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奈何桥处,本就是处十殿范围,会惊动转轮王并不奇怪,但蔡郁垒没想到九殿阎王竟然会齐来。
“蔡帝君,这三生灵石镇压此处,原是护佑三善轮回道。移走了它,难免会生出不测的事端来。”各阎王朝蔡郁垒微略施礼,转轮王开口道。
蔡郁垒微微一笑,道:“三善轮回道中,天道与阿修罗道已因数千年的大劫而关闭,只余人道。各位阎君放心,北阴大帝早已作好了安排。”说到这里,他从怀中掏出一杆杏黄色令旗,凌空一抛,只见杏黄旗幻化成九九八十一杆令旗,均匀地布于通往人道的奈何桥之上,接着连结法诀,一道光茫打在居中那杆主旗之上。顿时,黄光漫天,盖过三生石发出的瑞光,将忘川血河上涌的秽气压得更低。
九殿阎王面现惊容,注视着奈何桥上的翻腾黄云,阎罗王叹道:“九玄定天阵,想不到帝君将罗酆山的镇宫之宝,九玄杏黄旗也带来了。传说这九玄定天阵可定天地风云,另辟时空,要定这忘川血河的区区秽气自不在话下。”
蔡郁垒点头道:“遍查地府灵宝,也只有三生灵石或可替代业镜,故此才拿得九玄杏黄旗来。”
转轮王道:“既然如此,帝君请便。”说完,带领着各殿阎王退开。三生石在此最大的功用也只是借其先天灵气镇压血河秽气,至于其上的世人前生今世的纠缠,这点对于第十殿来说,并无多大用处。现在蔡郁垒拿出九玄杏黄旗取代三生石的作用,转轮王自然不会拦阻蔡郁垒。
蔡郁垒双手连按法诀,一道光芒照在三生石之上,只听得他大喝一声:“起。”那巨大的三生灵石如被大力推举,快速上升,众人这才发觉这三生石哪里是一块巨石,分明是一根石柱,地面上只是露出它的一小截而已。
眼看三生石柱已拨地千丈,地底之下却仍是无穷无尽一般,蔡郁垒左手虚空画划,一道青色的符录朝三生石印去,口中喝道:“收!”
就在青符印在三生石上之时,异变徒生。三生石上突然射出一道强烈的金光,将那道青符冲了个七零八落。同时,蔡郁垒感觉真元一窒,三生石巨石直直地坠落于原地,发出轰轰然之声,不绝于耳。
一阵剧烈的波动以三生石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所经之处,飞沙走石,大地龟裂,地动山摇。各人骇然,纷纷飞至空中,只见远处的忘川血河,波涛汹涌,卷起滔天巨浪,腥风秽气狂增,除去被九玄定天阵笼罩的人道奈何桥,其余五座奈何桥竟自发出咔嚓之声。
不待蔡郁垒吩咐,陈青水双手连结法诀,生死薄高悬虚空,化成一块布满符录的巨型玉牌,发出万丈青光,将那忘川血河与奈何桥尽数笼罩其中,腥风秽气与青光一接触,发出天雷地火之声,陈青水狂催真元,施尽浑身解数,堪堪将那滔天巨浪压至奈何桥下。只片刻工夫,他已是脸色苍白,浑如雨落,显是真元消耗极大。
转轮王内心同样泛起滔天波涛,因为这三生石处在他的管辖范围。他也并不是没有起过察探灵石之心,但从来没有察觉到它的奇特之处,因此也从未将它放在心上,却不想这次居然会有这种异变。
见陈青水用生死薄镇住忘川血河,蔡郁垒大松一口气,暗自庆幸将陈青水召了回来,也只有生死薄这等异宝才可暂缓眼前危机。眼见三生石柱仍在轰轰然下沉,地面晃动不止,大喝道:“快用禁制止住它的下沉。”说话间,伸手一招,原来布在通往玉质奈何桥上的九玄杏黄旗尽数飞回,插在三生石四周。
九殿阎罗与判官也没闲着,各自玄功法宝尽出,意欲阻止三生石下沉。却哪知那三生石金光大盛,众人无论神念与法术尽数被金光所阻,毫无寸功。又见蔡郁垒当九玄杏黄旗召回,当下将禁制施在那摇晃不止的大地之上。
九玄定天阵果然妙用无穷,亿万道黄光如一张网般将那三生石柱完全笼罩,金光被逼回至石内,三生石下沉之势终于被阻止。那忘川血河的波涛也渐渐平息。陈青水手一召,将生死薄收回,也懒得管那因三生石之瑞光被九玄定天阵封住而变得秽气漫天的三善轮回道。
