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一脸难掩欣喜的许默,我在马路边站了许久。
踌蹴了半天,还是拨通了顾奈留给我名片上的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几声,对方接起,声音磁性温凉,“白律师……”
“顾总,那个,我的行李箱还在你家!”我蹲在马路边,艰难的咽了口吐沫,忽然觉得有种一世英名毁于一旦的感觉。
“嗯,你现在是下班了吗?我去接你!”顾奈开口。
“我……”我提提唇,想说你直接把我的行李箱带过来就好,但是电话那头已经被挂断!
听着电话里的盲音,我无奈的在地上画了个圈,嘴里碎念,“真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昨天到底是受了什么蛊惑,居然……”
老实说,我现在的心情真的是烦透了,萧铭跟家里的事压得我几乎闯不过气来,我此刻一点都不想跟顾奈正面接触。
我正想着,顾奈的车已经停在我面前,降下半截车窗,惯有的冷漠声音,“白律师!”
我抬眼,起身,起的太急,头有些眩晕,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不知何时下车的顾奈搀扶进了怀里。
“谢谢!”我直起身子,推开顾奈。
“没关系,像白律师这种情况应该是低血压或者低血糖造成的吧?有去医院检查过吗?”顾奈跟我拉开一段距离,从兜内摸出一根烟来,叼在唇边,点燃。
“没事,蹲的久了都会这样!”我回话,抿抿唇,“顾总可以把我的行李箱还给我吗?”
我话落,顾奈唇边的烟抖了下,烟灰散开,“白律师这句话的意思是我有意扣了你的行李箱?”
“不是,我只是……”我挑开唇际正准备解释,顾奈把燃至半截的香烟扔在脚下,打开车门,“上车吧,我带你去拿行李箱!”
顾奈径直上车,我跟在他身后,长汲一口气,忽然有种挫败感。
我觉得似乎没有人比我更倒霉了,不过短短两天,丈夫宣布离婚,小三耀武扬威,莫名其妙的跟自己的客户搅和在了一起,娘家逼‘债’……
坐在副驾驶座上,我将头倾靠在车璃上,视线落在窗外。
一路上,顾奈秉承着以往的冷漠,只有在下车的时候跟我说了句,“到了!”
我跟在顾奈身后进门,他站在玄关处换鞋,我垂眼,发现鞋柜里面多了两双女士拖鞋。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款式,随便买了两双!”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视线,顾奈开口说道。
我点点头,想说声谢谢,最终话到嘴前却没有开口,我们两之间的关系已经够混乱了,此刻多说一句话都有可能为今后的牵连不断增加诱因。
见我不作声,顾奈也没有多说,跨步朝卧室走去,在临进房门时,停顿了下,开口,“你的行李箱在卧室,我去洗澡,你自己进来收拾吧!”
“好!”我应声,提步跟上。
等我到了卧室,看到顾奈打开衣柜的刹那,瞬时有些失神,他居然已经把我行李箱内的衣物齐齐整整的摆放在了衣柜内。
“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见你行李箱摆放在那儿,以为你是想常住下来,所以就自作主张替你挂进衣柜了,既然你并没有这个打算,那就收拾出来吧!”顾奈开口,边说,边从衣柜里面拿了件睡衣往浴室走。
随着顾奈离开,我站在衣柜前愣神了会儿,看着里面堆放在一起的男女衣物,忽然有种跟他是老夫老妻的错觉。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淋浴声,我脸蓦地涨红,打开行李箱把衣柜的衣服如数摆放进去。
顾奈从浴室冲完澡出来的时,我正在收拾最后一件,听到浴室门打开,回眼,顾奈腰间围着一条浴巾,大大方方的出现在我面前。
“顾总!”我起身,视线略过他宽窄有型的身子落在他身后的墙壁上。
顾奈边拿着毛巾擦拭头发,边轻‘嗯’了一声询问,“都收拾完了?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我回应,俯身拉上行李箱的拉链,直起身子,“顾总,关于昨天到今天所发生的事,我希望您可以忘掉,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种游戏,我觉得您应该也不会放在心上才对!”
