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国纪元十九年!
“花公子,花娘子,神魂颠倒是花落,纸醉金迷泡酒香,温柔乡里未醒过……”
不知从何处起的歌曲已被小孩传唱京城。
“啧啧啧,这童真的歌声透出这么邪恶别致的歌词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声音从月盈楼处而来。
只见月盈楼三楼窗户上一个身穿大红色衣袍的十岁孩童,有着孩子的稚纯,也透着不同于同龄人的深沉。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额中之央摇曳的一朵凤尾花,红如滴血,妖艳如魅,更是让她看起来更加灵动妖艳。
她吊儿郎当的半躺在窗户上,翘着二郎腿,一手枕头靠一侧窗而躺,一手转悠着玉笛,嘴角轻笑,双眸惬意地看向一群正在打闹玩耍传唱的孩童。
说话者正是这位,歌中词里的花落也是这位。
花落,字晚吟,幸国宰相府不得宠的小公子,其实是一个女儿身,只不过平日打扮成公子模样。
这既是愿了母亲的意,亦是为了自己能在水深火热的宰相府里得以生存。
“花落,你死哪去了。”说话者是一个身着白色衣服的一个漂亮人儿,宰相府大小姐,花婉若,十六岁,是幸国公认的第一美人。
花落赶忙做直身子,满眼带笑,像其招手,语调轻快惬意。
“姐,我在这儿。”
“你个小子,怎的又到那般危险的地方坐着,还不快下来。”花婉若语气偷着丝丝的担忧。
“好嘞。”花落将玉笛别在里衣腰带上,运起轻功,纵身而跃,几个瞬间落到花婉若的跟前。
花婉若幽怨地看向他,似是又想说花落的不是。
花落赶忙亲昵地挽起花婉若的手臂,像宰相府方向走去。
巧笑道:“阿姐,我知道啦,不做危险动作,不做危险的事,安全第一,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轻功跟谁学的,师傅老人家那可是公认的第一轻功。”
花婉若叹息道:“别打滑,你明知我说的是哪件事,现在你花落可是成了全京城的名人了。”
“原来你指这件事,哈哈,那不正合我意吗。”
“你这不听话的小子,看你回去,父亲不得又怎么对你。”
“既然怎么做都是错,那我控制不了我的出身,但我可以活成我想要的人生啊。”
花落语毕,花婉若心疼的看向这个世界上最和她处得来的人儿。她总是这样,表面没心没肺,但没人比她更知道花落的境地有多难。
“我又怎不知你心中的苦楚,但你这般看得开似是极好的,不管你如何,我都支持你。”
花落依旧没心没肺笑的潇洒,调戏道,
“那第一美人,这般是要以身相许于在下吗。”
花婉若娇羞地瞪了一眼花落,
“混小子,别瞎说,怎能拿你亲姐姐当笑谈。”
花落知会她重点说亲姐是何意,但是全宰相府人人知道她花落是个野种,不是宰相府的种,碍于颜面没公之于众罢了。
也只有花婉若待她如亲人般。
所有人都与她为敌,她却愿和她为伍,真好!
