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苗族婚姻传统还普遍存在一种姑表婚,尤其是单向姑表婚,将“舅权”思想表现的淋漓尽致,姑妈家的女儿首先应该是娘舅家的儿媳,娘舅对姑妈家女儿的婚事拥有优先权和决定权,舅家不娶或同意之后,姑娘才能婚配别家,而且男方要拿一大笔钱给女方,由女方交给舅家,叫做“舅爷钱”,
不过随着湘西地区社会经济的发展,也经过长期的斗争,湘西苗族婚姻习俗中的舅权文化已经逐渐削弱,解放后已经基本终止了,这样的封建陋习在现代已经比较少,随着外出务工的青年男女越来越多,很多人在外自由恋爱,已经很少有这样的姑表婚再发生。
但是舅权的式微并不意味着舅权的消失,舅权更多的表现为一种象征,被作为民俗保留了下来,“娘亲舅大”这种民间规则,在湘西苗族社会生活中仍然具有一定的约束力,舅权在湘西苗族的婚嫁习俗中还是占有比较重要的地位,湘西苗族婚姻习惯是不论是否到民政部门登记,只要没有按照苗族传统习俗办喜酒,婚姻是不被承认的,
“娘亲舅大”,外甥或者外甥女结婚,舅父必须到场,坐头等尊位,开席时,要待舅舅举箸,其他人才能动筷,如果一时疏忽漏请,舅爷到场后可以直接掀翻酒席闹场合,喜事变祸事,嫁女的人家一辈子在人前都抬不起头来。
“我省得,等下就给你娘家去个电话,让大妹她两个舅舅过来。”姜德富应承着,转头看女儿还没动,本想习惯性地呵斥,但是想到未来女婿在旁边,他又放低了声音对大女儿说道:“大家都是为了你的婚事在操心,你自己怎么就不着急呢。”完全忘了上午还看不上肖卫东的事。
姜颜这才不情愿地起身,从家里拿了手电筒,带着二妹做伴一起去寨子里请本家最德高望重的太叔公还有几个叔伯。苗家人热情好客,谁家来了贵客,顿顿都会请人来作陪喝酒,现在的肖卫东,自然算的上是登门贵客了。
此时天才刚刚暗下来,苗家人晚饭一般有点晚,待人都请到了大概也就到了开餐的时候了。
姜家的太叔公八十来岁,所幸身体还是很硬朗,说话口齿也很清楚,年轻时打过RB人打过土匪,解放后在乡里当过几任乡长,在寨子里辈分也高,自然是最有威望的人,和姜德富家其实已经出了五服,不算特别亲的那种,但是在姜家坪村无论谁家办什么红白喜事,都是习惯请太叔公出面,更多起个形象工程作用而已。
“德富啊,这个小伙子很不错啊,难怪能够把我们姜家坪最美的一朵花给摘走咯!大妹儿有眼光,给你找了个乘龙快婿勒。”太叔公被安排在首席坐定后认真打量了肖卫东后对着姜德富说道。
姜德富陪着众人一起笑着寒暄招呼着入座一边说:“哪里哪里,都是大妹自己找的,她们年轻人的事我们哪里能管的了。”
肖卫东在姜颜介绍过后也起身给太叔公问了好,照例散了一圈烟后大家才重新入座。太叔公不动神色地接过烟,心里对肖卫东的身家有了初步的估计,他是个见多识广的,知道手里这个烟可不便宜,如果不是打肿脸充胖子的话,这个德富家大妹子带回来的男朋友应该是个有点身家的人。
和中午一样,开餐前先喝了油茶,因为晚上请来了太叔公,喝完油茶,姜德富拿出了肖卫东买来的两瓶茅台酒待客,而不是自己酿的包谷烧。旋开酒盖,把酒倒到碗里,茅台酒那特有的醇香馥郁挥散在空气中,连空气都仿佛带着醉人的味道。
酒桌上长者为尊,自然是先敬太叔公。太叔公先喝了一口,只觉入口绵软、清洌甘爽、酒体醇厚丰满、回味悠长,果然是正宗的茅台年份酒。他年轻时作为抗战功臣,解放后参加过很多次各级政府组织的表彰大会,茅台酒喝过不少次,那时候茅台酒还只是普通的饮用酒,不像现在被炒的这么价格虚高。
所以茅台酒正不正宗他还是能分辨的出来的。他拿起瓶子仔细看了下,发现这是2000年出的飞天茅台,按现在的市场价应该在1200以上,这让他对肖卫东的身家又有了新的判断。能够第一次上门给老丈人买这种烟酒的人,不是真的大方就是确实有点钱的人。听说肖卫东还开了台二十多万的车过来,他愈加确定这个小伙子确实是有点身家的人。
“小肖啊,太叔公就这么称呼你吧,这酒可不便宜吧,上次喝茅台还是去县里参加文化节的时候,今天借了德富的光,又喝到正宗的茅台酒了。”太叔公砸吧了下嘴,回味着酒的味道说。
“太叔公,这是透过正规渠道买的飞天茅台,一千来块钱一瓶,今天给叔带了两瓶,只要您老喜欢,以后也常给你带。”肖卫东笑着说。这酒他是在深城的茅台酒直营店买的,一千二一瓶,绝对的正品。其他的渠道他还不放心,生怕买到假茅台。
太叔公连忙摆手拒绝道:“那可别,小伙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经常喝这样的好酒,我怕把嘴巴都养叼咯,这一瓶酒的价钱够我喝一年的包谷酒。”
姜德富和田阿翠对视一眼,心里都是震惊,这一瓶酒要一千多,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原本他们以为这酒一瓶两三百就顶天了,一千多一瓶的酒实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这种酱香型白酒姜德富其实喝的不多,他往常都是喝的家里自酿的包谷酒或者糯米酒。
姜德富端起酒碗来抿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这两瓶茅台酒的价格起的心理作用,他觉得这茅台酒确实比自家的包谷酒好喝多了,闻起来就芳香浓郁,入口顺滑,口感上乘,喝完满口生香,回味不绝,其他几个姜家叔伯也小心翼翼地端起碗,小口小口地抿起了各自碗里色泽透明的酒,一瓶酒就倒了六小碗,这一小碗就要两百块,这让他们感觉这喝的不是酒,完全是在喝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