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趾侯束手无策,幸得有西伯侯派人相助,灭了凶器之威,但土趾侯和城中的人都不幸罹难了。”酒人叹息道。
“天降凶器,周灭凶器,这是土趾国将军公子说的,还是周国人说的?”紫陌道。
“当然是西伯侯说的,他贤明在外,又有圣人气运,把西岐治理得很好,若非他迅速派遣将士镇守土趾,我们土趾就要被诸侯国给瓜分了。”酒人道。
土趾的诸位公子和将军死的死,有的一夜之间杳无音信,贵族尽灭。
“原来如此!”紫陌明了,终是明白周之作为,所谓天降凶器,惩罚土趾不过可能是西岐的说辞。
百姓力弱,没能接触到的层面,自是无法判断真假,何况西伯侯把西岐治理得好,百姓生活富裕,让周边诸侯国百姓羡慕,又有圣贤之名,很容易把事情圆过去。
周国是想要守住神器的秘密,还是担心土趾灭亡引起慌乱而安抚百姓,避免引起商君注意,需要推敲一番。
他们派兵镇守土趾,使得周边诸侯忌惮,使百姓免遭战乱之苦,土趾臣民心存感激,自是信服于西伯侯,愿意让他来统辖。
土趾国都尽废,贵族皆灭,有点过于牵强,西伯侯真正灭土趾的原因,只有他们知晓。
“那你可知到东南十里,有一座山脉,那里有一口古井,说来也奇怪,昨晚月圆之时,从古井中射出星光。”紫陌挥着道袍,问道。
酒人的脸色微变,眼神掠过一丝惶恐,声音低沉说道:“小人不知。”
他匆忙进去拿出两壶杜康酒,没有过多停留,从他的表情和行动可看出,那口古井隐藏着可怕秘密,故而让酒人闻之变色。
原本在他旁边喝酒的客人,纷纷起身,选择离紫陌道长远的位置,或者匆匆离开酒肆。
酒肆的景象逃不过他的眼睛,更是引起好奇心,为何谈及那口古井,所有人皆因恐惧而选择躲避,他们也许知道些秘密。
“掌柜的,你们为何如此害怕那口井?”
在结账之时,他提前拦住酒人,问道。
“仙长,您有所不知,那口井太邪门,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传说跟它牵扯有关系的人,都死了,前后有不少仙长去查探,最后变得疯疯癫癫,不是暴毙就是失踪。”酒人说完,不愿多提,紫陌没有强迫他。
他在袭城遍访居民数个时辰,踏遍了城池所有角落,凡提起那口井,所有人像躲瘟神一样远离,皆不愿多言。
夜幕降临,紫陌趁着夜色潜进城主府,府中守卫懒散,没有放置岗哨,响亮的吆喝声传出,空气中弥漫着刺鼻酒气。
神念悄悄延伸,覆盖城主府,在府中地牢位置,有微弱生命波动,西岐在管治民生良好,国中无牢狱,故而无看守狱卒。
他们攻破土趾国,亦是照常例而无设狱卒,从整座城池只有关押一人,进出是非常容易的。
紫陌看着牢中的邋遢之人,已是奄奄一息,心里生起慈悲心。
其身衰体竭,魂魄正慢慢腐朽,他轻轻挥起秀袍,给予渡一道灵气,为其提一口气。
人慢慢有了动静,他虚弱的抬起眼睛,望着牢狱景象,眼神先是迷茫,随后回过神,他看着紫陌,有气无力道:“你是何人?”
“贫道乃是无名散修,路过土趾国,见袭城主府为周国占领,好奇来看看。”
那人羸弱望着牢狱顶部,双目失神,被丢进来后,滴水未进,像是遗忘之人。
“你可知缘由?”
那人嘶声哭泣,道:“一切皆因雷神锤和落月井而起。”
“落月井?”紫陌惊奇,莫非就是那口怪井?
土趾国降落神器,蕴藏雷霆之威,应是他所说的雷神锤,为何与那口古井会牵扯到土趾国灭亡?