花婉若看着花落低下头。
急忙岔开话题,
“晚吟,你胡闹了这么些天,清心寺必定来人,你可想好应付之策。”
“啊?”花落眨眨眼似是疑惑,又眼珠子灵动的转转,抖肩道,
“神来杀神,佛来灭佛。”
花婉若无耐的轻敲了她一个小栗子,摇头道:“在我面前这般说也就罢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清心寺是何等威严的存在。”
“也不就一群光头打打闹闹的地方吗。哈哈哈哈……”
……
两人这般说说笑笑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这座京城的亭台楼阁和人山人海中。
宰相府大厅。
“阿弥陀佛,老衲此次前来,是奉了皇命来请令小公子前往清心寺暂居几日,不知宰相大人意下如何?”一个坐在右下方,身着灰色大褂,老态龙钟但依旧精神抖擞,粘着长长的白胡子说到。
幸国丞相花子墨眼角的嘲讽一闪而过,人人皆知,清心寺创立初期是独立于皇权的存在。现在清心寺的长老之一都亲自前来了。
陛下这是敲山震虎啊,顺便告知朝臣清心寺已归他风嬴邺所有,叫我们这些动小心思的掂量着点。
花子墨打哈哈道,
“慧静长老说笑了,长老亲自前来,是庶子的荣幸,又是陛下的旨意,岂有不去之理。”
强调陛下也是为了向风嬴邺表明他花子墨的忠心。
“父亲大人还真是忙啊,既主内又主外,还得管我们这些庶子的活法。”人未到声先到。
众人都知这句话是赤裸裸的嘲笑,主内的一般都是妇道人家。
大厅内众人齐刷刷地扭头看向了花落——那个额间之央有着一朵妖艳如魅的凤尾花,眉眼始终带着明媚的笑意,那是一种多么令众人觉得刺眼的笑啊。
只见她眉眼带笑,手中把玩着玉笛,红色裙摆随着步伐而动,红色衣袍翻飞,一副随心所欲的样子,悠然地走进大厅。
“放肆,花落,你如何与你父亲说话的?你还笑的出来,你做了那么多混账事,宰相府的脸都给你丢尽了,你还敢回来,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宰相夫人愤愤站起伸手指向花落,似是要冲上去。
花子墨拍了一下椅子扶手,给了上官雨黛一记眼神。
慧静大师还在这,家丑岂能外扬。
上官雨黛只得悻悻地坐回去。毒蝎一样的眼神依旧盯着花落,似乎想伺机而动
花落歪头看向一副要宰了她的样子的宰相夫人,依旧巧笑嫣然,要不是她是花婉若的亲生母亲,她不会让她一分不过小小的惩罚也不是不可。
“母亲大人,不知是我放肆还是……您……放肆,你这班市井泼妇,你置父亲大人的威严何在!”最后一句她加重了语调,
丞相府主母的威严都没有,像个市井泼妇,这不是宰相府家教不严吗,家里都管不好?还当什么狗屁宰相,回家种田得了。
又看向花子墨,故作疑惑到:“还是父亲大人怕内?听说父亲大人连陛下都不怕,怎么,母亲大人是准备要登基成为一代女皇了吗?”
“放肆!花落,你少胡说八道,陛下何等威严,岂是你能议论的?”上官雨黛心惊胆战,这么一个帽子扣上去,株连九族,
花落那张嘴,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花落也懒得理上官雨黛,一个小丑罢了。这颗种子种下了,以后她上官雨黛也不会多好过,她知道她的这位名义上的父亲大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花落,既然大师应陛下旨意亲自前来,你便跟着去吧。”
花落只能说,不愧是一朝丞相,明明心里很多个小九九,很生气还一副若无其事。
花落护着她身后正在揪着她衣袖的花婉若,把她带到大门边,以免等下误伤了她。
慧静大师饶有兴致的看向这位眉间带有凤尾花的小公子,决定带回去当关门弟子。
花落似是会读心术般,突然道,
“小子此生定与大师无缘了。”
“缘,天知地知,心向佛之人之,不知小公子意从何来?”
“大师,好奇心害死猫,奈何,封口之人未给我点封口费,我就特想说。”花落莫名其妙的话语,让慧静心里一咯噔。
“老衲愚拙,还请小公子给老衲指点迷津。”慧静也想不出花落所指何事。
花落转身,挡在了花婉若的前面,笑颜如花地看了慧静一眼,又转头看向花子墨,
“你可以问问我们亲爱的宰相大人,到底收到陛下何种旨意。”
花子墨怒斥:“小小庶子,休要胡言。”
然后转向正在疑惑看向他的慧静大师,
“慧静大师请宽待几日,子不教父之过,庶子我好生管教再亲自送往清心寺,以免给寺中添乱。”
花落突然巧笑出声。
慧静看向花落,这个人真是让人无法摸透,
“小公子何以笑?”
看了一眼花子墨,又看向一副仁慈的的慧静长老,歪头笑道,
“聪慧如大师,竟不知我是心情好?”
静慧大师捋着胡子,似是想看透花落般,
“这心情好,又是从何处起?”
花落将精致的玉笛抵住好看的下巴,眨眨眼道,
“因为……父亲大人说了,等下会上演一出大戏,有好戏看自然心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