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厨房内,司马衷对林楚说道:“听说你的副将刘继礼才华出众,很适合在朝为官,不如就将户部尚书的位置给他。”
林楚立刻回答道:“此人虽是我同乡,与我出生入死,我怕到时候他贪恋权位,与奸臣合谋造反,会给天下百姓带来噩梦。”
对于刘继礼,林楚是再清楚不过了。
司马衷切菜速度无比,片刻后便切好了五根胡萝卜和五根黄瓜,然后搅拌一起。
“你的人你了解,那就从这次科举考试中选吧。”
林楚将佐料递给了司马衷,“我有预感,今晚陛下必邀你至皇宫赴宴。”
司马衷看了一眼林楚,笑道:“你我待会儿用膳一醉方休,管他圣旨写的什么就是不去,无论鸿门宴还是家常宴都不去。”
“自新皇登基以来,王爷没有一次去见过太后。”
司马衷突然怔住,片刻后缓缓说道:“她不是我的母亲,我为何看她?”
此言却让林楚给整疑惑了,“王爷这样说,臣更加迷惑了。”
司马衷放下手中小盆,拍了拍手,屏退左右,随后讲道:“她是当今陛下司马玮的母亲。自他登基后,就封皇后杨氏为太后,按道理来说,不应如此,加之先皇另一份遗诏中提到此事。而本王的母亲是当今太后的妹妹杨芷。”
“那杨芷现在何处?”
“我还是襁褓中的时候,本王的亲生母亲为了保护我,去世了。”司马衷流露出感动的泪水。
司马衷虽然是二十一世纪魂穿而来,但说到此事不由得流下泪水,这就是人之常情。
“还是要见一见的,毕竟这只是你和先皇的秘密,何况太后她又不知此事,她一直把你当亲子,别辜负。”
林楚说得对,别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何况司马衷很能理解这句话。
果然,到了下午申时三刻,宫里来人了,邀请上阳王晚上亥时至皇宫含章殿赴宴。
司马衷如约而至,贾南风为了夫君的安全便也跟了去,可谁知皇宫神武门的侍卫却说,“只允许上阳王一人赴宴,其余人者在外等候。”
听到这句话司马衷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便悄悄地告诉贾南风立刻回府,取兵符调动长安郊外的十万大军进城包围皇宫,顺便派人到兖州将夏国公杜预请来。
贾南风抱住司马衷,轻说道,“万事小心,我很快的。”
两人分头行动,一个单枪匹马深入虎穴,另外一个孤身一人去搬救兵,今晚注定是弥补三年前的的计划。
一进含章殿歌舞升平,殿内有不少大臣们参加,其中兵部尚书周奔驰和尚书令寇宝马也在,最令人意外的是丞相司马攸居然也在。看来今晚注定要弥补一下三年前的筹谋了。
司马衷入座后,皇帝撤下歌舞,举杯脸上勉强挤出一点儿笑容来,“上阳王,这些年你辅佐朕劳苦功高,今日设宴,只为敬上阳王你一杯酒。”
司马衷起身举杯,:“臣乃本分,理应如此。”说完便把手中酒一饮而尽。
皇帝看他嚣张的样子,很是不爽。
在场所有大臣们都敬了司马衷的酒,而司马衷喝的满脸通红,瘫软在座位上,昏昏欲睡,而丞相司马攸也就跟着醉了,他们见状都拍手叫好,认为计划的第一步已经完成,殊不知是人家的计划第一步完成了。
“陛下,只要杀了司马衷,从此刻起您就是这天下唯一的统治者。”周奔驰上奏道。
司马玮看到司马衷烂醉如泥地趴在案上睡着了,心里有了万全,遂让他们随意处置。
正当准备下手之时,突然一个惊雷把周奔驰吓得不轻,刀差点掉在了地上,所有的人都有惊无险,还好司马衷没有醒,而这一切都被司马攸看在了眼里。
正当手起刀落时,司马衷突然一个翻身,并挟持了周奔驰,夺过其手中的刀,对准所有的人,“你们这些人整天不想着如何治国,打理天下,反而琢磨着怎么对付本王,今晚本王不杀你们对不起国家!”
所有人皆为震惊,尤其是皇帝。
“司马衷,刺杀谋划的是我,不是陛下,今日要杀要剐随你。”周奔驰死到临头还在维护皇帝的尊严。
“司马衷你现在单枪匹马,身无一人,怎么杀了我们?”
