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长天牵着红玉在府里一路穿行而过,迎面撞上莫香。莫香有意要耽搁红玉的修行,因此今日迟迟未去扫风院。她瞧见魂长天正牵着红玉,面色不由变得极是难看。
莫香上前福身,道:“府主。”
“嗯。”魂长天不冷不淡地应了一声。
莫香拦在魂长天身前,道:“府主,不知府主要将新夫人带去哪里?奴婢还要教习新夫人呢。”
“今日先免了吧。”魂长天牵着红玉,避开莫香就走。
红玉回头冲莫香笑笑,道:“等我回来让安雅去唤你。”
莫香冷哼一声,她将红玉的示好看作了挑衅。
魂长天头也不回,冷声叮嘱红玉:“你以后离她远些。”
“嗯?”红玉道:“怎么了?”
“没事。”魂长天没有解释。
红玉狐疑地瞟了魂长天一眼,不再言语。
魂长天带着红玉走到一处荒僻的院落,这院落连个匾额都没有,似乎久无人居,荒弃已久,处处透着一股子凄凉的死气。
红玉有些排斥,魂长天笑了笑,牵着红玉走了进去,行到第二道门,魂长天放开红玉的手在原地站定,垂目呢喃有语。
不肖片刻,一道结界这在破败中显现出来,透过结界,红玉看到里面有一幢小屋,虽不是宏伟异常,却也是精巧别致。
红玉一愣:“这是什么地方?”
魂长天转头朝红玉笑了笑,道:“这是我的藏兵阁,里面放着我数千年来收集的各种法宝,你如今既已决定修行,为夫也没有什么好送给你的,就送你一件兵器防身吧。”
那敢情好。
红玉跟着魂长天走进藏兵阁,但见屋子里摆放着各种架子,架子上陈列着各种所谓的法宝,竟然大部分都是乐器,吹的弹的、敲的拉的,琳琅满目。
红玉有些疑惑,偏头看向魂长天,怎么,这是要培养她的艺术修养吗?
魂长天笑笑不语,他随手拿起架子上一只埙,放在口边吹响。
“还真好听哎。”红玉不免赞道,不知觉间,红玉发现魂长天竟拉着她又去了别处,那处满院桃花盛开,花瓣在天空纷纷扬扬,魂长天笑着摘下一朵桃花,仔细地别在她的发鬓。
魂长天放下埙,见红玉眼中迷离,轻唤一声:“玉儿。”
红玉倏忽回过神来,道:“我、刚才怎么了?”
魂长天放下埙,道:“你刚才掉进了幻境,看到了吗?这就是这些乐器的力量,它们在人世,或许不过只是供人娱情,但在冥界不同,幻术是冥界的根基,冥界的兵器自然多是为配合着幻术而生的,它们能控制人的情绪,将施术者的幻术发挥到极致,你明白了吗?”
“哦。”红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没关系。”魂长天道:“你慢慢就会明白的。”
“可是……”红玉道:“难道我从前从未修炼过吗?这些东西我为何如此陌生?”
魂长天道:“我从前想着,有我保护你便好,可是现在,我决定把你交给你自己,这样不好吗?”
红玉傻傻地看着魂长天,他说得好有道理哦!
魂长天重又牵起红玉的手在各种架子前经过,道:“你看看喜欢什么,挑一件顺手的吧。”
魂长天拿起一根管萧,道:“这只萧叫幻天萧,萧类兵器音色低沉,适合那种较悲伤的幻境,而且也方便携带。”
他又拿起一把二胡,道:“这把二胡叫幻雨胡,二胡类的兵器大多较为凄清,适合那种较凄苦的幻境,虽然没有萧容易携带,但等你修为提升上来,我可以再送你一件储物类的法宝。”
乖乖。红玉对魂长天的仰慕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他原来有那么多好东西啊。
红玉忙不迭点头:“好啊好啊。”
魂长天不觉一笑,问:“你挑好了吗?”
红玉穿行在各类兵器之间,拿起这个,不会弹,又拿起那个,不会拉……最后看见一只铃铛,那铃铛用青铜制成,散发着一种古朴的味道,红玉甚是喜欢,就向魂长天索要了这只铜铃铛。
魂长天笑道:“果然是最懒的人。”
红玉拿着铜铃铛冲着魂长天摇了一摇,铃铛居然响也没有响一声,魂长天也依然笑眯眯地没有反应,红玉道:“这铃铛是不是假的啊?”
“你怎么能魇得住我?”魂长天笑着把红玉带出了房间,道:“这铜铃铛叫蛊铃,你看看它里面,有什么?”
“嗯?”红玉拿着铜铃,眯眼睛往铜铃里看去,一只肉乎乎的大白虫正抱在铜铃里的铃铛上呼呼大睡。
“这是什么?”红玉指着那肉乎乎的白虫,有些恶心。
魂长天道:“这是冥界特有的幻蛊,它的特殊之处就在于,它能够爬到施术人的幻境中,它所吐的丝能够帮助施术人将幻境中的漏洞编织得更完整。”
“什么意思?”红玉不太明白:“什么是幻境中的漏洞?”
魂长天道:“记得我刚才在房中跟你讲的关于幻术师的等级吗?一般,级别低的幻术师能力有限,不能将幻境创造得完美,里面往往存在大量漏洞,陷入幻境中的人一旦察觉这些漏洞,便能意识到自己跌入到幻境中,就会设法破出幻境。”
“所以……”红主摇着铜铃铛:“这个铃铛是个低级的法宝吗?”
魂长天装作没听见,转而道:“你手里的这只铃铛久无人用,里面的蛊虫陷入了休眠,你只有唤醒这只蛊,这个铃铛对你才有用处。”
“那我怎么才能唤醒那只虫?”
“你需要找到它的同类,它们只食同类,所以当它闻到有同类时,才会醒过来。”
“那我在哪儿找这种虫?”
“这种虫在冥界极少,因为它们会吃自己的同类,会吃自己的卵,所以能存活下来的极少。”
“所以……”红玉继续摇着铃铛:“我是捡了一块废铜吗?”
“呃……”
“那我能换一个吗?”
魂长天不觉笑了:“可以,不过……你刚开始学习幻术,这只虫对你来说还是很有帮助的,等你提升到一定程度,我再带你来挑选。”他没有直接应允,因为他这数千来所寻到的好的法宝均带在身上,只有那些有残缺的法定才会将之留在藏兵阁中。
红玉撇了撇嘴,魂长天道:“我会替你找幻蛊的,等我找到就拿来给你,现在咱们去藏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