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南宫,过完年刚好八岁,我从小就以为我爹是个农夫,因为他每天都忙着种地,我和弟弟北安打小就跟着他在地里转悠。
爹爹种瓜果种蔬菜,天天施肥浇水,我和北安帮着除虫子除“杂草”,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俩从没见到有结果子长瓜来。
后来,我们每次要跟着爹爹去种地,都被母后提溜回来,她说我们再去,爹爹种不出菜,真要伤心了,是时候学学其他的了。
北安大哭了一场,我没哭,哭有什么用。
去不了种地,我就经常跑去看姐姐。
姐姐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也是最聪明的人。
每次我悄悄躲在她的案底、床下,都会被她找出来,可她从不像母后那样训我,会抱着我一起玩,一起闹。
我真庆幸自己不像北安是个男孩子,这样我将来就能长成像姐姐一样。
可是突然有一天,姐姐不见了。
我和北安到处找,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找到。
这次我也忍不住哭了。
母后搂着我俩,也哭了。
我知道她想姐姐了,虽然她从不说,但她每次做新衣服都是先给姐姐做,有好吃的也是先给姐姐送去。
一天两天三天...
一开始,姐姐让人捎来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可后来慢慢又没有了。
我和北安曾想偷偷溜出去找姐姐,可宫里守的严严实实,我俩转了一圈,收了一堆侍卫哥哥哄小孩的玩意,只能怏怏回来了。
爹爹还在忙着种地,早出晚归。
有一晚,我趁英姑姑打瞌睡,跑去找爹爹。
星空下,爹爹席地而坐,背影看起来很孤单。
我扑到他背上,叫道:“父王!”
他回头开心的应了声:“宁长。”待看清是我才回过神,道:“爹爹糊涂了,是小南宫啊。这么晚不睡跑出来干嘛?”
我靠在爹爹怀里,问道:“我想姐姐了,爹爹是不是也想她了,我多大,姐姐多大,您都能叫错了。”
他点点我的鼻子:“鬼灵精,你都是叫爹爹的,怎么学你姐姐叫起了父王。”
我吃吃笑起来:“我喜欢叫爹爹啊,父王,父王,是父又是王,好别扭,爹爹就是爹爹。”
爹爹静默了一会,道:“对你姐姐来说,爹爹不是个好爹爹,她刚出生就没了母亲,爹爹那时候很难过也没去照顾她,她很小就开始帮助爹爹承担国事,让爹爹可以躲在这方小天地里。”
我听不太懂,母亲,母亲不是在吗?
“我想姐姐了,姐姐还会回来吗?”
爹爹愣了愣,肯定道:“会,会回来。她舍不得小南宫,舍不得小北安。”
“嗯,姐姐也舍不得爹爹,母后,素素姐姐,宛娘..…”
我打了个小哈欠,安心窝在爹爹怀里闭上眼。
又等了好久,素素姐姐也不见了,听说她被爹爹派去找姐姐了。
宛娘被调来照顾我们,母后说再不给她点事做,她就要痴傻了。
宛娘也常把我的名字叫错,后来她索性就叫我公主了。
是的,我是公主,宁国二公主南宫。
本来我以为自己应该叫宁二,后来我才明白,只有像姐姐这样能征善战、爱民如子的公主才配以国号为姓,以长为名。
那一天,天空下起了很大的雨,电闪雷鸣,雷声滚滚。
北安很害怕,我和宛娘哄了他好久。
好不容易他不哭了,又嚷着要吃姐姐最喜欢吃的甜果子,宛娘一脸无奈:“那果子我搁在公主寝殿里没带过来。老身这就去取。”
宛娘年纪大了,眼睛不太好,我瞪了爱哭鬼一眼道:“我去,我知道在哪?”
外头雨小了些,我顺着回廊走到姐姐寝殿,很顺利找到了甜果子,我抱着果罐,先塞了两颗到嘴里尝尝。
好甜。
“这儿怎么有只小耗子?”
我瞪着说话的人,白衣白裳,长得煞是好看,笑的像只狐狸。
嘴里塞满了果子,我说不出话来,他微微一让,我眼尖看到了姐姐竟然侧卧在床榻上。
天啊,姐姐回来了!
我开心跑过去,钻进她怀里,掏出颗果子就要放进她嘴里。
姐姐摇摇头,她看起来很难过,红肿着双眼,却依然努力想要挤出一抹笑。
我忙吐出果子,有些不好意思,问道:“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南宫偷吃了你的果子,你放心,我让宛娘再去摘了酿起来,做个十罐八罐,你别难过啊。”
姐姐没答话,搂过我,默默掉起了眼泪。
我从没见过她哭,吓得动也不敢动,坏了,我把姐姐弄哭了。
雨猛的又下大了。
白衣服哥哥哄道:“你再哭,外头就要发洪水了。”
白衣服哥哥的话很管用,姐姐果然不哭了。
我朝他比了个大拇指,他冲我眨眨眼,回了个大大的笑容。
这个哥哥我喜欢。
雨居然停了,我不经意从窗外望去,发现天边居然出现了一条彩虹。
我高兴极了,姐姐回来了,还有彩虹。
“姐姐,你看是彩虹,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