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道:“我、我也不知道,你自己看着变吧。”
狐狸“刷”一声,变成一条狐狸围巾,紧紧裹在红玉的脖子上,红玉把狐狸扯下来,道:“不行,太热。”
狐狸“刷”一声,又变成一只皮帽,正要往红玉头上蹿过来,红玉连连后退,道:“不行,还是太热。”
狐狸支着脑袋想了半晌,道:“那变个薄一点的吧。”
“嗯。”红玉点头:“好。”
狐狸“刷”一声,变成一个肚兜,落在红玉的手上。
红玉羞得满脸通红,无名大步上前,从红玉手里扯过肚兜,狠狠摔在地上,道:“你再不变个正经东西出来,我就把你撕碎了。”
“别恼别恼。”狐狸化出真身,又想半晌,变作了一只狐狸吊坠。
红玉弯腰将吊坠捡起来,道:“这个好,这个好。”她把吊坠吊在脖子上,却没见到无名的脸又黑下来。
红玉拿着吊坠准备往领口里塞,又被无名夺了过去,无名将吊坠远远地扔了出去,道:“你还敢胡思乱想!依我看,你还是变成一双鞋被她踩在脚底下正好。”
“啊?”狐狸“砰”地化出真身,气馁地趴在地上,无名道:“你变的这双鞋子,冬要暖,夏要凉,过河不浸水,走路不沾尘,听明白没有。”
“哦。”狐狸无奈地叹了口气,“刷”地变成一双鞋,一前一后走到红玉脚边,红玉往后退了退,道:“这不太好吧?”
“穿上。”无名道。
红玉只好坐下来,将狐狸头鞋子穿在脚上,别说,这双鞋子还真挺合脚,不仅好看还轻便。
红玉跺跺脚,道:“谢谢了。”
狐狸垂头丧气道:“不客气。”
红玉左看右看自己脚上的鞋子,喜不胜收,无名走上来,道:“走吧。”
“嗯?”红玉道:“去哪儿?”
“我送你去长天府。”
“长天府?”红玉退后一步,道:“不,我还没有找到陈启飞,我一定要把他找出来。”她原本是打算去长天府的,可如今得了狐狸,心中便又涨了几分底气。
“你还想报仇?”无名道。
“为什么不?”红玉含泪道:“我白府上下除我外尽数被屠,我被剖腹取子,阮家还在,陈启飞还没死,我决不会任他们逍遥法外!”
“红玉……”
红玉跺跺脚,道:“狐狸,我有难了,还不快跑!”
狐狸早就想赶紧摆脱无名,一接到红玉的命令,立刻如踩了风火轮一般,拼尽全力跑下了山。无名一伸手,却只抓了个空。
收回手,无名叹了口气,他看着手上的虚无,道:“我费尽心力在三界找你,是否真的错了?”
穿着狐狸鞋,红玉毫不费力下了山。因为红玉是一缕孤魂,不能久行于日下,便让狐狸化出真身,重又附在狐狸身上,打着一双赤脚准备找一家卖鞋的铺子买一双鞋子。
红玉来到一间卖鞋的铺面,掌柜的拿了鞋子来让红玉试穿,正试着,从门外走进一对夫妇,男人道:“娘子,我听说你从前在相府的时候,就常在这一家订做鞋子,就带你来这里买鞋子,为夫是不是很用心啊?”
女人柔声道:“夫君有心了。”
听到“相府”这两个字,红玉倏地抬起头朝二人看去,相府?偌大的陈国只有一个相府,并且也从未听过相府有两个女儿。
红玉站起来,一眼便认出这对夫妇中的男人就是不久前大婚的陈启飞,可是他怀里揽着的称为“夫人”的这个女人,却不是阮若清。
鞋铺掌柜的见了这对夫妇便丢了红玉热情迎上:“哎哟陈相公陈夫人,贵客贵客啊,二位随意看随意试,有瞧得上眼的,我就给二位包起来。”
“呵,陈夫人?”红玉重新坐下来试鞋子,冷笑道:“陈相公新婚不久,便休妻另娶,果然不愧于自己的风流之名。”
正带着陈夫人试鞋的陈启飞变了脸色,起身面对着红玉,道:“你这丫头好恶毒的心肠,怕不是自己被弃,所以才想着人人都如你这般两两相离。”
陈启飞这话正戳在红玉的心窝子上,红玉起身怒道:“怎么,许你做就不许人说?谁人不知陈相公新娶相府千金阮若清为妻,如今带来这个,不知又是相府的哪一位?”
陈启飞撸了袖子就要冲上来,后面那女人拉住陈启飞,走上前来,道:“这位姑娘,我就是阮若清,想必姑娘方才是看错了。”
胡说!这个女人是阮若清?红玉简直想仰天大笑,她说道:“你以为我没有见过相府的千金吗?我们可是生死之交呢!”红玉将“生死之交”四字咬的很重,红玉怒道:“你说,你为什么要冒名顶替阮若清?”她的眼睛瞥向陈启飞:“莫不是因为阮若清疯了,某些人怕失了脸面?”
那女人道:“不知姑娘可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就是相府的阮若清,而且,我与姑娘素不相识,从未见过。”
陈启飞冲将上来要揍红玉:“你个死丫头,居然敢咒我家娘子!看我不打你个……”
红玉稳稳接住陈启飞挥来的拳头,转头问掌柜的,道:“你说,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阮若清?”
掌柜的一脸蒙,道:“姑娘,想必是你认错人了,这位娘子,可不正是相府的千金阮小姐嘛!她从未出阁时就常在我家买鞋子,我断不会认错的。”
“你胡说!”红玉丢开陈启飞,朝掌柜的欺身来来:“说!是不是他们逼你这么说的?”
掌柜的缩在地上,抖着说道:“姑娘息怒,姑娘息怒,姑娘若是不相信在下的话,可以出去打听打听,这、这位确确实实就是相府的千金啊!”
“还敢骗我!”红玉厉喝一声,伸手便朝掌柜的脖子里抓过去,可是在触到掌柜之前一寸却再进不得半寸,狐狸在脚底下狂叫:“主人息怒啊!不可枉杀生!不可枉杀生啊!”
红玉脑子一冷,清醒过来,她收回手,往柜前拍下一颗银锭,道:“这是鞋钱。”转身走出了鞋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