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均看着小王爷情形,心头雪亮,不免有些踌躇,虽然周后已崩,但周宗却是南唐三代权臣,他的女儿万一在自家出了事情,即便有万贯家财,估计也难保身家性命,想到此,忙转身对方君论说道:“我儿,司徒小姐之事,我已深知,只怕司徒大人心中担忧,你还是尽快送小姐回府吧。”
小花听了,正要说话,方君论已在一旁沉声答道:“儿明白,这就派人护送司徒小姐回府。”说罢,对小花暗暗递了个眼色。
小*中纳闷,也只能依着夫子,拜辞而去,那小王爷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这边方君论和小花回到后院。方君论长叹一声,上下打量了一眼小花,缓缓说道:“小花,你长大了,以后切莫再一个人偷溜出府,世道险恶,你又生得如此,只怕…”
小花听了,不免神情沮丧,自己此次跑路,虽然毫发无损,但中间状况百出,也是惊险连连,好多次都差点没了小命。小小心中不由寻思:如果那个什么终南仙翁真要教自己下毒的本领,倒也不妨一学,横竖自己不会害人,只求自保而已。
正思量间,忽听有人高呼:“走水了,走水了。”
众人大惊,忙抬头望去,只见前厅黑夜滚滚,果然如升起了大火一般。方君论大叫一声,奔了过去,下人见了,也慌慌张张各处去寻灭火的物件。
小花好奇的跟在众人身后跑到前厅,见几个黑衣人从屋内飞身而出,手臂下却夹着一个人。小花看的明白,那人穿着一身淡黄色的衣裳,不是韩王赵德昌又是谁?
只听一众侍卫在门后喊声齐作:“贼子,哪里跑?”
正热闹间,忽又见半空中一人如大鸟跃下,还未落地,白色的衣袖一挥,一个黑衣人直直摔了出去,那小王爷却被拉回在他的身后。
小*中暗暗叫苦,原来是那个阴魂不散的风行空又来了,正准备闪身躲在众人身后,只见一大群侍卫已将那几个黑衣人和风行空水桶一般围成了一圈。
风行空冷笑一声,将小王爷轻轻推回侍卫的身后,方才说道:“马将军,前日饶你们一命,没想到你们居然敢来绑架小王爷,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几个黑衣人见行踪已露,扯下头上的面纱,果然是当日挟持小花而去的马将军,只听他愤愤说道:“风行空,你派人袭我商队,抢我朝至宝,我就算拼了性命,也不能让它落到宋人手中。”
风行空眼光扫了一圈,冷冷道:“就凭你们几个,真是不知量力。”
马将军并不答言,忽然高声叫道:“方老爷,这东西北汉一直寄存于方家,如今却走失了,不知方家又如何向我朝皇上交待。”
方天均缓缓从众人身后转出,对着风行空和马将军各施了一礼,从容说道:“小王爷,风将军、马将军,老朽不过一个生意人,钱庄朝南开,财从八方来,往来都是贵客,绝不会厚此薄彼,当日北汉卫大人从天翔商号取了东西,早已钱物两讫,如今走失,与我方家便没了干系。”
马将军怒道:“果然商人见利忘义,呸。”
方天均神色不变,继续说道:“马将军此言差矣。商人凭的是合约,讲的是买卖,老朽我并未失信于北汉,只不过,我方家本是生意人,也不愿过问两朝恩怨,各位如要动刀兵,请另寻去处,方某就不留客了。”
风行空变了脸色到:“方天均,大宋与方家生意往来良多,素来交好,虽知你替北汉隐下重宝,也并未追究,如今你所作所为,难不成竟把我大宋完全不放在眼中了吗?”
方天均神色一禀,坦然答道:“风将军见谅,我们做生意的,讲的是个信字,客户进了门,纵有天大的祸事,我也一定要保他平安而出。”
风将军冷冷喝道:“只怕今日可由不得你。”回身对侍卫便做了个格杀勿论的手势。
众侍卫磨刀擦掌,正欲上前,忽听半空中一声暴喝:“谁人敢在方府放肆。”声未歇,一老妪已落在人前。
风行空脸上微微变色,却听那老妪恨恨说道:“风行空,你好大的胆子,知道我在方府还敢来抢人,我问你,我女儿呢?”
风行空瞪着一双血红的眸子,胸中竟似呼呼作响,半日才哑然答道:“她如今已在大辽做了皇妃。”
老妪似有一丝诧异,喝道:“如果不是你*她,她如何会远赴异乡,连我这个娘亲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