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你不能死。”镇宁把红玉往狐狸怀中一塞,道:“如果我死在这里,你要记住,你就是我的理想,你要替我去完成,我没有完成的事情。”
红玉的泪水滚滚而落,捂着耳朵拼命摇头,她不听,不听镇宁交待什么遗嘱:“不……我不听,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去完成!”
高空中的黑影越来越密,它们时而发出一声嘹亮的鸣叫,似是在呼朋引伴。它们在几人的头顶滑翔盘旋,一双双如勾的眼睛紧紧锁着地上几个渺小的生物。
“跑!”镇宁推了狐狸一把。
狐狸猛然惊醒过来,抓起红玉撒足狂奔。
“不,我不走!”红玉哭喊道。
旁边树上站着的一只安静的猫头鹰,突然展开巨大的双翅朝狐狸和红玉扑来,足有数米长的双翅投下巨大的黑影笼在狐狸和红玉的身上,狐狸反身将红玉推出,手中化出那道长鞭,道:“我挡住它,你先跑!”话没说完,当头被一泡鸟粪浇灭了他英勇就义的热情。
狐狸大骂一声,长鞭挥出,牢牢卷住那头给他投下一颗臭弹的秃鹫,丫的,这破鸟一看就晦气。
狐狸挥鞭甩出,将那头秃鹫甩得没有了踪影,正洋洋自得,却没看到猫头鹰已迫在面门,它勾子般的利爪离他的脸只有一线之遥。
“小心!”红玉大叫一声,抓起一块石头朝那猫头鹰掷去,石头正中猫头鹰的脑壳,狐狸得片刻喘息纵身退出丈远。
另一边,数量众多的猛禽卷起飞沙走石,与镇宁和剑齿虎打得死生难分。它们似乎发现镇宁是更大的宝藏,因此不顾一切地想要将镇宁噬灭。
镇宁与剑齿虎背对相靠,镇宁道:“金鸡岭还有更多的猛禽在往这里赶,此地凶险,不可久战。你快些带红玉先离开。”
剑齿虎举目看了一眼天空上密密葱葱的巨大身影,不免有担忧镇宁的处境,镇宁虽贵为神尊,可毕竟敌众我寡,而这众多猛禽中很大部分,连冥界大能都不能将其制服。
可眼下情形,已容不得它多做考虑。
剑齿虎渐渐退出猛禽对镇宁的包围圈,在各类猛禽的利爪下左闪右避,虽然灵巧无比,却仍因身躯庞大仍被不少猛禽抓伤。当它赶到红玉身边时,红玉正用狐狸的长鞭死死格挡住一头秃鹫的利爪,狐狸在红玉身边不远,正赤手空拳与猛禽搏杀。
幸而那些猛禽的目光都在镇宁身上,少有的几只,红玉与狐狸堪堪还能应付。
红玉用长鞭拼死挡住那只秃鹫,对剑齿虎质问道:“无名呢?你怎么不在他身边?”
剑齿虎奔跃上前,一掌将袭击红玉的秃鹫掴出去,在那秃鹫被掴飞出去的同时,它锋利的指甲“铮”一声勾断了狐狸的长鞭。
剑齿虎的虎尾扫出,将向狐狸扑击的各种飞禽横扫出天际,无数的羽毛纷扬落下。狐狸连滚带爬奔来和红玉会和。
剑齿虎道:“无名让我带你们先走,红玉,快跟我走。”
红玉转头向镇宁所在的战斗中心奔去,道:“他不走,我也不走!”
狐狸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已成两截的鞭子,轻叹一声,朝红玉追去。
“狐狸!”剑齿虎喊道:“红玉不能死!”
“我知道!”远处传来狐狸的声音,不多时,昏厥的红玉被狐狸远远在剑齿虎的背上,狐狸喊道:“你带她走!”
剑齿虎神色复杂,认识狐狸的这些时日,它一直以为狐狸是贪生怕死之辈,没想到,在这种生死考验之前,狐狸竟然能毫不畏惧地挡在他们面前。
“保重!”剑齿虎轻道一声,驮着红玉往它处奔去。它不能辜负镇宁和狐狸的托付,它必须要保证红玉的安全。
猛禽在身后穷追不舍,剑齿虎背负着红玉,难以应敌,那些猛禽见它不能还手,攻击更是肆无忌惮。剑齿虎的尾巴化成扇形,蔽在红玉身体上以免她被伤到。
树林。剑齿虎心里默道,只要逃进树林,这些臭鸟就不能这么猖狂了。
天不负我愿。不远处就有一片乌压压的树林。剑齿虎毫不犹豫一头钻进了那片林子。
猛禽在树林上空盘旋,它们庞大的身躯和宽阔的双翅让它们只能在树林外急眼,眼睁睁看着和到嘴的美味就这样失之交臂。
剑齿虎抬头看看上空,确定它们确定不能下来,这才放下红玉。它舔了舔身上的伤,面对着来时的方向,面对着镇宁和狐狸战斗的方向,眼睛里流露出一抹担忧之色。
想不到,它这个在恶狗岭独霸一方的霸主,有一天会被一群鸟追得落荒而逃。
剑齿虎在林子边缘徘徊,时而回头看一眼红玉,但更多的是矗立在石上眺望远处的战况,虽然它什么也看不见。它不能奔回战场,即使在这片猛禽不能下来的林子,也不能掉以轻心。
在那战场的上空,还有不少的猛禽正在往战场赶来,它们的身影越来越大,此起彼伏的鸣叫声中充满了暴力和血腥。
从那战场中间,一道青光直冲霄汉,在天心如涟漪般化开,浑厚的灵力波扩延覆盖了金鸡山上方的整片天空,刹那间,天空中哀鸣不绝,豆大的血珠像雨一般从高空撒落,一只只鸟尸如破烂风筝扑棱棱坠落。
“这就是神尊的力量。”剑齿虎仰望天空,喃喃自语,它斑斓的身体被血水浸透,有它的血,还有众鸟的血。
“下雨了?”红玉悠悠醒转过来,她坐起身,往脸上一抹,却看见掌心尽是血水,惊叫一声,奔到剑齿虎身边。
“你醒了。”剑齿虎道。
“无名呢?”红玉问道:“狐狸呢?”
剑齿虎眺望着远方:“在那里。”话音未落,剑齿虎猛地回转过身,挡在红玉身前,一只五彩斑斓的公鸡从灌木丛中跳出来,血雨淋在它身上,使它身上的羽毛更加艳丽,像太阳一样闪着耀眼的光辉。
红玉也转过过,巨大的压力使她如同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一般感到逼仄,从那只公鸡身上,她感受到仿佛被太阳炙烤一般的痛楚。
“咕咕。”它啄食着叶片上的血珠。
“咕咕。”它看到了剑齿虎和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