蛇鼠撕咬你腐烂的身体。”
“吓!你……你不要吓我,我胆子小……”少了四肢不是行动不方便吗?
冷抽了口气的林雨烟整个背贴上铁栏杆,爱笑的双眼已经笑不出来,唇畔轻颤低视他腰间的银带,蠢动的贼性有些按捺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