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阮若清猛地抬头,环视着空荡荡的房间。房里空无一人,只有她的声音在反复回响。
“谁!”阮若清咆哮道。她张牙舞爪的样子,可真难看。
阮若清退到房间的一角,紧张地盯着眼前的空气,平静的气流毫无波动,除了外面的喧嚣,再没有别的声音。
“为、为什么?”阮若清放底了声音,小心翼翼问道:“为什么剥不开?”
“呵呵。”红玉笑道:“因为你没有用力啊。”
房间里果然有人。阮若清颤着声问道:“你到底是谁?”她想起自己不翼而飞的嫁衣,问道:“我的嫁衣……是不是你偷的?”
坐在床边的红玉显出形来,笑道:“你看看,我身上的这件是不是?”
看见眼前人,阮若清蓦地一惊:“白、白玉!”转身便往外跑:“来人!来人!有鬼!有鬼!”
红玉微微一笑,抬手一指,阮若清便定住不动,她的手就要碰到门框,可就再也够不到了。
红玉走过来,将阮若清移过来放到床边坐下,阮若清瞪着眼睛,里面是一片恐惧。红玉在阮若清的眼前转了一圈,夸道:“你看,你的这件嫁衣穿在我身上,是不是更好看?”
阮若清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红玉蹲在阮若清面前,细长的手指抚在阮若清的脸上,道:“你想说,我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通过手指,她感受到阮若清的颤抖,这让她感到快意。
红玉靠近阮若清,脸几乎贴在阮若清的脸上,阮若清紧闭着眼睛,不敢去看。
红玉道:“你仔细看看,我是白玉,哦,不对,白玉已经死了。我是她妹妹,我叫红玉。”
“你猜……”红玉手捏着阮若清的盖头的两角,美丽的面孔上,一张狐脸若隐若现:“今天,我就要将你从我姐姐身上拿走的,一一再拿回来。”
红玉将阮若清的盖头放下,坐下阮若清身边,她拉起阮若清的手,柔声道:“你我毕竟是前后进门的姐妹,今后,还要互相照顾才是呢,好妹妹。”
阮若清的眼睛依旧紧闭着,她浑身都在颤抖,如果她刚才还稍有相信这个人是白玉的妹妹红玉,那么现在她已完全不信了,从红玉的手心传来的一片冰凉,根本不是活人该有的温度,坐在她身边和她轻声细语说着话的女人,就是一个死人!
阮若清拼了命想把手抽回来,奈何却动弹不得。红玉拍了拍阮若清的手,将她的手放在她自己的腿上摆下,然后也放下自己的盖头,道:“他要来了,妹妹,我会让你和陈启飞,有一个毕生难忘的婚宴。”
听到门边的脚步声,阮若清拼尽全力,用喉咙发出呜呜的声音,可门还是被推开来。一双被喜袍边遮住的锦靴出现在门边,那双脚在门外站了很久,似乎是愣住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陈启飞走进屋子,看着两个新娘,有些疑惑。
门外好事的宾客也探进头来,发出“哦哦”的撺掇声,有人道:“买一送一!相爷果真出手不凡!”
门外又是一阵“哦哦”声。只有两个新娘子,坐在床边始终不语。
“我知道了!”有人道:“必然是相府千金要试探陈相公是否诚心,看能不能一下就找出她来!陈相公何不猜猜看,是否能找出新夫人来?”
众人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连陈启飞也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陈启飞朝两个新娘子走过去,唤道:“清儿?”
透过盖头下的缝隙,红玉看到那双锦靴正朝她一步步走过来,她心里一阵冷笑,只等陈启飞掀开她的盖头,她便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挫骨扬灰!
陈启飞走到红玉身边,对外头众人道:“这位必是我娘子无疑了,不瞒你们说,她呀,偷偷让我看了好几次她的嫁衣,必是这个没错了!”
陈启飞拉起红玉的手,道:“呀!娘子,你的手为何如此冰凉?”
旁边的阮若清发出呜呜的声音,陈启飞暖着红玉的手,对阮若清斥道:“鬼叫什么!我已找出我家娘子,你快快退下吧。”
阮若清动弹不了,只能喉咙里继续发出呜呜之声,陈启飞道:“你怎么还不退下?莫非,要看我与娘子洞房不成?”
屋外爆发出一阵哄笑,阮若清恨得牙根痒痒,该死的陈启飞,拉着一个女鬼的手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呵斥羞辱她!
见阮若清坐着一动不动,陈启飞不禁有些动怒,春宵一刻值千金,阮若清怎么会找这么一个没有眼色的女人来做陪?
陈启飞放开红玉的手,走到阮若清身边扯阮若清:“你该下去了!”
红玉冷冷一笑,轻轻一动手指,阮若清便恢复了自如。阮若清愤怒地掀了自己的盖头,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上一脚,吼道:“陈启飞!”
陈启飞一愣:“清、清儿?”
房外的宾客见大事不妙,赶紧散了去。
“陈、陈启飞?”阮若清愣在那里。
陈启飞指着红玉,问阮若清:“清儿,你、你怎么搞这么一出戏来害我难堪?这、这个是谁?”
红玉慢慢揭开了盖头,笑望着陈启飞背对着她的身影:“我是你的发妻啊,夫君。”
“发妻?”陈启飞怒而回头:“胡说!本相公第一次成亲,哪儿来的发妻!”
看着眼前这个陈启飞,红玉蓦地站起来,怒问道:“你是谁?陈启飞呢?”眼前这个人,虽相貌堂堂,可却哪里是陈启飞?她与陈启飞同床共枕三年有余,断不能将人认错。
“本相公就是陈启飞?何须诓你!”陈启飞怒道。
红玉攥紧拳头,低声道:“聪明的话赶快告诉我陈启飞的下落,否则,我就杀了你!”
“你这女人怎么不讲道理?”陈启飞后退一步:“你想干嘛?来、来人啊!快来人啊!”
外面守着的使唤婆子丫环等一涌而入,道:“陈相公,怎么了?”
“呵!”阮若清突然冷笑一声:“陈相公?”她突然扑到陈启飞身上,扑打着陈启飞,哭道:“陈启飞呢?陈启飞呢?你把他弄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