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与肖晓峰切磋之后,凌云便又将自己关在回春堂里面,每日除了炼丹便是听陆凌霜讲解炼丹之道。凌云刻苦认真,而且炼丹水平也大有长进,陆凌霜便也乐于让他多炼制一些低品阶的丹药,为自己下山历练作准备。
距离炼丹比试还有一周时间,凌云与陆凌霜再度来到紫霞山,这期间陆凌霜曾单独上过几次紫霞山,但今天却又带凌云一起上山。原因是那位顾心竹师妹想要在比试前见一见这位师兄。
陆凌霜却并未将此事向凌云说起,两人一起离开紫霞派,依旧沿着河水边的小径上山。
一路上凌云心情极为轻松,但跟在陆凌霜身后却不也敢放肆,经过那件事,他对陆凌霜心里又多了几分敬畏。
“陆师姐,你今天怎么没有带那个葫芦。”凌云见到陆凌霜今天依旧是那身轻便服装,只是腰间少了一样事物便开口问道。
而陆凌霜只平静地答道:“用不上。”跟着停顿了一下。开口道:“凌师弟,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什么事,陆师姐你说吧。”凌云却想也未想应道。
陆凌霜却又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我下山历练的时候,小黑和小白,就是那头黑熊和白虎你每隔三天都要来喂它们灵气丹。”
“好啊。”凌云跟着又点了点头,现在回春堂的那只三眼灵猴一直都是凌云在“饲养”,也不在乎多这两只灵兽,不过很快他却又连忙问道:“陆师姐,你什么时候下山历练。”
“还有半年。”陆凌霜跟着说道。随即沉默了一会,却又问道:“你不问问为什么要一直喂那些灵气丹吗?”
是啊,为什么?凌云想了一下,才开口道:“为什么啊,难道那些灵兽也和我们一样需要吸收灵气来修炼。”
而陆凌霜看着凌云的模样却忍不住一笑,随即说道:“那些灵气丹并不能增加灵兽体内的灵气,修炼一途需要功法作为辅助,这些灵兽虽然有智慧,但却始终远不及人类,自然无法领悟功法中的奥秘,那些灵气丹只是辅助调整它们体内的灵气,更容易与外界的灵气产生共鸣。”
凌云却是在想这些灵兽既然不能修炼何必浪费丹药给它们吃,不过很快他好像又发现什么一般,又问道:“那这灵气丹能不能提高人的气感?”
陆凌霜自然明白凌云问此话的用意,摇了摇头说道:“气感是人的先天能力,就像有些人生来聪明,有些人生来体弱多病,我也不知其中奥秘。虽然有天才地宝可以改变这些能力但一来非常少见,二来其效果也十分微弱,通常要长期服用才能见效。”
说着陆凌霜似乎想起什么,小声又开口问道:“凌师弟,你跟唐杰唐师弟还有没有联系?”
