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磊接了电话就下楼了,我也赶紧去厕所找文斌。说来也怪,楼上楼下一共两个厕所,我都去了愣是没见到他。他也没理由去楼上上厕所吧?想来想去,我打算出去找下张磊,问问他有没有看见文斌。谁成想,我刚走出大门就看见嘉豪关上车门。
车上坐着文斌和张磊,丝毫没有等我的意思,直接开车走了。
嘉豪还在车上幸灾乐祸的喊着;“林秋!护送徐晓璐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了,你可要努力完成啊——!”
“颜嘉豪,我咒你祖宗十八代——!”看着嘉豪逐渐远去的车,我也愤怒的骂着。
原来嘉豪和他的室友早就商量好了让我送徐晓璐,文斌借着上厕所的借口最先上车的,随后张磊接到电话也赶紧跟了上去。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没办法,这就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我来当。我已经被嘉豪坑过数不清多少次了。
害怕出事,赶紧回去看了看徐晓璐,好在没出什么问题。
现在已经十一点了时间过得真快,看她的状况,今天晚上估计醒不了酒了。我该把她送哪去呢?不知道她家在哪,出门也没带身份证宾馆去不了,看来只好把她送到我的住处了,只是在我那边还有个和同居的小祖宗,也不知道这个时间她有没有睡觉,会不会打扰到她。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必须要回去了。一是因为我有些惦记着家里的小祖宗;另一方面则是,刚才服务员告诉我,他们这里十一点半打烊让我赶紧收拾一下。
我没再磨蹭,拍了拍徐晓璐勉强把她叫醒了,走路晃晃悠悠的,眼见她快摔倒了,我赶紧过去扶了一下,把她的胳膊搭在了我的脖子上。她喝的太多了,我有些后悔她刚开始喝酒的时候我注意到了却没有拦着。
我扶着她慢慢的下了楼离开了陈曦酒店,这个时间公交车已经没了。在路边等了好一阵子总算勉强遇见辆出租车。
见我在路边摆手,司机靠边停了车摇下车窗。
他停了车,我赶忙上前问:“师傅,阳光小区多少钱?”
“十五,旁边的是你什么人?这是,喝多了?”司机看着我扶着的徐晓璐意思不是很清醒,语气十分忌讳。
“这是我朋友,师傅,帮我搭把手。”我一边应着司机的话,一边开着车门,因为扛着徐晓璐的胳膊,动作不是很方便。
司机很快下了车,却不是帮我的,把我的手从门把手上拽了下来。
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唉唉,兄弟,喝多的不拉,找别人吧。”
“啊?师傅你帮帮忙呗,我多给你点钱,你看我这一个人也不方便。”
“不行啊,小伙子。要不你给她家里人打打电话吧,你这忙我帮不了,找别人吧。”说完,司机上了车关上车门一脚油直接就走了,留下了一脸茫然的我。
这大晚上的哪还有别的司机了?我拍了拍徐晓璐的衣兜,翻出她的手机,开了屏,一个键盘锁成功的锁住了我最后的倔强。
想让她帮忙解个锁,却怎么也叫不醒。无奈,我只好背着她往家里走,这一刻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影视剧中的角色喝多了酒,送他回家的人路上不是背着就是抱着没有扶着的。原来扶着一个喝多了的人走路是这么的累。
我的衣服已经被我和徐晓璐的汗水浸湿了一大片,偏偏这个时候天空落下了雨点,我赶紧腾出一只手翻出我的手机,看看有没有能联系到的朋友,翻了一下通讯录,能想到的也只有嘉豪了,别人都离的太远了。想了想还是给他打了过去,打算碰碰运气。“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听到手机里循环播放的声音,我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哎!这孙子真损。”
收好了手机,背着徐晓璐继续走,其实在从陈曦酒店离开的时候,我问过服务员,这里离我住处并不远。只可惜我偏偏是个路痴,辨别不了方向。
这段路走的好苦。
雨越下越大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甚至打起了雷。这样的大雨非但没让徐晓璐醒酒,反而成了我更大的灾难。徐晓璐半醉半醒,两条胳膊使劲的嘞着我的脖子,嘴里轻声嘟囔着:“妈妈,我好冷,你别离开我。”