司马衷哈哈大笑,并指了指旁边的司马攸,大声喊道:“皇叔!皇叔!皇叔!”
“啊——”
司马攸假装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眼睛,环顾四周,“出了何事?”
“丞相,司马衷挟持兵部尚书,并扬言要杀了陛下,您赶快管管!”其中一个言官道。
虽然士族大臣们基本已被斩杀,但还有一些正统派的老臣们,还在执迷不悟地诛杀司马衷,忠于皇帝。
“杀了就杀了吧,有何大惊小怪的。”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再次震惊,甚至连皇帝都不敢相信,皇叔居然会说这样的话。
“皇叔,朕与你素来无仇,为何支持司马衷杀了朕?”
司马攸伸了伸懒腰,指着司马玮鼻子骂道:“你这个小兔崽子,自你登基以来偏宠士族,完全不把先皇的新法放在眼里,并且从不实行,若不是上阳王辅佐陛下,维护新法,恐怕我大晋江山迟早会被你败光的!”
“仅仅因为这个皇叔就要置朕于死地?”司马玮抱有一丝希望问道。
“你的罪状何止于这一条!你不仅派人暗杀上阳王,而且还企图废除新法,杀奸臣,夺皇权。若不是上阳王司马衷这个奸臣,晋鲜之战,你早就身首异处,先皇辛辛苦苦建立的大晋也会飞灰湮灭,只有上阳王登基称帝,天下才会安定,百官才会信服,只要你乖乖地写下退位诏书,我以我丞相的身份向你起誓,定保你荣华富贵一生,还可以像汉献帝一样,做个山阳公逍遥自在。”
司马玮平常看司马攸温文尔雅,如今却变了一个人,这着实令他感到不适。
“陛下万万不可写退位诏书,一旦写了他们这帮人定会反悔!”寇宝马跪下劝说道。
此刻外面电闪雷鸣,而皇帝的侍卫张鹏突然闯入大殿,“臣誓死保卫陛下!”
说完抽出宝剑,站在皇帝面前。
司马玮看这下面众多忠臣,为了天下,为了这些忠于自己的大臣们的命,他决定,退位!
司马衷放开周奔驰,面向司马玮做最后一次的君臣之礼。
“臣谢陛下!”
此刻,贾南风率领的十万大军已控制京师长安,为的就是防止朝中文武百官的反对。
永熙四年十一月十五日.冬
暖阳悬于上空。
朝廷文武百官照常入朝议政。
司马衷命所有操办科考仪式的官员全部回来参加朝政,今天是比较重要的日子。
贾充听贾褒说,司马玮退位,传位于司马衷,这意味着贾充不仅要当丞相的丈人,而且还要当国丈,但这一切还要看贾南风的意思。
“朕自登基以来少有功绩,宠信佞臣,多次加害于上阳王司马衷,误国误民,朕心中有愧,愧对于先皇。今!特下退位诏书,传位于上阳王司马衷。钦此!”
退位诏书还是由礼部尚书李玄基宣读。完成了皇权交替,司马玮自动退了下来,司马衷身着黑色龙袍,头戴珠帘皇冠,缓步向龙椅前走去,百官欢呼。
“朕初登大宝,改年号为共和。朝臣连升三级,册封上阳王妃贾氏为皇后,统领后宫,并一同与朕临朝参政。”
“吾皇万岁!”
司马衷使了使眼色给旁边的索擅,索擅会意,打开手中的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前君司马玮为惠阳王,留守京城!”
“臣司马玮谢主隆恩!”
“兵部尚书周奔驰,与尚书令寇宝马何在!”司马衷问道。
“臣在!”
“你们的忠心朕与丞相昨晚已经看到,可谓是忠心护主。朕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选择跟随惠阳王身旁服侍;第二,选择继续在朝为官,并且官位不动,继续为国效力。这两条你们看着选。”
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决定为国效力。倘若选择了司马玮,那他们当初就不应该劝说司马玮暗杀司马衷,他们两个是需要天下百姓的安宁与认知。
司马衷下旨,从明年开始为共和元年。
天下百姓知道新皇登基,各个都欢呼雀跃,最为开心的是在全国各地监狱里面的死刑犯,他们以为皇帝会大赦天下,没想到皇帝反而没有大赦,却下诏书处死罪恶滔天的刑犯,刑犯各个都叫苦连天,万万没想到皇帝竟不按套路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