眼见局势得已缓解,蔡郁垒老脸微红,尴尬地道:“怎会出这种状况,差点酿成大祸,幸好那六道奈何桥没垮。”
陈青水已是累得半死,浑身虚脱,闻言也不管对方是他的顶头上司,没好气地道:“奈何桥是没垮,但那三善轮回道上的风光可是与三恶轮回道不相上下了。”
众人朝那奈何桥上望去,果不其然,只见那金银玉色奈何桥之上因没了三生石的护佑,已被愁云笼罩。桥上虽罡风凛烈,却不能吹散愁云。
蔡郁垒朝陈青水一瞪眼,又盯着九玄定天阵的三生石柱怒声道:“惹得本帝兴起,将它打个稀巴烂,看看它里面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转轮王摇摇头,神情凝重,轻轻叹道:“事情只怕没那么简单,帝君也无须自责。想我终日对着这三生石,竟没能看出它的玄机,实在惭愧。”
阎罗王接道:“这天地之间玄机众多,哪里是我等能一一看得透的。嗟叹也自无用,当务之急还是想想善后之法。那忘川血河的秽气也只有三生石的灵光,北帝的九玄杏黄旗以及生死薄才能镇压。三生石灵光正与九玄杏黄旗相持,生死薄更不可能用在此处,这可如何是好?”
“不若由陈判官祭生死薄定住忘川血河,我等禁制这四周大地,蔡帝君撤去九玄杏黄旗。待那三生石回归原处,再行禀报地藏王菩萨,求教那业镜之事?”转轮王沉吟道。
陈青水张了张嘴,暗骂这转轮王出的馊主意,刚才那一会已经让他几近虚脱,再来这么一下,那还是不要他的命!但谁叫他执掌生死薄呢,除了北阴大帝与地藏王菩萨,也只有他祭炼了生死薄。
蔡郁垒看了一眼神色萎靡的陈青水,朝转轮王道:“定忘川血河只怕他力有未逮。”
旁边的平等王微微一笑,道:“这倒不是问题,由我来助他一把吧!”
只见平等王伸出一只手,遥空往陈青水身上一按。顿时,浩荡庞大,有如滔滔江水无穷无尽的一道真元涌入陈青水体内,让他只感觉浑身胀痛欲裂,浑身充满爆炸性的力量,颓靡之态尽去。
“好强大的修为!要是自己有这般修为,只怕那大衍庚金剑阵的庚金剑气可以多出两倍不止。”陈青水暗自诈舌,将那生死薄祭起,发出比先前更强更宽广的青光,不仅将忘川血河笼罩,还漫延至大地上来。
见在平等王相助之下,生死薄威力徒增数倍,阎罗王大喜,也不对这三生石柱四周大地施加禁制,同样伸出一支手对陈青水虚空一按。又一道浩如大海,连绵不绝的真元进入陈青水体内。
“妈呀!要爆炸了!”陈青水只觉浑身鼓胀,身体如吹气球般地增大起来,当下大喝一声,将那真元传向生死薄,这才好受一些,但全身经脉仍胀痛不已。
宛如吃了一贴大补药,生死薄所化玉牌徒弟一亮,虚空之中仿佛多了一个青色太阳一般,目光所及之天地尽数成为青色。
“嘻嘻,我也来帮大哥一把。”随着陈青水脑海里响起思儿的轻笑声,陈青水感觉一道清凉之气在经脉内流行不息,不禁止住了那种酸痛之感。每流转一周天,就将两阎王传过来的真元带走一些,汇入下丹田。却是在假公济私,利用两阎王的相助,壮大体内元婴。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方法,致使那两个冤大头一无所觉。
陈青水这略一分神,那生死薄的光芒又暗淡少许。
见陈青水先前浑身鼓胀,脸色通红,这时却又平淡下来,一边的宋帝王也伸出了一只手掌……
陈青水只觉得浑身骨骼一阵轻响,原本就在青云观获得突破,进入化神前期的修为竟然隐有突破进入中期之势,不过,这种借外力之功获得突破之法实不可取,有损往后进境,思儿也明白这点,不待陈青水说出便已停止帮忙。
陈青水的身体又如气球一般膨胀起来,脸色也变成青紫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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