“我乃土趾侯的族弟熙然,在我族里,流传着一个古老传说。”
他想要起身,却无力,风烛残年,只剩一口灵气吊着。
雷神锤是洪荒初期雷神的武器,威力可毁天灭地,俗有得之可掌人界的预言。
洪荒初期,第一次神魔大战殃及六界,人神魔妖死伤无数,雷神也在重要战役中失去音讯,古籍有所记载与魔界至尊同归于尽了,他的武器也遗失,再无下落。
“传说雷神陨落后,他的武器被凶兽夔牛所得,并以此肆虐仙洲。”
“天界中有一对神侣不忍心人界生灵涂炭,一起下凡降服夔牛,他们大战三个月余,最终把夔牛之首斩落。”熙然道。
“后来呢?”紫陌问道。
熙然喃喃道:“他们虽斩杀夔牛,但元神在战斗中受损,大限至,为了不让雷神锤落到魔族手中,他们用尽最后的力量,把雷神锤封印在了土趾国宫城下,并建成作以隐藏。”
“一直以来无人知晓土趾国宫城下藏着雷神锤,落月井正是神侣陨落所化,只有他们遗留在落月井的力量,才能找到雷神锤的位置。”
神侣化成落月井,传闻他们的力量庇护着土趾国,且来求姻缘者,无不应验,皆获得美满姻缘,土趾国名声大噪,不少痴男怨女不远万里赶来,求证姻缘。
“如果是这样,不至于袭城百姓都惧怕落月井吧?”紫陌道人说道。
如落月井真有那么神奇,应该是土趾国信仰之地,被人祭拜供奉,又岂会恐惧。
“那是七千年前土趾国落月井发生一件大事,所以才让大家谈之色变。”熙然说道。
“西岐是抵御北境魔族的强大诸侯国,仙者多如繁星,当时最让人羡慕的两人是姬如雪和仲伯,如神仙眷侣,一起降妖除魔。”
咳咳
熙然扭过脖子,剧烈咳血,两只眼睛灰暗,死气缠绕,紫陌急忙运转功法,将自身精气神传渡给他,为他续一口气。
“吾之将死,没什么好怕的。”
“当时有一仙派青俊慕绯澜仰慕姬如雪,数次上门提亲遭拒,西岐宗亲为了联盟,不伤两家和气,也不好做得决绝,提出降魔会来决定姬如雪的婚事。”熙然继续道。
他的脸色灰黑,眉毛皱在一起,强忍着难言的剧痛。
看着他两只眼睛瞪圆,想要说话又无能为力,紫陌道长道:“你已油尽灯枯,莫要说话,心神放开,剩下的交给我。”
他伸出削瘦的手臂,双指浮现紫色亮光,轻点熙然的眉心处,紫光没进他的脑海里,读取记忆。
原来北境有一头妖蛇偶得造化,吞噬了夔牛残留的怨气,从而变成西岐大患,数年人斩杀无数强者,难以驯服。
西伯侯姬昌曾言,谁能诛杀妖蛇,方能娶姬如雪,慕绯澜和仲伯一起动身去猎杀妖蛇。
等待了三个月后,慕绯澜提着妖蛇的头颅回来,并告知姬如雪,仲伯在大战妖蛇中,不慎中了蛇毒身亡。
西伯侯应了承诺,把姬如雪嫁给绯澜,姬如雪虽万般不愿,却不能违背。
两人大婚之日,仲伯却突然现身,道出原委,原是他杀死了妖蛇,结果遭到慕绯澜的偷袭,把他打成重伤,掉进妖窟中。
但他命格够硬,死里逃生,从妖窟中逃离,却因负伤太重不得不寻找僻静地疗伤。
直到他康复了,赶回西岐,得知姬如雪大亲,故而现身阻止。
但两人的婚事乃西伯侯姬昌应允,不管前事是何,已无法改变,仲伯因而大闹婚礼,抢走姬如雪。
西伯侯姬昌震怒,派人追杀,慕绯澜见自己妻子被抢,带领仙派道统强者杀来。
伯伯和姬如雪不敌,一路逃亡,在路经落月井时遭拦截了。
慕绯澜和伯仲血战,在生死关头之际,仲伯体内爆发出惊人魔气,把慕绯澜打成重伤,重创其元神。
西伯侯带兵赶来,见到仲伯发狂,魔气强横,遂联合仙派道统,施展仙法把他钉在落月井边,欲要诛杀。
姬如雪不忍心爱之人被杀,替他挡了致命一剑,香消玉殒。
仲伯见心爱之人被杀,顿时清醒,心如死灰,抱着她的玉体跳进古井,双双殉葬。
慕绯澜爱而不得,因爱成恨,元神被重创,在油尽灯枯之际,亦是投进古井,诅咒两人死后魂不归体,永生永世不得相见。
三人的命运,自落月井结束,仲伯,姬如雪和慕绯澜的怨气,汇聚于古井中,纠缠不休,经年累月中怨气增重,侵蚀了落月井的圣洁力量,使古井变得诡谲。
后来,有情侣经过落月井的时候,素闻会从古井中传出可怕的呼啸声,如猛鬼怒吼,则情侣会受到诅咒,结局悲惨。
随着时间的流逝,落月井的怨气不减反增,从姻缘圣地变成诡异不祥之地,令人闻风丧胆,不敢讨论,生怕会牵扯进来,受到诅咒。
“原来是这样。”
紫陌道人叹息,从熙然的回忆中了解雷神锤和落月井的来龙去脉,心中的疑惑解豁然开朗。
他猜测土趾国之变故,遭受灭顶之灾,必是魔族手段。
想要寻得雷神锤,必要从落月井中找到开启的钥匙,而落月井的充满圣洁气息,妖魔不能靠近,唯一的办法是落月井的圣洁气息消失。
故而他们借助慕绯澜,姬如雪和伯仲间的爱恨纠葛,设计引出仲伯,并使其在落月井边魔化,用他们怨气破掉圣洁气息,变成令人窒息的诡异不详。
熙然知晓这么多土趾国秘密,其身份不简单,定是贵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