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车里的气氛好像凝固了似的,我瞧曾剑脸色缓和下来,忍不住提问缓和一下气氛,“剑哥,你怎么也来酒吧了”?
“来拿周杰伦演唱会的门票”,说起这个他终于不僵着脸了。
“你抢到啦?我们整个4号楼都没有一个抢到的”!我露出惊讶又佩服的表情。
“当然是找朋友拿的”,他语气透露出不屑,好像这是很平常的事。
“那你朋友还有吗?我也想要”!抱大腿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你以为我朋友是黄牛呀!好不容易搞到的两张内场”!曾剑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
“啊!还是内场票!真是羡慕朱莘然呀,你对她也太好啦”!看来我是跟周杰伦无缘了,只能羡慕这种有老公的人。
“我不对她好,对谁好!你想要你也可以有啊”,曾剑意有所指,还暧昧一笑。
“我想要呀,但是没有”,完全不理解他的逻辑,他哪能理解我们这种有钱也看不到周杰伦的演唱会。
“算了,真是对牛弹琴”,曾剑满脸写着鄙视,真是不知道沈启言看上粱夜雨哪了。
看他再次沉默,好像我又说错话了,惹他不高兴,索性直接闭了嘴,一路安静地抵达学校门口。
他打开车门,下车对着某人喊了一句“这里”,就把我身上的大衣扒拉下来,径直走了。我挪动身体,移到车门口,凛冽的寒风顷刻袭来,忍不住牙齿打架。
我下车看到沈启言放冷箭的眼神,心里一下升起更深层的寒意,不敢开口说话,更不敢要求他给我大衣。
沈启言一言不发,把大衣丢给我,冷漠地说:“跟我走”。
我穿上他的大衣,宽松得好像一只帝企鹅,仔细一闻,有独属于他身上薰衣草的味道,很快身体就温暖起来,还因为他的到来有点开心。
他把我领到学校唯一的风景观赏点:动植物园,玻璃罩子里,已经提早来了暖气,在微弱的灯光下,只有我们两人的身影。我坐在长椅上,沈启言站在我面前不苟言笑的俯视我,安静空旷的环境正好适合他所谓的“教育”。
“一个人去的酒吧”?头顶上方传来声音。
“不是,还有张总”。我像仰视主人的一只宠物。
“喝酒了吗”?
“喝了一点,但是没醉”,我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变化,结果发现丝毫没有松动。
“还干了些什么”?
我咽了一下口水,低下头看着长长的袖口,说:“还跳了舞,其他真没了”。
“穿成这样跳的舞”?从他俯视的角度,能看到我衬衣里的沟。
我收拢了大衣的领口,声音越来越低,“是的,大衣还落在了酒吧”。
突然,头顶上方的声音加大了音量,语气更加阴森,仿佛是咬着后槽牙说的,“粱夜雨,几天不见,长能耐了,不仅学会化浓妆,还学会跳舞了,是不是今晚没被曾剑抓到,就准备去开房了呀”!
他后来嘲讽的语气狠狠刺伤了我,我噌的跳起来,面对他喷火的眼神反驳道:“我只是和张总谈办讲座的事,没你想的那么龌龊,而且凭什么你要管我呀?为什么你问什么我就要答什么?你算哪根葱啊”?每问一个问题,我就往前走一步,逼得他后退。
沈启言顿住脚,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说:“是,我在你心里连根葱都不如!连葱都会发微信问候一句,你就从来不会主动找我!我就该让你活活冻死算了”!
我也挺直腰杆,中气十足地说:“我没事跟你发微信干什么!你又不缺人找!今晚要不是曾剑叫你出来,恐怕你根本不会来!衣服我不要就是了,还给你”!说着我脱下大衣扔在他身上。
“你不要,多的是有人要”!沈启言接住衣服,恶狠狠地转身离开。
我冲着他的背影喊:“你炫耀追你的人多,是吧?我告诉你,我也有追求者,哼!人家天天给我发微信,关心我”,我拿出他给我选的手机也炫耀起来。
“那他怎么不陪你去见什么张总”?他回过头来轻蔑地一笑。
“我没跟他说而已,下次我一定带上他”,我仰起头高傲得像只孔雀。
“好啊!你有本事以后都别来找我”!他的笑容逐渐放大,语气充满了不屑。
“不找就不找”!我一跺脚,负气转身,走向远离他的反方向。
走出一段距离后,我像只斗败的小鸡,瑟缩在一棵银杏树下,黄色的叶子好像都被我们吼掉了几片飘下来,落在我头上,显得更凄凉了。
我带着哭音抱怨道:你凭什么这么凶啊?跟你说的气话听不出来吗?哪有什么男生给我发微信,班上的男生都盯着王美贺去了,哪会轮到我,全校和我关系最好的男生不就是你吗?我以为我们之间有默契,不用说你都明白,现在连你也不理我了,我没人要了!
我越说越伤心,后来直接哇哇大哭起来,玻璃房里的暖气都温暖不了我的心,冷得抱紧自己,哽咽着回了宿舍。
“呀,夜雨,你这是怎么了”?我碰到了刚结束约会回宿舍楼的王美贺。
“我冷”,我的声音都在打颤。
“走,我们快回去”,她搂着我的肩膀跑起来,不断传递身上的热源给我。
到达516,她帮我开门,还找了件外套给我裹上,“你外套呢?是不是讲座谈得不顺利?我给你化的妆都花了”,说着她上手帮我擦掉哭花的妆,一闻我身上的味道就知道是去了酒吧。
“不是,是沈启言,他说我要跟别人去开房”,我气愤地说。
“哎,我以为多大点事,他着急你不是好事吗”?王美贺一副开破真相的表情。
我裹紧衣服,缩在被子里,委屈的骂道:“什么好事,我在他心里就是个这么随便的人!还怪我不联系他,他怎么不想想他都多久没理过我了,每次冷冰冰的样子,我又没得罪他”。
“你们俩就这么杠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成呀,哎”,王美贺无奈地摇头,给我倒了杯热水捂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