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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去而复返

刘备就这样离开了,没有了最后的支柱的王氏,咬了咬牙,眼神异常坚定,她必须延续辛家的血脉,照顾好辛义,抚养他成人,开始全新的生活。马上就要冬天了,虽然以前是县令夫人,但是她也懂,如今已经过了农时了,若是想活下来,只能想点别的办法,弄到过冬的粮食。

王氏叫醒了还在装睡的辛义,出言道“孩子,为娘出去砍些柴回来,你在家好好待着,不要和生人说话,不要乱跑。”

辛义自是应允,待到王氏一走,辛义便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来,开始练习昨日刘备传授给他的拳法。

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打断了正在练习的辛义“娃子,你在做什么?”

辛义看了一眼站在路边问话的少年,而后停下了动作,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本就不是一个不善于交流的孩子,此时又刚刚经历了如此大的变故,让他在陌生人面前更加小心谨慎,沉默寡言。

那少年见辛义只是盯着他看,也不说话,倒是也没有生气,再次出言道“我问你在做什么,是在练武吗?”

辛义点了点头,但是旋即认为练武的事情不该说出去,便出言否认道“不是,不是。”

“我也觉得不是!”那少年跳进了辛义家的小院内,而后摆出了架势,打了一套虎虎生威的拳法,骄傲的一仰头说道“看见了没,这才叫拳法。”

辛义看那少年的拳法后,自然是目瞪口呆,毕竟刘备所授的是一套非常基础的拳法,比起这少年所用的拳法来还是有所差距的。

那少年见辛义愣在那里,便在辛义的面前晃了晃手,而后出言继续说道“吓傻了吗,别怕,我不欺负弱者,你若认我做大哥,我不仅可以罩着你,还可以教你武功。”

辛义再次审视了少年一眼,少年比自己高半个脑袋,虽然皮肤黝黑,但是却并不觉得粗鄙,若不是那一身满是补丁的短衫,一定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辛义看着少年迫切的眼神,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母亲不让我和生人接触。”

“真是个娘亲的乖宝宝!”那少年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后,举手抱拳道“我叫徐福,住在东边村头,现在咱们认识了,不算是生人了。”

辛义低着头想了想,觉得徐福说的也在理,亦是学者徐福的样子抱拳道“我叫辛义,刚来此地。”

那少年没有再提什么做大哥的事情,而是自顾自的说道“小义啊,那大哥就把这套拳法教给你,来,你跟着我做!”

辛义听到徐福嘴中自称的大哥,刚要阻止,却见他要教自己拳法,便不再计较这件事,跟在徐福的身后慢慢的练习起来。

二人一面练习,一面玩闹,待到天渐渐黑了下来,只听见远处传来了,福儿、福儿的吆喝声,徐福看了看天空,对辛义说道“明日再来找你”便撒丫子似的向村东跑去。

辛义看着远去的徐福,突然觉得一阵孤单,他一个人坐在门口,手拿着树枝轻轻的画着,谁也没有看清他在画什么,一直等到天完全黑了,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辛义能听出来,这是他母亲的脚步,他站起身来,用脚抹掉了地上的图画,而后,向王氏飞奔而去。

王氏的脚步很慢,她背上的柴并不多,这是她第一次砍柴,没有生活经验的她根本没能背回多少木柴,她朝着辛义摆了摆手,说道“饿了吧,快回家,为娘马上给你做饭。”

炊烟过后,即便王氏的手艺依旧没什么进步,但是母子二人还是吃的很香,饭后二人插上了房门,刚刚准备休息,却听到了外面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王氏赶忙将辛义抱入了水缸之中,而后她拿着砍柴的斧头在门后静静的等待。

“咚!咚!咚!”伴随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的是二人熟悉的一个声音“夫人,开门。”

王氏重重的呼了一口气,而后打开了门栓,屋外站着的人正是上午刚刚离开的刘备,只见他满脸风尘,身上背着一个大布袋,身后拉着一头毛驴和三只羊,毛驴背上驮着两个大大的袋子。

“夫人,快来搭把手。”刘备出言道

王氏自是赶忙上前接过刘备身上的袋子,而后又帮刘备卸下了毛驴身上的重物,三个袋子中满满的都是粮食。

“恩公,您怎么又回来了?”王氏出言询问道。

刘备将牲畜拴好后,又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说来也巧,今日正好那镇子上有集会,一个财主看中了我手中的两张狼皮,我便拿狼皮换了这么多东西,我心说,此去幽州这么远的路,这些东西我也带不走,便给你们送来了。”

王氏的眼睛瞬间变的通红起来,他哪能看不出刘备这是为了他们母子,有意而为之的,她只是哽咽地说了“恩公”两字,便再也说不出感谢的话语了。

刘备缓解了王氏的尴尬,出言道“小义呢,怎么不见他?”