听到这话我突然感到大事不妙,抽出一只手摸了摸徐晓璐的额头。有些烫她发烧了,好在不是很严重。现在必须赶快找个地方避雨然而这空荡荡的大街上,除了锁着门的高楼大厦也就剩下一排排整整齐齐的路灯。
时间不够我消遣,我要赶紧回家,加快了脚步。我不知道方向,也不认识路,但愿不会南辕北辙。
我走了很久,任由着冰冷的雨水胡乱地拍落在我的身上。街上的建筑从熟悉到陌生,再从陌生到熟悉。这一路我也不知道多少条路走的对,多少条路走的错,我只知道这一切都是一人所赐,那便是我的‘好兄弟’——颜嘉豪
“你的路在西边,看准了再走。”突然在这时,附近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我能感觉到,它是从我身后传来的。我回头看了一眼,漆黑的角落里,好像有着一个撑着黑色伞的中年男人,他似乎在我注意到他的时候就隐藏了起来。
我也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话,我不知道西在哪里。好在能看到月亮,这个时间的月亮刚好在西边,我还不算太倒霉。
往西走了差不多二百米,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崎岖的小路,顺着小路走了一会儿看到了我们小区熟悉的建筑。按照现在的路线过不了多久就能回家了。只不过令我好奇的是,提醒我方向的人是谁,他的声音很陌生,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知道我家的方向,不过那些现在都不重要了,至少目前是这样。
这一路的长途跋涉也终于让我气喘吁吁的回到了家,灯还亮着,一开门就看到了我的小祖宗坐在电脑桌面前玩着游戏。这小祖宗十六岁,叫刘紫文是我大哥的女儿,四年前大哥刘鑫和我被人陷害。
大哥为了救我的命,我亲眼看着他死在了我的面前。他临死前最后的托付就是让我照顾好她的老婆和女儿。
他老婆得知大哥走了的消息,不吃不喝三天三夜,被我送到了医院勉强保住了命。代价就是在这之后她无法接受大哥死去的事实,患上了严重的精神分裂。
现在每当我看到紫文,都会想起大哥临死前的样子,还有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你要照顾好我的老婆和女儿,安安稳稳的供我女儿长大成人,看着她谈婚论嫁,在这之前你要都照顾好她。”
紫文除了一个四十多岁的舅舅会给紫文偶尔邮些钱以外,其他的亲戚要么不在人世要么干脆不管她,她很聪明,我的秘密几乎逃不出她的眼睛。可以说她是天生的天才。可惜无心学习,成绩一直很差,我也管不了她。每次学校开家长会家里都没人去,她的老师给我打过几次电话。而我,也不过是比她大几岁的孩子罢了。
看到我回家,紫文帮我踢过来一双拖鞋。“这么晚才回来,还喝这么多,抓紧时间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哦,记得小点声,我还是个宝宝。”
“说啥呢?这是我朋友,一起吃了顿饭。她喝多了,帮个忙,过来帮我把她弄沙发上。”也不知道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思想这么成熟。
在紫文的帮助下,总算是省了不少的力气。把徐晓璐放到沙发上听到她咳嗽了两声,我摸了摸她的脑袋,已经烫的很严重了。不能再等了,必须赶紧降温,我和紫文商量啦一下,打算先把徐晓璐放到紫文屋里,今天让她和紫文睡一起。
费劲周折才把她抬到紫文床上,让紫文帮她换下湿衣服,趁着现在我到客厅找一些退烧药,正在我找东西的时候,突然听见紫文“哇!”的一声。
我拿起找到的一些感冒药,朝着紫文的房间跑了过去。
看见紫文躲在角落瑟瑟发抖,我赶紧开口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刚刚帮她换衣服,她就伸手要打我,叔叔我怕!”看着紫文捂着脸,满是惊恐的抱着我的腿,我也有些不知所措。见我不在说话,她连忙开口:“要不你帮他换吧,我去睡觉了,今天我睡你屋。交给你了你看着办吧。”说完就匆匆忙忙的跑去我的房间了。
“喂!你回来,我可是个男人,你在我屋睡,让我去哪啊?”
