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陆凌霜商量之后,凌云决定叫上唐杰等人一起带赵猴儿去一次鼎湘楼,在出发之前,他便把赵猴儿的情况和这次的用意跟唐杰等人讲了一遍。
起初唐杰等人还不在意,可在前往小镇的马车上,赵猴儿仍在专心打坐练气。凌云生怕他们多说话影响赵猴儿的心境,连忙示意众人不要大声说话。
这般情形便令得原本对赵猴儿很是放心的唐杰也不由担心起来,忍不住小声说道:“猴儿,这次是真的出问题了吧。”
肖晓峰闻言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而一旁陆浩宇则低声说道:“顺其自然吧……”跟着却又小声地嘱咐了一些话。
凌云闻言点了点头,那陆浩宇出的主意却是和陆凌霜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便也表示赞同。
鼎湘楼竹字号雅间内,坐着凌云,唐杰,肖晓峰,赵猴儿,陆浩宇五人。只是今天却少了往日的欢声笑语,酒足饭饱之后,众人却都不说话。
凌云送了杯酒到自己口中,然后看着赵猴儿的模样,心里不禁念道:今天赵师兄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凌云,再过两天我就会超越你。”,然后便一直这般,哪怕只有一刻钟也不放弃修炼。
想起清灵曾说过的话:刻苦修炼固然是好,但却并非每一个人都有机会得成仙道,莫要忘记人生于世间先要满足衣食温饱,又要同人交往。欲修仙道,先修人道。
而凌云对此话的理解是:人是群体性动物,离开了群体,你便什么都不是,只有依托群体才能够真正强大。那种将自己完全孤立起来而想变得强大的人,最后都不会有好结果。
“三弟,要不要我们来玩一玩骰子?”这个时候,肖晓峰忽然说道。
在听到这话时赵猴儿睁开眼看了看肖晓峰,但很快又强行收敛心神。众人都知道若隔往日,那赵猴儿定会取笑晓峰一番:你不是说玩物丧志,赌尤其不能沾吗?
可是此时赵猴儿的沉默却更加令人感觉到担忧。
凌云与陆浩宇互看一眼,见陆浩宇点头便应了肖晓峰的要求。两人玩起骰子,然后你一杯我一杯地喝其酒来。不时又说些话来给赵猴儿听:赵猴儿你猜这局谁赢之类。
可那赵猴儿有时睁开眼看一下,然后又闭上眼说道:“凌云,你再不抓紧修炼,两天后我就真的超过你了。”
不知过了多久,凌云竟有些觉得自己不胜酒力。这时,那唐杰又来接替他和肖晓峰赌骰子,可那赵猴儿依然只是偶尔睁开眼看一下。
到最后唐杰也感觉支撑不住,居然连陆浩宇也上场和肖晓峰玩骰子。
凌云此时坐在一旁运用灵气驱除体内的酒气准备接替陆浩宇。同时又在心里佩服肖晓峰的酒量,虽说是赌骰子,但他和肖晓峰输赢几乎对半,两个人都没少喝,而且肖晓峰还把唐杰也喝退场。
这个时候唐杰亦带着几分醉意,他看了看还肖晓峰与陆浩宇二人,又看了看依旧沉默寡言的赵猴儿,终于忍不住说道:“陆兄,我看这方法不太行,再这样下去赵猴儿没好,我们都快……‘疯了’”最后那两个字却是没有说出口。
但却见陆浩宇忽然拿起碗里的骰子,示意众人不要出声。
紧跟着众人便又一起将注意力转移到赵猴儿身上。凌云仿佛感觉到周围天地间的灵气似乎正在缓缓朝着赵猴儿身上聚集,跟着喜不自禁地想要说:赵师兄怕是要突破了。可又不敢在这关键时刻出声打扰。
紧跟着却听赵猴儿念道:“运因时转,运由势造,非己所能,人不由命。”
唐杰闻言却是险些跌倒在桌子下面,赵猴儿这哪是要突破了,这分明是悟出赌之真谛了。跟着摇了摇头,怕是自己今日之举从此将赵猴儿变成一个彻底的赌徒。
陆浩宇这时却又示意众人安静,凌云与肖晓峰两人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只听那赵猴儿口中又不断念着什么“时啊”“命啊”“运啊”之类的话,直至最后忽然如同开悟一般停顿下来。
“天有八门,地有八方,阴阳轮转,尽在其中。”那赵猴儿又念出这八个字之后,四周天地间的灵气便迅速朝他体内涌去。
凌云此时才放心下来,赵猴儿已经彻底打通第一道玄关了。
这时却听陆浩宇说道:“这个世界上有以文入道的,以武入道的,以赌入道的我还第一次见过。”
而肖晓峰直到听到陆浩宇的话以后,才满脸羡慕地说道:“猴儿刚才是顿悟了?”甚至连一旁唐杰在此时也露出几分羡慕的表情。
虽然赵猴儿体内灵气并没有立刻增长许多,但有过类似经历过的凌云却能感觉得到赵猴儿此时已经跨入另一重境界,而今后他的修行将会一马平川。
陆浩宇这时却似是想起自己当初突破第一重玄关时的模样,跟着说道:“方才我将猴儿的话全部默记了下来,推敲了一番似是有几分道理却又有些矛盾的地方。只怕猴儿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跟着陆浩宇又看了看唐杰和肖晓峰道:“等我回去整理一下再传给你们,也许对你们的修行亦有所帮助。我想就算猴儿自己看了也能巩固他的修为。”
那唐杰闻言又是抱拳道:“陆兄真是有心了。”
而陆浩宇则是一副洒脱的模样道:“同门师兄弟,理所当然的。”
凌云这时却是在心里暗道:原来陆师兄也已经突破第一道玄关了,难怪他的修为在外门一直都是数一数二的,只是不知道他是何时突破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赵猴儿忽然睁开眼,看着众人,迟疑了一会,才开口道:“你们看着我做什么?”
众人哈哈一笑却不提之前的事,却是唐杰先开口道:“该走了,猴儿,回家了。”而那赵猴儿闻言也是一笑,只是这笑容出现在他脸上,令看到的人也觉得好笑。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的自己不是自己。”
月明星稀,紫霞宮内,五名少年并排而行,依旧如往日那般惬意。
那赵猴儿又继续说道:“凌师弟,我记得我好像还和你比试过一次,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灵气一接触到你的灵气就马上全部溃散。”
话未说完,却听陆浩宇笑着说道:“猴儿,你这下知道什么叫做‘纯阳真气,破尽天下’了吧。”
赵猴儿又哈哈一笑,一副猴里猴气的模样道:“我说呢,我跟凌师弟修为差再多,也不会到这种地步。”
而唐杰与肖晓峰闻言却默然不语,只因赵猴儿并未看到凌云在炼丹比试时的表现,现在凌云的修为真的已经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这都是突破第一道玄关之后带来的好处?
凌云这个时候却看着赵猴儿,他似乎感觉到那个曾经的赵猴儿又回来了。
可又好像不是……
之后,陆浩宇将赵猴儿这天念得口诀全部整理总结出来,连那赵猴儿自己也一脸难以置信地样子问道:这些都是我说的?
不过赵猴儿也不吝啬地将口诀拿出来和肖晓峰唐杰一起分享,并且还给这段口诀起了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做“千机决”。
直到后来,赵猴儿都一直告诉别人自己修炼的功法是自己自创的“千机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