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色的天空笼罩着大地,厚厚的云层遮挡住了星空,整个世界妖冶而诡异。
姜绿芜走在看不到头的街道上,这里极其安静。她似乎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为何一直走着却停不下脚步?
正在惶惶不知所措的时候,她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道声音,在死一般寂静的街道上,显得越发的诡异。
她猛地扭过了身子,看向来人,没有想到的是看见的却是傅斯年。
他罕见的没有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黑衣黑裤的打扮,甚至脑袋上还戴了一个黑色的帽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
姜绿芜惊喜极了,在这种陌生到诡异的地方,出现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是多么的令人愉快!
闻言,傅斯年轻轻的笑了笑,嘴角的笑意是一贯的玩世不恭,那漫不经心的模样,让姜绿芜有些不安。
他的目光嘲弄的看着她:“是你让我来的,你忘了?”
不明白傅斯年说的什么意思,只觉得被他看得心慌,下意识地别过了眼,却不经意间看到了不知何时,街道旁商店内的橱窗里,站了一个脸色苍白的人。
仔细一看,发现它似乎被铁钉钉住了脑袋,挂在了墙上,身后的墙面上全都是红红白白的液体,看起来异常的恶心,在他没有表情的脸上,满是阴鸷。
看见姜绿芜看着它,嘴角满上了恶意的笑容。
“啊!”
被怪物吓了一跳,她忍不住跑到一旁镇定的傅斯年身后,惊慌之下,忘记了傅斯年的异常,她抬头惶恐的指着那只怪物,对傅斯年说道:“有怪物!”
没有想到的是,他像是没看到一样,看着她指的方向说道:“我怎么没有看到有什么怪物?”
看着他的表情不似作假,姜绿芜有些不可置信,使劲摇了摇头,那只怪物依旧在哪里,没有看错!
“不是在那里吗?看起来好可怕呀!”
听到她惶恐的声音,傅斯年笑了笑,夜色遮住他的脸,表情让人琢磨不透。
他的声音没有多么的吃惊,甚至带了一丝笑意,邪佞而诡秘。
“他?”
姜绿芜有些惊慌地冲傅斯年点了点头。
再次看向那只怪物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打开了橱窗的玻璃,向着他们有来,速度极快。
“啊,我们快跑!”
“为什么?”
不知为何,傅斯年一动不动,见他不动,姜绿芜咬了咬牙便跑过去拉他。
“为什么你会觉得它是怪物?”
“什么?”
像是没有听清楚傅斯年的话一般,她转过身去问他。
傅斯年停下了脚步,冲着姜绿芜笑得异常的诡异,在她看来,那俊美的脸上极为恐怖。
“那如果这样说的话,你觉得我像怪物吗?”
说完他的脸色瞬间变了,变得像那个橱窗里的男人一样的苍白,眉心是一颗子弹穿过的洞口,里面冒出暗沉的血来。
他没有表情的脸上机械的重复着一句话:“你觉得我是怪物吗?”
“啊!”
狠狠地甩开傅斯年的手,姜绿芜惊叫一声,向远处跑去。
天空中开始下起了雨,仔细一看却发现是鲜红的血液,随之而来的腥臭味令人作呕。
她忍不住看向了傅斯年的方向,却发现早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章鱼。
巨大的章鱼脑袋上有无数只丑陋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姜绿芜,伸出了粘腻恶心的触手。
天空不知何时变成了浆红色,昏黄暗淡的颜色让姜绿芜崩溃不已,抬头却无数只触手向她袭来!
“不要!”
猛地一声,姜绿芜从床上弹坐起来,她苍白的脸上全都是汗,神色惊慌不已。
下意识的单手捂住左肩,左手手指蜷缩起来,恍惚的伸进嘴里,牙齿狠狠地咬住,她没有感到一丝的疼痛,眼睛直愣愣的看向白色的墙壁。
她此刻深陷在刚刚的梦里无法自拔,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傅斯年就是个怪物!
看着她惊醒过来,连忙叫着她的名字,声音里有着傅斯年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担忧。
终于,姜绿芜听到身旁传来一个声音,下意识的扭过头,发现是傅斯年。
梦里的场景迅速的传到她的脑子里,下意识的向墙角里缩去。
看见她这个动作,傅斯年皱了皱眉,眼睛里有些不满,想到她肩膀上的伤,耐着性子问道:“感觉怎么样?”