想起唐杰这个结拜大哥,凌云不自觉提起几分精神,他现在尚不知肖晓峰想要离开紫霞派的事,更不知道唐杰出面让肖晓峰留了下来,虽然这件事在紫霞派已经传开了。
“我奉劝你,少和唐师弟来往。”陆凌霜却忽然说道。
凌云却是不解地看着陆凌霜,然后听陆凌霜继续说道:“这个人和陈风一样野心太大,和他在一起总有一天你会吃亏。”
也许,陆凌霜是想说陈风和唐杰一样心机过重,只是这个词太过贬义,所以她没有出口。可是在凌云听上去,却似乎觉得是因为陆凌霜和陈风之间有隔阂因此便会对唐杰也有偏见。
通过这些天的相处,在陆凌霜看来,凌云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但他把所有的聪明才智都用在修行上面,与人交往只在乎“情义”这两个字,却不知道人心隔肚皮的道理,也许因为他的善良才会把别人想得和自己一样善良。不管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接触他,他都会认为是好意。
那日陈风“指点”凌云飞龙九转,实际上是试探凌云掌握了多少,只是机缘巧合陈风说出了“心意形合一”“步法身法剑法合一”的话,但连一句口诀都没有传授过,却是被凌云强行参悟出飞龙九转的奥秘。
之后陈风再次出言指点凌云和肖晓峰交手,更多的是为了维护自己家传绝学的名声。似飞龙九转这样的武学,可谓博大精深,其中变化万千,那日陈风只指点了凌云其中一种变化,就算凌云强行记忆,若没有当时的实战情况作参考,就算以他的天资也无从参悟出其中的奥秘。
而后陈风又要凌云在将飞龙九转修炼到炉火纯青之前不得再在人前卖弄。亦是不让更多人再通过凌云见识他陈家的飞龙九转,若是凌云与人切磋时不再使用飞龙九转,又如何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
只不过陈风却算漏了凌云和肖晓峰的交情,更低估了肖晓峰对于武学的痴迷程度。那日之后肖晓峰每日苦思当日一战的经过,甚至找到凌云一遍又一遍地演示并还原了当日一战的每一招每一式,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此时,在凌云眼里的陆凌霜却如同这世上出尘的仙子一般,她不容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有一点点瑕疵。可是凌云现在还想不通陈风和唐杰究竟又什么不好,会令陆凌霜反感。
陆凌霜这时面上却是一红,似是发觉自己管得太多了,看到凌云的眼神也有几分奇怪。慌忙说道:“总之,我是为了你好。”
凌云表面点了点头,心里却是第一次遇到这样难解的问题,他总是认为每一个人说的都是对的,过去便一直在所有人的话当中找到一个折中的解决方法,可是这次却如此矛盾。
他想搜索脑海中的记忆,凭借另一个世界的经验找到解决的方法,可是当他回忆的时候却想不起任何一个人,更找不到方法。
就在凌云还未想通自己今后该如何同唐杰交往时,却又听陆凌霜开口说道:“肖师弟会是你最好的朋友……”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娇小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凌云和陆凌霜面前:“陆师姐,凌师兄。”
这少女便是顾心竹,看上去与楚瑶年龄差不多,却穿着一身内门弟子的衣服,头上扎着非常精神的马尾,说话时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凌云,颇有几分灵气。
“这位便是凌师兄吧,我叫顾心竹。凌师兄你现在是几品炼丹师?”顾心竹的举止带着几分秀气又带着几分小女孩般的乖巧。
凌云却挠了挠头,“什么几品炼丹师,我才学炼丹术不到一个月,应该一品都算不上吧。”
闻言,顾心竹竟忍不住一笑,凌云的样子不像在说谎,她却是想不通为什么师父会让自己和这样一个人比试。妄她为此大费周章地准备了一番,还特地邀凌云在比试前见面。
“凌师弟,现在可以炼制三品丹药。顾师妹你千万别大意。”陆凌霜这个时候则开口说道,她似乎不想那顾心竹因为大意而轻视凌云,又像似在挽回凌云的面子。
“这样啊,其实我也只能炼制出三品丹药。”顾心竹跟着说道,然后看向凌云道:“对不起,凌师兄方才我有点失态。听说你只学了不到一个月炼丹术就能炼制出三品丹药,真了不起。”
“哪里哪里。”虽然嘴上这样说,凌云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和陆凌霜在一起他一直觉得自己不够虚心,作什么都小心翼翼,虽然有时也为自己的小进步而沾沾自喜,可每次看到陆凌霜脸上的表情,听到陆凌霜的“还行”亦或者“一般吧”评价,从语气中便感觉到自己似乎还差得很远。
而此时顾心竹一句“真了不起”却令得凌云不禁飘飘然起来。
“凌师兄,你怎么学得这么快,可不可以教教我。”那顾心竹又跟着说道,看上去确实一副天真无邪而又虚心受教的模样。
凌云跟着便一边同顾心竹讲起自己的心得,一边一起朝着紫霞山上药园走去。
所说大多是凌云自己平日的感触,而陆凌霜传授的话凌云却一句都未提起过。顾心竹则不时发出少女般崇拜的赞叹声。
陆凌霜一直走在两人前面,也在默默听着,却看不到她此时脸上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