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止刃坐在一架马车上，看了看身边趴在被褥上打盹的第五，又开始了赤炎交代的修行。
之前在他带着第五逃出北境西域的边境小村之后，他听从赤炎的指示改变了方向向西域的中心城方向赶路。
在这一路上，他们跟随一支从东域前往西域的商队，倒是快了不少。
‘等进城之后一定要买两匹马。’
想着在村子时跑的匆忙，如果顺一匹马的话，相信现在已经到达了西域中心城——西圣城了。
传说那是天神传达第一条神谕的起始之地，也是北境西域的中心城市和九国的圣地。
然而现在，那里与其他几组的中心城相比却萧条不少。
另一个圣地是西境的红林堡，那里曾经也有很多瓦达人，直到九国大陆上的一大半半吉斯人被驱赶到西境之后，那里几乎不存在瓦达人了。
周围空气中的魔力，一缕又一缕地被吸入戒指，而戒指又缓缓地将魔力输送到自己的身体。
在逃出村子之后，赤炎又醒来了一次，她将很大的一部分能量注入了这个戒指，并向止刃的脑袋中注入了大量的信息，那些都是关于魔法的知识。
她告诉止刃，要小心穿着长袍手拿法杖的人，他们都是另一片大陆的人，他们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就像大象之于蚂蚁的存在。
尤其是身穿白袍的人，他们能够隐约探查到赤炎的位置，就算赤炎沉睡，但那也无法完全避免被追踪。
虽然在他意识中的魔法标记已趋于淡化，但也会指示大致的方向。
据赤炎所说，在到达西境西边的那个小岛之前，除非有必要，否则她是不会苏醒了。
在这期间，赤炎京珠止刃要好好利用灌输在他脑中的魔法信息，保护好自己和第五的身体。
根据赤炎所说，如果第五死亡，赤炎虽然还会以意识的形态存在，不过对于止刃自己，由于契约的原因，那就真的是死亡了。
‘那些毫不知情就被签了卖身合同的瓦达女人们，估计也是这么被骗的吧。’止刃自嘲道。
他现在所做的收集空气中的魔力，也是那些信息中魔法恢复的部分。
据说随着更多的练习，能够做到不去刻意地施展，自己就会吸纳空气中魔力。
‘原来，这里的人们真的也可以学会魔法。’
止刃这几天都在想着以前读过的史诗，无论是几千年前南门奕霜的屠龙之战；还是吉斯人的末日审判，亦或是几百年前的第五家族的赤龙战役。
里面都描写过施展魔法的情节。
谁又知道史诗是什么呢？
‘九国大陆上的人对这自然中的魔力都不敏感，我也是仅仅依靠这个戒指才能感觉到。’
他看着左手中指上的戒指，他能感觉到，魔力正在渗入自己的身体。
根据脑中的信息，随着魔力的侵蚀，就算之前对魔力没有反应的体质也会变得能够感受自然中的魔力，那时，他就能和另一片大陆上的人一样使用魔法了。
“啊。”
第五伸了个懒腰，他看着闭着眼睛，摸着戒指的哥哥，便爬了过去。
之前路过河水的时候，她发现了自己河水中的倒影，她的左眼是红色而右眼却是紫色，听哥哥说，这是一种特别的体质。
她的记忆中只有童年如梦境一般模糊，她只记得自己躺在床上，饱受病痛折磨，而哥哥对自己不离不弃，终于天神眷顾，她的病好了。
她对哥哥充满感激。
不过这一路上，好多人都称哥哥为大人，这是对于贵族的称呼。
第五不记得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些，甚至有时候，一个连哥哥都不知道的绸缎或首饰，自己却能说上名来。
哥哥说，这或许是神的眷顾吧，将她童年没体验到的在她的梦中告诉她。
不过她一直在做梦，一个个美好的梦，一个个可怕的梦。
在梦中，自己是贵族的小姐，身边朋友都很爱护自己，在梦中她的童年无比幸福，她可以骑马，可以逛街。
在梦中她还梦到过无尽的蓝火，火焰将她包裹，将她撕成两半。
“妹妹，你醒了。”
止刃注意到了爬到他的脚边就在发呆的第五，将她扶起来坐在了马车的横坐上。
第五的记忆被赤炎修改过。
他知道，他能做的就是让她尽可能地过得快乐，等到完成了赤炎的计划之后，倘若她无处可去自己也会照顾她吧。
‘这是什么，出于怜悯吗？’
或许是的。
得知了第五的遭遇后，止刃不可能丢下她不管。
现在第五已无处可归，而自己至少还有父亲，还有朋友在南镜东域的一个小村子里等着自己。
第五看着温柔地看着自己的止刃，只要能一直待在哥哥的身边，她就满足了。
“恩，我肚子饿了。”
止刃从行李中拿出一个装着面包和肉干的口袋，将水袋也低了过去。
“先垫一垫吧，中午的时候就应该就会到西圣城了。到时我们去饭店吃点好的。”
“吃什么都行。”
第五嚼着肉干和面包，她现在不奢望任何东西，只要能一直这样就好。
马车两旁是黄色沙土和零星的几点绿色，虽然略显荒凉，和之前那连绵而陡峭难行的山路完全不同。
“你们从东域来时路上的山路不好走吧。”止刃向车夫搭话道。
“诶——我们是绕道从南镜西边的商道过来的。没有走那段山路，据说那里正在修路吧，人到时可以翻山越岭走个小道，带着货物就不好办了。”
“那过路税交了不少吧。”
“是啊，这趟货卖出去后，百分之七十都是在回成本。”
止刃感到很吃惊，那这样，他们还赚钱吗？
车夫见车上的客人没有继续发问，笑了笑，他知道止刃心中的疑问，三十年间无数搭路的贵族都会有同样的疑问。
“哈哈，大人一定想问我们为什么挣得这么少还要跑一趟吧。其实，我们这一趟去西域是进货的，然而我们是东域的人，也不能空着车子去啊，就带了些货。”
“这路上如果运气好，遇到像大人您这样的贵族，可能还会挣点路钱。而那些货物的话，到一处城就会卖掉然后再买点货物去下一个可以买上高价的城市，赚的不多但是肯定不亏。”
“哈哈，发家致富其实全靠大人们的搭车费啊。”
止刃看看了后面那个有篷子的马车，他记得这个车队里的确有很多搭车的，也并不都是贵族。
“原来如此。如果去西域定居的话，其实来回是一样的。”
“是啊，谁让西域的西吉斯香料和红目石什么的能在东域卖出大价钱呢，等几个月后路修好了可以直接走龙帝城这趟线了，到时能省下百分之三十的成本。”
“我打算这样在西域各城市先来回干着，等半年后再东域。没想到，今年这条路就能通，倒是方便了不少。”
“是啊。”
止刃知道这条路是谷梁老国王和东方忆南决定修的路，据说已经修了几十年了。
“反正现在东域也有点乱，我也不急着回去。”车夫说道。
“东域，，，现在域主是南门望疆大人吧。”
“啊，大人，您还没听说啊，现在是由南门绯月小姐代行域主之责。望疆大人在几个月前就去世了。”
“什么？绯月...额，是南门小姐啊。”
“哦？大人，您认识绯月小姐?”
“恩，我们，，，曾一起在龙帝城待过。”
“哦——原来如此，大人是哪个家族的人啊。”
“百里家的。”
“哦哦，原来是百里家族啊。”
虽然他没有听说过这个家族，不过他的语气变得更加恭敬而谦卑了。
“大人，我们就要进城了。”
看着几百米外的巨大城堡，止刃知道，总算是到了一个像样的歇脚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