她离的他又远了一些。
“嗯,嗯。很、很好。”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惊慌失措,因此也忽略了傅斯年语气里的担忧与惶恐。
他有些不耐烦,一时间病房内,两个人谁都没有在说些什么。
慢慢的,姜绿芜有些回过神来了,想到了枪击的事情,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依然有些茫然的看着傅斯年,问着颠三倒四的问题:“是不是你做的?”
见状,傅斯年挑了挑眉,嘴角下压:“是”
回答的干净利落,如此爽快的回答,竟让姜绿芜有些反应不过来:“啊?”
“身体怎样?”
“还行,就是肩膀有些疼。”
不着痕迹的,傅斯年跳过了这个话题。
“刚刚做噩梦了?”
姜绿芜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回答说道:“嗯,是做了一个噩梦,真的好恐怖。”
见状,傅斯年沉声道:“梦终究是梦,没什么可怕的。我们清醒着的时候,可怕的事情更多。”
忽然,姜绿芜开口说话了,声音带着一些沙哑,听起来有一种脆弱的美感:“真的是你做的吗?”
傅斯年了像是愣一下,没有想到她会自己主动提出来。
他沉默了一下,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冲着姜绿芜点了点头,脸上是一副无所谓。
看见他点头,她咬了咬下唇,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你知道吗?当时我也在他的车里?”
一旁的傅斯年表情晦涩不明,他轻轻的说道:“知道。”
莫名的,她只是觉得心下有一些疼痛和失望,但更多的是愤怒。
“你知道我差一点就真的死了,只差一寸,从肩胛骨到心脏只差一寸!”
“知道。”
傅斯年的表情淡然,神情之中没有一丝的愧疚。
“你知道?如果我出了事情怎么办?”她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还有,那天早上你吞吞吐吐的,是不是就是想和我说这件事,然后怕我坏了事就没有告诉我?”
“是。”
听到了他淡定的承认,姜绿芜忍不住哈哈大笑,却又牵扯到了自己的伤口:“哈哈……咳!傅斯年你的心真狠啊!”
“你不会出事。”他笃定的说道,眼神里的自信让姜绿芜冷笑不已。
“我不会出事吗?那现在躺在医院里的是谁?你是不是算准了我会去救他?傅斯年,你怎么可以……”
闻言,傅斯年的神情也终于有力了一丝不耐烦,他冷笑着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将姜绿芜笼罩在阴影里。
“哦?那我问你,在公司里上班的这几天,你都做了些什么?我们是来图谋老头子的财产的,不是让你来上班的!”
听到这句话,姜绿芜原本就白的脸色变得更加的苍白,神情也有一丝颓败。
她只觉得左肩那里中枪的地方异常的疼痛:“是啊,我忘了,这样的生活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
听到这句话,他的眼睛微眯:“你要记住,你的任务是什么。”
“是。”
姜绿芜的眸子半垂,她呐呐的开口道:“傅斯年,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朋友?”
傅斯年就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可以利用的就是朋友,一直拖我的后腿的,就是敌人!”
听着这样一句戳心窝子的话,姜绿芜也学着他的样子,嘴角浮上了漫不经心的笑容,殊不知在她苍白的脸上,有多么的顽自强撑。
“我明白了。”
听着她的话,傅斯年只觉得心中的烦恼感更甚。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不明白你把我当成了什么,如果是合作伙伴的话,我们的地位丝毫都不对等!每次你做什么事情都是做完了才让我知道,你知道当时我有多恐惧吗?如果是上下级的关系,那凭什么呢?我们是签了协议的,我不是你的附属品!你做任何的事情应该前提和我商量一下,我有权利知道!”
终于,姜绿芜一直隐忍的情绪爆发了。
然而,听到这句话,傅斯年冷笑了一声,看着江绿芜的眼睛没有一丝感情:“商量?”
他的眼睛微眯,看着姜绿芜,没有掩饰眼底的嘲讽。
“你什么都不知道,又是那样的愚蠢,和你商量有用吗?”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