“随你便,你答应我爸爸要保护我的,现在就是你该保护我的时候了。”她说话的声音很小,估计是把头蒙在被子里了。
“哎,你回来,哎!开什么玩笑呀。”像徐晓璐这样的条件,目前这情况,我可不太信任我的意志力,因为我是个男人。
紫文没回我的话,这个时候我也只能搏一搏了,现在是夏天徐晓璐没穿多少衣服,如果我帮她换衣服的时候她醒了酒,那可就真是有理都说不清了。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她烧的很厉害,再不开始换,她可能会有危险的。除了硬着头皮继续下去,也没什么办法了。
我手法粗糙的帮她换上了紫文的睡衣,紫文只有十六岁然而她的睡衣被徐晓璐穿上后却刚好合身。因为没怎么接触女人,所以我的手法有些笨拙。好在过程还算顺利,没出什么乱子。
我把这些湿衣服晾了起来,顺便看了下我们的手机,已经完全湿透了直接被我放在窗台,不知道明天早上还能不能用。这些都弄好了以后,赶紧扶她起来吃了些退烧药。帮她盖好被子我也到客厅换了身衣服。怕徐晓璐感上风寒,准备给她熬点姜汤。
去厨房找一下,用掉了仅剩的半块生姜加了些红糖,熬好了扶着她喝了下去。等她喝完摸了摸她的额头,烧已经退的差不多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嘴里支支吾吾的念叨着,然后慢慢的起身像是寻找着什么。我以为她醒酒了正准备问问她现在有没有事,身体怎么样了。突然,她猛地吐了口,不偏不正刚好吐在了我刚换的体恤上。
刚换的衣服,只好扔水里了。
帮她拍了拍背,又扶着她睡了下去。摸她额头的时候感觉还没有完全退烧。家里的药不怎么管用,生姜也不是上好的药材,打算出去买些回来。外面的天还没亮,也不知道有没有药店会开门,干脆出去碰碰运气。
换套衣服关好了门,拿上钥匙就出发了。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看来这场大雨是专门为我在回家的路上准备的。凌晨的夜晚还是很冷的,尤其是在下完雨之后。
路上路过了很多药店,不出所料,没有谁家会在天没亮就开始做生意。找了一段时间见没什么收获就打算回去了,在我走在回家的路上。后面突然出现一只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转头看到一个穿着一身黑色大褂的男人。
不等我开口他直接在我之前低声说道:“你需要的东西在这儿,快些拿去吧!”
他的声音非常熟悉,我在回家路上找不到方向的那个时候,就是这个声音提醒的我。基本可以确定这人和他是一个人。我一把接过来他扔过来的黑色塑料袋打开看了看,是一块生姜和一包用牛皮纸包着的中药。
“请问,你是谁?你为什么会知道我需要的东西。你到底是谁?”我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我需要什么,完全没有告诉别人,甚至连说都没说过。
“林秋,我之所以能明白你的所想,是因为我能看透你的心思,至于我是谁,那便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了。你只需要知道,今后只要我还在这世上,必然护你周全。”这人开始说的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听见他说要护我周全的时候。我的脑子里突然闪岀了一些片段的画面。
最开始出现的,是我穿着长袍子对着一柱香跪下祭拜;紧接着是,我留着长长的头发散落在身上,跪在一个中年男人面前磕了三个头。然后是,我穿着白色的道衣背对着穿着囚服的老者,我手里拿着剑,老者手里紧握这一把浮沉。我们被一群身穿盔甲手拿各种武器的人包围的场面。最后出现的是,一位女子穿着丧服跪在在一块墓碑前,眼睛里几乎流干了眼泪,浑身都是伤痕和淤青,对着墓碑磕头。墓碑上写着:李辰萧之墓;生于公元641年;妻子白蓉雪。
脑海中出现这些奇怪的片段后,我的眼角不受控制了留下了泪水。身体里有种一股奇特的力量控制我让我跪了下来双手承凡叉手势,大喊着;“师父—!”
我面前的男人也有些惊讶赶紧把我扶起来;“林秋,难道你都记起来了?”
眼前的男人明明说他可以看透我的心思,那为什么不知道我脑海里这些奇怪的场景呢?似乎他也有少许的察觉把我扶起来之后见我有些茫然,擦了擦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流出的眼泪,开口说;“林秋啊,这是你的灵魂驱使你这么做。或许这是就是天意,从今往后我便是你师父。你跟着我静心苦练,待我授你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