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衣刀是什么?
顾名思义,就是用来压住衣摆的短刀。古人穿长衫有下摆,自然就需要物件来压住,一把装饰华丽、兼顾拆信等日常功能的短刀自然就必不可少。
在各路演义话本中,《水浒传》里宋江的压衣刀已经算得上最有名的一把。它一刀割喉、一刀斩首,仅仅两下就正面完杀了阎婆惜,兼得快准狠三字。就从这两刀来看,宋江的武力值至少也有四十,比某个杀妻还只敢背后开枪的名将之流起码强一倍。
但是,也不过就只是这样罢了。
无论在哪个朝代,“杀人”从来都是一等大罪,仅次于最高等重罪“十恶”。但哪怕罪过再大,【压衣刀】杀掉的也是其他人。
而【刀枪不入】杀掉的则是自己。
用凡俗的手段,要如何才能杀掉一个已经被杀掉的人?
绝、不、可、能。
就是面对着这样“不可能”的障壁,【压衣刀】痛苦的发出了呻吟。哪怕将【宋江】这一堪称反贼代名词的天命力量全部压上,也一样无法破坏那堪称牢不可破的防御。
终于,面对两股力量的前后压迫,【压衣刀】终于不堪重负地断裂了!
白清炎的左臂已经痛到开始抽搐,却毫不犹豫再进一步。他牢记贺工的各项能力,和被他抛弃人的下场,在彻底解决他以前坚决不给他任何发动【替天行道】的机会。
这样的距离,不需要拳、不需要掌,肘击就足够了!
白清炎对准贺工的头部旋肘打去,这时,他的心中突然迸发出一阵极为强烈的警兆。
……
唇须男子斜倚在车身上,饶有兴趣地看着白清炎和贺工的战斗。
果然,【宋江】这个天命正面作战能力还是差了些。【替天行道】还是该配合【梁山之主】,统率大批人手一起作战。
至于这个【及时雨】嘛……
唇须男子思量了一下,要下的工夫只怕还不少。哪怕是相同的能力,在不同天命者手中的表现也有可能不一样,一切全看他自己。
从理论上来说,【及时雨】这种能力最好的用途当然是用来解决大的事件,将其中关键的抉择转向自己需要的方向。
但是谁又能说贺工这种用法就是错的呢?别人就是想用这个能力战斗,有什么问题吗?
不过回到豫州之后,倒是可以好好教教他。天命者对于天命的认知越全面,所能发挥的力量也就越大。
至于另一个人嘛……
唇须男子观察了好一会儿,也没能发现什么端倪。不过他倒是也差不多可以断定,白清炎就只是一级的天命者。
能制造出“飞行”这个效果的能力多种多样,就像震旦的传说中,随便什么妖怪都能驾起一阵黑风而去,神仙也往往有踏云的神通。
虽然唇须男子还没见过几个会乘风的天命者,但这肯定是外放型能力才能做到。这个小子从头到尾就没表现过什么外放倾向,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他只有内置型能力,是个仅仅只有一级的天命者。
堂堂三级的天命者和一级打成这样……不过等到【压衣刀】切中的时候,胜负也就应该分出了吧?
唇须男子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瞪大了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刀居然没能破开白清炎的防御!
这这这……这样的防御,是【金刚身】?
还有,这样的速度……
要遭。
唇须男子的手瞬间抓住车身,近两吨重的汽车在他手中就像书本一样轻巧。眼看就要朝着白清炎掷出,他的视线中却突然出现了一个曼妙的身影。
明明已经看见了,唇须男子的脑内却无法组合出任何具体的形象。对方的面容到底如何,头发的长度,体态的特征……全都无法做出正确的解读,唯一印在脑海中的,便只有那对金色的瞳孔。
顿时,唇须男子就感觉自己一头堕落进了无边的深海之中,无论东西南北都是黑漆漆的海水。潮滑的海水将他肆意的卷来卷去,也将他的力量一分一寸的慢慢消磨掉。
但是,那对金色的瞳孔却出现了。天空一瞬间被海水照亮,折射出无数道五彩斑斓的虹光,将深海划分成无数条形状难以言表的区域。
于是唇须男子感觉到,他的身体也好像融化成了非牛顿流体。他的右臂、双耳、两腿、心肺依然定型,便留在了原地,被潮滑的海水飞快挤碎;左臂、口鼻、肝肾和多数躯干则飞快地随波逐流,在海洋中畅通无阻,就好像和无边的大海融为一体……
“啊!”
唇须男子猛的发出一声惨叫,他的眼球融化成了两泡白色中混着黑色的液体,流出了眼眶,看上去活像是珍珠奶茶。他毫不犹豫地丢下汽车,化成一只黑色的巨鸟,掉头就飞,连头都不敢回。
在感受到警兆的那一刻,白清炎的身体僵硬了下。他瞬间反应过来,那名唇须男子要出手了。但他毅然继续向前打去,无论如何也先解决贺工再说。
——此时就算收手防御,也未必能挡下攻击,不如继续取得战果。
警兆消失了,白清炎的肘部如同天亟击顶一般砸在了贺工的太阳穴。他的头骨立刻产生肉眼可见的凹陷,脑浆也受到剧烈的震荡,最终昏厥过去。
攻击奏效后,白清炎才转过头,想要看清唇须男子的攻势,哪怕中招也要做个明白鬼。然而他愕然地发现,唇须男子正变成一只他记忆中无比深刻的黑色巨鸟!
是你!
是你烧毁了叶家!
就是你烧掉了我和四维的回忆!
白清炎本能地开始奔跑,想要追上腾空而起的玄鸟。然而才刚一冲出,他的速度瞬间恢复原状。
【月下赶影】的十步已经耗尽,魔法解开了。
玄鸟的速度至少胜过白清炎十倍,任凭他全力奔跑,还是在短短十几秒后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最后消失在湛蓝的天空中。
白清炎又跑了几步,最终还是停了下来。他回过头,看着已经移动到车辆旁边的灵威仰,问道:
“姐姐,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是吗?”
灵威仰对他回以暧昧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