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念顿时愕然,双手捏紧衣角不知所措。
西门寒雪俏脸通红,垂头不语。
陈长达唉声叹气,脚尖踢开几颗石子。
“西门寒雪,我有心爱的人了。”青念扭捏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慢吞吞说出这句话。
西门寒雪听了,双眉一挑,眼神微凝似有杀气,开口问道:“你觉得我不如她?”
陈长达站在一旁偷笑,西门寒雪瞪了他一眼后就假装严肃起来了,只是眼角笑意犹存。
青念左手捏着右手腕,沉思了一会儿,仔细说道:“你比她美,修为也比她强,可是世间也有很多比你美,比你强的人啊。”
西门寒雪冷冷地点了点头,扔出一张飘荡丝丝云雾的符咒,转身走开了。
青念接过符咒后,还想问问流云符的效果和使用方法,看了看西门寒雪的背影后,还是没有问出来。
陈长达故作深沉地拍了拍青念的肩膀,步伐欢快地离开了青念的洞府。
青念正打算进入洞府时,眼角余光瞥到一个熟悉的白衣身影。
“先生?你怎么来了?”青念惊喜地叫出声。
韩生春那一身白衣不沾染一丝云气,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仿佛眼角纹都是令人平静的。
“怎么?不欢迎先生来看你?”
“当然不是,只是我现在的身体有些不好,需要休息,没有办法照顾先生。”
韩生春摆摆手,说道:“今天我是来带你下山的。”
“其实我昨天就已经在山上了,一路跟着那位叫西门寒雪的少女,她或威胁或贿赂地榜排位二十九到二十三的外门弟子,这让你少了很多因果。这份恩,你要记住。”
青念恭敬行礼称是。
“今天你的表现,超过了我的想象,我以为你会死,结果你运气实在是好,或者说云盖天算到了什么,给了你一本拳经,而这本拳经,刚好克制西门寒雪。”韩生春逐一分析道。
“所以云雾山不能待下去了,我们去柳镇,让你看看真实的柳镇是个什么样子,也让你亲手了解那些因果。”
青念迷糊地点点头,又问道:“先生,我能不能和陈长达打个招呼?他算是我第二个朋友。”
“去吧,对了,问一下他想不想下山,如果他想下山,我顺便带他下山。”
青念一路小跑到陈长达洞府前,发现陈长达一脸死灰地坐在地上,背靠着洞府。
青念赶紧跑过去,摇了摇陈长达问道:“你怎么了?”
陈长达看了一眼青念,猛地推开他,哭喊道:“她说宁愿给你做妾也不要和我结为道侣!”
青念身体一顿,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吧,陈长达,你是我的第二个朋友,我今天要下山了。”
陈长达止住哭声,抹了一把眼泪,忽地跳起来摸了摸青念额头,嘟囔道:“也没用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迷糊话了?”
青念皱着眉头拍掉他的手,认真地说道:“我是说真的,我家先生要带我下山,先生还说如果你想去可以和我一块下山。”
陈长达像看傻子一般看着青念,说道:“云霞山被宗主下了禁制,禁止外门弟子出山历练,触发禁制者,爆体身亡。上一个因此而死的人,就住过你现在的洞府。”
青念无言以对,只好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察觉到陈长达跟了上来,疑惑地问道:“你跟上来做什么?”
“除了禁制以外,我的积蓄被你赢走了,现在的我保不住地榜排位,也就没有办法晋升内门弟子,也就是说我起码要在这里空耗十年光阴才有进步的希望。所以我想信你一次,下山斩妖,做一个天下最强的灭妖人。”
青念笑着点点头,和陈长达并肩同行,走到韩生春面前。
韩生春笑着和陈长达打了个招呼,陈长达受宠若惊地回了个礼,原本他有点不信青念有什么办法可以下山,现在他心里有了底,一定可以下山!
“原来青念的先生是世间最后一位半圣啊!我说呢,我陈长达的兄弟就是这么厉害!”思想间,自动把青念的地位从朋友上升到兄弟了。
韩生春袖袍一甩,瞬息之间,三人便出现在云霞山山脚下,他回过头问陈长达:“我看你和柳镇也有些因果,愿意和我们一同去柳镇吗?”
陈长达脸色微变,一脸凝重的样子,而后点了点头说道:“我愿意和你们一起去柳镇。”
青念拉了拉陈长达的衣角,低声细语道:“你真的要和我们一起去?”
陈长达沉声道:“给我爹娘扫扫墓,太久没去了。如果有可能,我还想找出当年那头猪妖,放干它的血,把它做成烤乳猪,祭祀我爹娘的在天之灵。”
韩生春在两个少年的前方,背着身竖起耳朵,一脸笑意地偷听着他们之间不切实际的对话。
“从云霞山到柳镇,要经历三个小国,你们先走,我有要事先去解决,大秀王朝的版图现在交给你们。”韩生春从衣袖里拿出两个绣着金龙的袋子,好像不是布做的。
“两个小储物袋,当做送行礼,一路顺风。”韩生春把东西交给两少年后,身形消失无踪了。
陈长达捅了捅青念的胳膊,说道:“你有这么大的背景怎么不早点跟我说?是不是不把我当兄弟?”
青念挠挠头,说道:“什么背景?什么兄弟?你不是我朋友吗?为什么占我便宜?”
陈长达纳闷地盯着青念看,叹气道:“天底下怎么有你这种人。”
“来,你看版图,这里到柳镇有些路途,以我们的脚力要走两年左右,当然如果可以雇两匹灵力马,那我们可以在三个月之内到达柳镇。”
青念被他说的一脸茫然,问道:“什么是灵力马?”
陈长达惊讶地说道:“你小时候是在水井里长大的吗?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天真的像个傻子!”
青念脸红道:“我懂事之后就一直跟在我师尊身边,后来他把我送到这里,也就去过柳镇和长京城,本来我是跟着先生学习的,又上了云霞山,我实在是不懂这些东西。”
陈长达拍拍额头,郁闷道:“还以为傍上了一个大人物,结果是一个傻子,什么都不懂,你下山干什么?”
“下山干什么?下山想修道,在山上要打架,我不想杀人也不想被人杀,我就想好好修道,得逍遥证长生。”
陈长达默默无言,叹气道:“你和我们不一样,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