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量间,那老板娘早已急急的跑了上来,砰的一声将箱子扣上,转身对小花说道:“这位姑娘,这些衣料是不卖的,姑娘还是去那边选选吧。”小花脸一红,正要说话,却见门后闪出一个人来,对着老板娘低声说了几句,那老板娘便赶紧去后院叫了几个人出来,抬了那些箱子便走。
小花见了,心中诧异,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衣服也不选了,扯了扯耶律隆的袖子,暗示他跟着自己。
耶律隆在一旁,早把小花的神情看了个清清楚楚,知道她又要淘气,却不想拂了她的意。更何况少年天性,也是好奇,便随她出了铺子,转到内街。见小花伸手又想去攀那墙头,心中好笑,自己忙上前楼住她的小腰,轻轻一跃,已是飞上了墙头,却见小花回过头来,对自己伸了伸大拇指,以示佩服的紧。耶律隆差点笑出声来,又怕小花失足,赶紧拉着她跃上了房顶,俯底了身子,向院中看去。
只见院中堆了几百个同样的箱子,十几个壮汉在一旁忙忙碌碌,似在查验货品,忽又见一老妪从屋中拄了个拐杖走了出来。小花大惊,认得那老妪正是方夫子的姑妈,自己的小师叔云中飞燕。
想到此处,不妨脚下一滑,轻呼了一声,却听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下面喝道:“何人?”
耶律隆听了,一把将小花拉到自己的身后,手中刷的一声,已是长剑在手。那老妪早已飞身站上了屋顶,身形一闪,手中一柄拐杖已是击到了耶律隆的面前。
耶律隆不慌不忙,长剑一挡便轻轻弹开了拐杖,手中同时变招,长剑刷刷反守为攻,刺向云中飞燕周身要害。云中飞燕被逼的连退三步,不由大惊失色,喝道:“你究竟是何人,我门的刑天剑法,你如何识得。”
耶律隆听了,思念一闪,忙收了长剑,长揖一躬,说道:“弟子沈隆参见师叔。”
云中飞燕听了,上下打量了一下耶律隆,方问道:“你难道就是我大师兄八年前收的弟子?”
耶律隆答道:“正是,刚才晚辈多有得罪,还请师叔见谅。”
云中飞燕听了,冷哼了一声,道:“看来我大师兄倒是对你不错,一身功夫早已倾囊传授给你,我问你,他人可也在此处?”
耶律隆听了,略沉吟了片刻,答道:“我师父如今的确是在昆仑山上。”
云中飞燕听了,也不言语,忽然看见一旁的小花,拐杖一指,冷冷喝道:“你又是何人?”
小花硬着头皮从耶律隆身后走出,施礼拜道:“弟子周小花参见师叔。”
“周小花?”云中飞燕身形一顿,似无比惊讶:“你就是南唐周宗的小女,我外甥方君论的弟子,小花?”
小花点了点头。
云中飞燕大怒道:“你不是被我师兄终南仙翁抓去做了徒弟,难道他如今也在这里?”
小花咬了咬牙,正想着如何回答,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小花,小花,”忙低头望去,原来竟是方君论在院中大声呼唤着自己。
小花一见,双眼早就红了,忙跳下屋顶,扑倒在夫子怀中,呜呜痛哭起来。
方君论轻拍着小花的背,也是哽咽说道:“小花,你让为师好找。”
小花抬起一双泪眼,问道:“夫子,你这些年一直都在找我吗?”
方君论点头道:“当日你被终南仙翁擒走,我姑妈和风行空正斗的不可开交,却被那小王爷出声阻止,说要去救你回来。我们找了几个月,每次都被你师父抢先一步。本来我还想与姑妈一起去终南山寻你,只是她说那里是她的伤心之地,无论如何不肯再去。这些年,我随着方家的商队走南闯北,无非是想获得你的消息,没想到今日终于在这里见到了你。”
小花听了,眼泪更是滚滚而下。
那方君论上下打量了小花一下,忽然笑道:“小花,你终于长大啦,只是老把自己全身弄的脏兮兮的。”说着轻轻刮了刮小花的鼻子。
小花听了,噗嗤一笑,忽见耶律隆早就来到自己的身边,只是脸上神情,居然大大的不高兴。
小花不解,却是拉了耶律隆的手,对方君论说道:“夫子,你可还记得八年前那位隆哥哥,原来他被地府鬼佬收做了徒弟,现在是我的师兄啦。”
方君论看着耶律隆一表人才,也是微微一笑:“你师兄好俊的功夫,连我姑妈也差点嗯,”说道此处,偷眼望了云中飞燕一眼,见她正冷眼瞪着自己,忙哈哈一笑,却是没有再说下去。
小花听了,点头道:“隆哥哥不仅武功好,医术也好,心肠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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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隆听了,一张俊脸飞红,刚才的不快早丢到爪哇国去了,也俯身对方君论行了个礼。
方君论见他二人男才女貌,心念一动,却说道:“小花,我今晚就要飞鸽传书予你父亲,他这些年想必也是急坏了。”
小花听了,吐了吐舌头,愧道:“多谢夫子,我偷溜出家,父亲肯定生气,日后回到金陵,夫子一定要帮我和爹爹求情才行。”
方君论又气又笑的拍了拍小花的脑袋:“罢了,罢了,你这个丫头,也要吃些苦头,看你以后还这样淘气。”说罢,又哈哈一笑:“今天好不容易找回了你,走,夫子带你去吃好东西。”
小花心中乐滋滋地,一行人便跟着方君论回到屋中,早有人吩咐下去,片刻功夫,便摆上了一桌子的美酒佳肴。小花吃了整月的干粮,早顾不得了,放开肚皮尽情吃了起来,正吃得欢畅,忽见方君论对自己摇头叹气,又瞥到耶律隆正傻傻望着自己,小脸一红,只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
只听方君论说道:“小花,三年没见,也不知道你跟终南仙翁到底学了些什么本事,只是这举止吗,倒是越来越像了。”
小花听了,小嘴一嘟,可怜兮兮道:“我跟着师父赶了整月的路啦,每天餐风露宿,有一顿没一顿的,如果不是今天师父终于找到了大师伯,我恐怕还要啃馍馍了。”说道此处,心头忽然一个楞噔,赶紧抬头看了看云中飞燕,却见她仿佛没有听见一样,一颗心才略略放了下来。
方君论却是叹道:“你这个丫头,这三年来想必也吃了不少的苦,今天也不用急着回去了,先在我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