我一口气说完,直直看着顾奈,心虚到不行,却故作淡定。
“没想到白律师对这方面这么看的开!”顾奈嗤笑,脸上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打扰了!”我转身拎起手边行李箱的拖杆朝门外走去。
“白律师,如果我说我没大方到把这种事当作是成年人的一场游戏那?你会怎么做?对我负责?”顾奈在身后开口,话里带有戏弄。
我握在行李箱拖杆上的手蓦地收紧,停下脚步,回头,“不知道顾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顾奈向前几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记得就在今天早上的时候,顾总亲口对我说……”我掀起眼皮,有些温怒的看着顾奈,忽然想到早上他在餐桌旁跟我说的话。
“我今天早上对白律师说了什么?我怎么似乎不记得了?”顾奈低头打断了我的话,靠我越来越近。
我倒吸一口气,向后踉跄了几步,身子磕在衣柜门板上。
从我认识顾奈起,他在我记忆中就一直是那种温凉的人,对所有事都不冷不热,似乎这世间所有的人和事都跟他没有关系,可现在……
“顾总,我不知道您现在说这些话,做这些事是什么意思,只是为了调侃我、拿我寻开心?还是为了给我难堪?”我伸手,抵在顾奈胸前,感觉到他皮肤的灼热感,燥热蔓延至耳邸。
“白律师,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张皇失措的样子很容易激起男人的欲望……”顾奈说着,低头唇角贴在我耳廓上,笑笑,继续说道,“我一直都以为白律师是那种不苟言笑的人,没想到……”
“顾奈!”我顿觉难堪,重重嚼了一声他的名字,伸手将他推后,“我一直也以为顾总是那种心高气傲的人,没想到竟然会饥不择食对我这样一个已婚女人下手!”
听到我的话,顾奈的眉峰蹙了蹙,声音冷了几分,“我不想听到你这样说自己!”
“顾总,我知道像自己这样的女人肯定是入不了您的眼的,但是能不能请您看在我曾帮您打赢离婚官司的面子上,稍稍对我尊重些,
昨天晚上的事情纯属是个意外,如果顾总实在无法释怀的话,那我只能静候您的律师函了!”我一口气说完,转身离开。
夜半的星空繁星稀疏。
从顾奈的房间出来,心底烦躁不安。
沿着路灯走了许久,最终把行李箱横放到马路牙子上,我半坐在上面,思考下一站到底该去哪里落脚。
那个所谓的‘家’是肯定回不去了,事务所这个点也应该已经关门了,给许默打电话求助?可这个时间,她或许在夜店的几率会比较大吧!
我正坐在行李箱上思忖,顾奈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运动服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抬眼,他垂眼轻笑,揶揄,“白律师这是?”
“顾总,您觉得您这样纠缠我有意思吗?”我汲气,冲口而出。
听到我的话,顾奈低头,将身子俯下几分,一脸无辜,“白律师,我只不过是出来夜跑而已,你这种反应是不是有点过激了?
又或者说,难道白律师骨子里是希望我跟你纠缠不休?”
顾奈脸色淡淡,如果不是早些时候经见了他那些冷漠,我甚至都要以为他是那种市井无赖!
我起身,不想跟他再进行过多纠缠,伸手,拖着行李箱离开。
“白律师,刚才我接到助理的电话,说你弟弟白泽因为打架闹事被送入了警局,不知道这么晚了,你是不是有能力把他保释出来?”
我刚走出几步,顾奈在我身后压低着笑开口。
“你说什么?”我回头,诧异,不可置信。
“我说白律师的弟弟白泽,因为打架闹事被送入了警局,不知道这么晚了,白律师是不是有能力……”顾奈的话还没说完,我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他的衣领。
“我弟弟打架被送入了警局?怎么可能?你确定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我眉峰微微蹙着,脑袋里闪过白泽的画面。
白泽向来听话,或许是因为家庭变故的原因,别说打架,就算是跟人拌嘴,都很少见,唯一一次接到学校通知他跟人争吵,还是在初中的时候。
那个时候白泽在学校被人排挤,说他是个没爹疼没人爱的野种,白泽恼羞成怒跟人争辩,推攘了对方一下,对方摔倒,他们班主任给我打电话索赔了两千。
那次我没有责怪白泽,但是白泽却是从那次开始再没惹过任何麻烦,这次又怎么会……
我正思忖难安,顾奈抬手覆在我的手背上,把我的手拉开,松了松自己的衣领,浅笑,“据说你弟弟揍的人是萧铭,你还真是有个好弟弟,比你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