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王的故事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凤王自此以后就没有离开过云霞。
没有离开过那片落霞的云彩,也没有离开过那眼一色长空。
爱情,是一个非常奇妙的东西,缘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对于侠峰大陆的妖灵来说,那些拥有悠久生命的妖灵,她们所诠释的爱情和玉玉对人类所了解的爱情有很大的不同。
玉玉记得小时候,她的母亲和父亲也曾一起举案齐眉,抱着她一起游山玩水。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父母就不在一起了。
在玉玉眼里,母亲不再留在家中,父亲从不提起对方。
她不知道父亲和母亲怎么了,也不知道这个家是怎么了,她总以为他们有自己的理由。
所以对玉玉来说,爱情是趋于理由的东西。如果不是趋于理由,她如何去诠释自己父母的感情?如何去诠释这种正确?如何去诠释爱情是一种未来?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玉玉就是这点不理解天水镜。什么是一见钟情?这太犯规了。
“爱就要像火焰一样跳动,伴随着炽热与舞蹈。这就是我的追求,我希望能将我心中的这股火焰分享给一个我所爱的人。”千凤的热情仿佛都让整个温泉变得更烫了。
“我想那一定会是个美丽的故事。”玉玉有些感慨。
“谢谢。”千凤笑着向玉玉道谢,她很喜欢这个姑娘,她身上有种让人想亲近的气息,那是被世界所钟爱的味道。
“镜,还没来蓝天我就知道了,听说你喜欢上一个红血的人对不对,就像凤王的故事一样,真是不错啊。”千凤忽然转头对天水镜调侃着说。
“是的。他就是我们队伍里的叶天。”天水镜毫不犹豫的就承认了,说出了叶天的名字,简单得就像喝水一样。
这是玉玉永远也做不到的事情,喜欢一个人简单的说出口,对她来说,需要怎么样的理由才算是喜欢?才能把喜欢说出口?
“哇噢。原来是这样啊。”千凤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她靠近天水镜,眨着眼睛说:“天水氏的感情也是我所羡慕的,能告诉我,什么是一见钟情吗?”
千凤的问题恰恰也是玉玉最想知道的一件事。
天水镜歪着头想了想回答了这个问题。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也不明白。”
“我们天莲都是老祖宗在天池里一点点培育点化出来的。”
“在我还是一朵莲花的时候,老祖宗就在莲池边给我们讲故事,问我们将来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我们在天池里,根本就不会动只能静静的听老祖宗讲。那时候我就在想,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如果能走动,我能遇到什么样的人,会经历什么样的故事,是否会有一个我的故事留下来,被讲给其她的天莲听。”
“我想,其实所谓的一见钟情就是在那时候埋下的想法。想要什么,想遇到谁,想要怎样的故事,我们早就做好了妄想。”
“天莲的长成并不容易,在老祖宗眼里我们都是孩子,也是容易夭折的花朵。一池的莲花就只有我和我妹妹唯,成功活了下来。”
“老祖宗说,一定是我们对爱有一个坚定的理由,支撑住了这一切。”
“这就是我们诞生的理由和使命。”
“其实我们只是一朵莲花,哪里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感情。”
“直到我遇到了叶天。”
“我的心开始跳动,我才知道什么是生命,什么是爱。这一切就不在是幻想,变得真实起来。”
“《天莲玄心决》。”
在天水镜说得动情的时候,千凤忽然插嘴了。
“对,就是《天莲玄心决》。”天水镜承认道。
“什么是天莲玄心决?”玉玉不太明白。
千凤对玉玉讲述了这个事情,《天莲玄心决》是一个秘密,一个在妖灵界却不算是秘密的秘密,那是存在于侠峰大陆的一部逆天武学。
它的创始人就是天莲老祖,在侠峰原始妖灵的诞生拥有一个很大的难题,特别是植物甚至是原本没有生命的物体诞生出妖灵来。
这个难题就好比跨越本质达到彼岸。
就拿一个植物来说,它有需求动起来吗?她的生命结构就没有提供给她这种可动性。
对一朵莲花来说即使化作了妖灵,她也应该是懒得动弹的,怎么会去考虑爱情这样的事情?
能动和不能动就是动物和植物的距离,想动和不想动就是灵智和死物的距离。
天莲玄心决就是这样一部不可思议的武学,它让一朵莲花跨越性质、客观,变成一个以爱为动力的生命,一个活生生的生命。
《天莲玄心决》被誉为是最接近青铜阶梯的一部逆天级武学。
天水镜算得上是一个原始妖灵,玉玉首次知道天水镜还有这样的秘密。
“那叶天喜欢你吗?”千凤考虑一会儿后问出了这个问题。
天水镜忽然停住了,半响她才遥遥头说:“他多半是不喜欢我的。”
“不喜欢?怎么会这样!”千凤的语调有点失声,她说:“那你不是很危险。”
“危险?”玉玉不明白,但她听得真切,所以问道:“什么危险?”
“没有什么。”天水镜赶紧接口了一句。
“会死!”千凤好像是故意的,她不理会天水镜的打断对玉玉说:“你知道吗,因为爱才能动起来变成生命的天莲,如果没有了爱,失去了爱的理由会变成什么吗?”
“够了,别说了。”天水镜站了起来,她发现似乎落入了千凤的陷阱,她从讲故事时开始就是为了现在。
“会枯萎的噢,一朵花失去了开放的价值它当然会枯萎,会死去。”千凤缓缓的说了,说得微不足道。
但在玉玉听来却好似千钧,玉玉默默的起身走出了泉水。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天水镜质问着千凤。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千凤不以为然。
“可你有什么资格来说。”
天水镜不明白,不过是认识才不到一天的人,你有什么资格来管别人的事。
“你没感觉到她很痛苦吗?”千凤反问了。
天水镜沉默不语,千凤栖身上来挑起天水镜的下巴,两个美女四目而对。
千凤说:“你还真是个植物,蠢笨而又缓慢。你怎么比得上一个活生生的人?”
天水镜挥手打开千凤的手,她说话了:“我本来就不是她,我为什么要去和她比。如果爱一个人,不能按照我自己想的去爱,我又为什么要去爱这个人?”
“请你不要在多管闲事了。”天水镜最后警告千凤。
没有一片相同的树叶,是因为不会有树叶去争夺一缕相同的阳光。对天水镜来说,爱是森罗万象的,不是思想的统一,也不是处理好所有的关系,她从爱中超越生命的限制,也自当有从爱中选择生死的权利。
失去爱一个人的理由不可怕,可怕的是从此失去了诠释自己爱的方法。
千凤眯起了丹凤眼,天水镜就这么走开了,只留她一个人泡在水里,她笑了起来:“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