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死的缠绵之后,魂长天失去了热情。他所修习的采阴之术与莫香所修的采阳之术同出一门,是极大的互补。
两人打坐调息后,各自都得到了提升。
莫香心下惴惴,她感觉到,最近几年,她越来越无法满足魂长天的需要,魂长天也越来越慢怠于她,若非红玉的出现又勾起了他的兴趣,他恐怕仍将她冷落在一旁。
莫香想起凶兽出现的那个晚上,他是那样地疯狂和不顾一切,每每想起那个晚上,她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战栗。
莫香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道:“师兄。”在无人的时候,她更喜欢叫魂长天师兄,以显示她与其她鬼女根本上的不同。
“住口!”魂长天斥道。
莫香指尖一滞,将最后一根衣带系上,福身道:“府主,奴婢先出去了。”
“嗯。”魂长天从鼻腔发出一个音节,忽想起了什么,道:“你找个机会,给红玉透露一个消息,就说……我这里已经找到了关于陈启飞的线索。”他相信,只要红玉听到陈启飞这三个字,立刻从会从扫风院来找他。
莫香怔了怔,道:“陈启飞……是谁?”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魂长天不悦。
“可是,若我什么都不知道,红玉又怎么会相信我?”
魂长天敛目思忖片刻,解释道:“陈启飞,是她在人世的夫君,他同别的女人一起,背叛了她。”
“哼。”莫香轻笑一声,似意有所指,道:“师兄对这个红玉,似乎和对别的女人不同。”
“因为……她本来就和那些女人不同。”魂长天眼里射出贪婪的光:“她很美味,比我之前所品尝过任何一个女人都更加美味,我有预感,只要我得到她,我就能立刻突破,飞升往中间界……”
任何一个女人,自然也包括她,莫香。
莫香神色变了变,道:“看来,师兄已经都计划好了。”
魂长天一怔,揽过莫香在怀里,道:“我自然是要带上你的。香儿,只要我飞升了,我们就再不用忍受阴暗潮湿的冥界,我们……就会生活在真实的世界里,只有你和我。”
魂长天对莫香描画着未来的蓝图,红玉实在是太紧要了,他不能让莫香从中作梗,坏了他飞升的大计,他已经等了一千年,他一刻也不想再等下去。
红玉抱着猫,站定脚步。这里是她每日出扫风院的必经之路,而那个墙角,正传来极低的呜咽声。
红玉低头看了剑齿虎一眼,往那个墙角走过去。长天府这么大,这个人偏生蹲在她的房角哭,必是来哭给她听的,她倒想听听,这人是有什么想告诉她的。
“你为什么哭?”红玉问道。
墙角蹲着一个鬼女,她穿着黑色的麻布衣,衣领里的脖子上隐约似乎有伤。
那鬼女吓了一跳,抬头见是红玉,立刻跪下伏在地上,哀求道:“奴婢心中委屈,本想找个清静地哭一哭,不想扰了新夫人,新夫人恕罪。”
清静地?红玉打量着鬼女,道:“你觉得我这屋角,是清静地?”
鬼女一怔,连连叩道:“新夫人恕罪,新夫人恕罪。”
“你起来吧。”红玉道,那鬼女战战兢兢起身,红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鬼女恭敬答道:“奴婢安雅。”
“你为什么在这儿哭?”红玉问道。她既然是来哭给她听的,肯定是有话要说给她的,她罢,她就听听她想对她说什么。
“这……”安雅扑通一声跪下,道:“奴婢不敢说。”
“说吧。”红玉道:“我很没有耐心,你若是还不想说,那我就不再问了。”
红玉抱着剑齿虎欲走,安雅道:“新夫人,要小心莫香。”
她就知道,这个安雅不会凭白出现在这里哭的。
避开安雅的问题,红玉问道:“谁叫你来的。”
安雅道:“奴婢,不明白新夫人的意思。”
红玉翻了个白眼儿,道:“那你且说说,我为什么要小心莫香。”
安雅咬着唇,犹豫片刻,道:“莫香每日给姑娘送去的补药,都是冥界疗伤用的极珍贵的药材,但是,她却在补药中加了一味与补药相冲的药材,所以,姑娘的身体才迟迟不见好转。”
红玉一怔,难怪,难怪她喝了这么久的补药,身子却越发不爽利了,就连剑齿虎都看不出端倪。
“你还懂药理?”红玉问道。
安雅伏在地上:“略懂一些。”
“你怎么知道,莫香给我的补药里,都有什么药材?”
“莫香、莫香怕万一事情败露,府主会怪罪,就、就让奴婢去熬。”
红玉点点头,伸手扒开安雅的衣领,道:“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莫、莫香打的。”
“你想让我替你报仇?”红玉给安雅出现在这里找了这么一个解释,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安雅为什么非要蹲在她的屋角哭。
“喵……”剑齿虎叫了一声,在红玉的臂弯蹭蹭脑袋。
安雅道:“奴婢不敢。”
“也罢。”红玉道:“你去收拾下东西,搬到扫风院来吧,魂长天那里我去说,我这院里总归少一个能伺候的人。”
“啊?”安雅一愣,红玉已抱着猫走远了。安雅松下一口气,她拭去额头的冷汗,抚着剧烈跳动的胸口。
等红玉回到扫风院的时候,安雅已将扫风院打扫妥贴,还给自己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现在,安雅和莫香一人一边,就站在她眼前。
红玉皱着眉,看着桌上莫香送来的那碗补药。这个莫香,怕不是想搞死她。
剑齿虎趴在红玉的腿上,打了个呵欠。
红玉看看安雅,又看看莫香,这个被她逼着当刽子手的人就站在眼前,莫香还能如此镇宁,也真是不简单。
红玉的指“嗒嗒”地叩着桌子,想着自己到底是喝还是不喝,若是不喝,怎么跟莫香说?若是喝,待会儿狐狸和剑齿虎给她疗伤还要再费工夫将这补药从她体内逼出。
莫香将碗往红玉面前推了推,道:“姑娘,快些喝吧,不然要凉了。”
“我不想喝。”红玉道:“可以吗?”
红玉说得如此直白,莫香一时有些接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