“刘大哥,我在这。”辛义听到是刘备找他,怯生生的从水缸中探出了小脑袋。

刘备上前一把将辛义抱了出来,说道“快来看看,大哥给你买了什么。”

说完,刘备将辛义拉到了三只小羊的跟前,关外的孩子能为家里做些什么,自然是放羊,刘备考虑的确实很周全。

辛义蹲在地上,轻轻的抚摸着三只小羊,转头对刘备问道“刘大哥,它们是我的了?”

刘备点了点头,回答道“小义,一定要好好喂养它们,为你母亲分忧。”

辛义重重的点了点头。

刘备回来,心情放松再加上一日劳累王氏感觉到一阵疲惫,她起身和刘备告退后,便先去休息了。

待到王氏轻微的鼾声响起,辛义凑到刘备的耳边,小声的出言道“刘大哥,我给你看个东西。”

说完,小义打起了今日徐福教给他的拳法。

在刘备看来,这同样是一套很普通的基础拳法,但凡家中有条件的人家,都会拿这套拳法给孩子启蒙,但是他依旧是出言询问道“小义,这是你跟谁学的?”

辛义小声说道“村里的小男孩今日教给我的。”

刘备摸了摸辛义的脑袋,他本以为这是辛义以前所学的,现在看来,辛义只用了半日的时间,便记住了一套新的拳法,确实是个习武的材料,但是关心辛义成长的刘备依旧告诫道“小义,大哥教你的呢,更基础一些,你没有武功底子,就该从基础练习,就像你识字的时候,要先学每一笔画,再开始写字,等你把基础的练好了,再学其他,你明白吗?”

辛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而后站起身来,又给刘备打了一套他昨日教的拳法。

刘备眼中闪过了一丝炙热,真是一个好苗子,仅仅一天的时间,便将整套拳打的有模有样,虽然是只得其形,不得其意,但是对于这么大的孩子来说,已经够好的了,刘备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出言道“小义,今夜大哥教你些别的东西。”

说完刘备将辛义带到了屋外,而后和辛义面对面站定后,摆出了第一式后,对辛义说道“小义,你看好,大哥今日还是只教你一遍。”

辛义认真的点了点头。

刘备开始给辛义细细的讲解每一招每一式的用法,昨夜太仓促了,他只教给了辛义基本动作,本想让辛义在和人交手的时候再慢慢领悟武功如何使用,今日看来,辛义悟性极佳,他完全可以让辛义学习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多学一点东西,他们母子便能多些保命的手段。

二人大约练习了一个多时辰后,刘备出言道“小义,今日便到这里吧,明日大哥就要离开了,记住大哥的话,只有遇到危险的时候才能与人交手。”

拳法的动作和拳法的用法是两个概念,刘备今日既然教给了辛义怎么用拳,就有义务在辛义的心中留下禁锢,不要让辛义做出什么让其后悔的事情。

辛义再次点头,出言道“刘大哥,我知道了。”

刘备第二日一早便早早的离开了,在王氏的坚持下,刘备骑走了那头毛驴,王氏说的也有道理,一来刘备赶路,有个毛驴可以省去不少脚力,二来这么大一头牲口,很可能给他们母子带来灾祸。

刘备离开后,王氏拿起了斧头,再次上山了,虽然有了一些粮食,但是这仅仅够一段时间生活,今后的日子,还得他们母子二人靠自己继续走下去。

待到辛义帮王氏摆好了昨日的柴火后,亦是赶着他的三只羊,向村外走去。

“小义,你去哪?”刚吃完饭的徐福从家中跑了出来,他正要去找辛义,却见辛义自己走了过来。

“我要去放羊了。”辛义小声说道

“你还会放羊?”徐福询问道

辛义摇了摇头,他确实不会,刘备只是告诉他只要把羊拉到有草的地方,等羊吃饱了,再拉回来就好了。

“你等着!”说完徐福又飞奔回了院子,片刻之后,徐福拿着鞭子,赶着五只羊走了出来“走吧,跟着大哥,大哥教你放羊!”

徐福家中正在织布的女子对他的丈夫出言道“福儿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你不去,他便不去,今日怎么自己去了。”

那男子看了看徐福身边小心翼翼的辛义道“看来他是交到朋友了。”

在生活技能上,生在村庄的徐福确实要比辛义懂的更多,在徐福的帮助下,辛义的三只羊也慢慢的乖巧了许多,闲下来时候,二人躺在了已经枯黄的草地上,徐福看着满脸木讷的辛义道“你不开心?”

辛义摇了摇头,示意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笑呢?”徐福又问道

辛义回头看了徐福一样,说道“好像没什么开心的事情。”

此刻的徐福感觉到很尴尬,他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看着辛义,出言道“小义,我教会你放羊,你可以省去不少力气,这不是开心的事情吗?”

辛义没有坐起来,睁开眼睛看了徐福一眼后,再次闭上了眼睛,而后点了点头。

徐福见辛义这样的状态,一把将他拽了起来,说道“小义,该练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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