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欲裂...
南门枫睁开眼睛,两个太阳穴像敲鼓一样,疼痛不止。
他咧了咧嘴,用手狠狠地攥了一下头发。
“队长,你醒了。”
床边一个人用手拧了一下毛巾,向南门枫递了过去。
一旁的椅子上坐着另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
南门枫接过毛巾,左手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他看了看看了看窗外.
夕阳似火。
“小姐...来过了吗?”
南门枫在决斗中输了。
这对他打击很大,他早就清楚,谷梁慎是最强的战士...
但他没想到,自己连一回合都顶不住。
‘我也自视甚高了吗。’
“小姐来过了。”
侍从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椅子上的男子,继续说道:“小姐说,由于婚礼提前了,两个计划同时执行,就在今晚。”
南门枫用毛巾捂着额头,这让他感觉好了一些。
而左臂的疼痛还在持续,虽然骨头没什么大问题。
这份耻辱就在今晚抹除吧。
“小姐既然说了,我们照做就是。”
南门枫看向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的男子。
“‘独狼’,风崖城的计划就交给你了,龙帝城的计划我会完成的。”
说着他从腰间卸下了一个龙晶坠,向‘独狼’递了过来。
然而‘独狼’并没有接,他转过头来,漏出瞎了的左眼。
“队长,策应小姐的任务,还是交给我吧。”
他盯着现在毫无防备且显得虚弱的南门枫。
“队长适合风崖城的‘清理计划’,毕竟可能会遇到刑大人的阻拦。”
没等南门枫回话,‘独狼’便站起身来。
“已经如此了,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计划必须成功。我会留下一半的人,其他的你带回去吧。”
说罢他便向门口走去,在出门的一瞬间回过头来。
“越早越好,你那边才是关键。否则即使我成功了,你如果失败,小姐也无处可归。”
南门枫看着‘独狼’的背影,他很不甘心。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独狼’说的是事实。
‘独狼’每次关键的时刻都是能做出正确的选择,而不是意气用事。
‘果然比起我来,他在适合做队长吗?’
‘不,作为小姐唯一的近身骑士,我才更适合。’
“小姐安排的信使来了吗?”南门枫问道。
“还没有,估计要等到晚上。”留在屋中的侍从回答道。
“那就收拾收拾,消息一到,我们带着孤月大人回风崖城。”
南门枫将毛巾扔回盆中。
“如果六时还没有消息,就把伪造的那份给孤月大人看吧。”
“好的。队长。”
“嗯,出去吧。”
内殿一处居住区。
“诶,你们不知道,这九国国王可真厉害,哇,一看就是经常搏斗的勇士,很随意的就放到了一个和我实力差不多的骑士。”
五神部族的光头小伙脱下外衣,模仿者谷梁慎狠狠一踢。
“早听说邪神骑士的名头,没想到,比传说的还厉害。”
“小子,那个称号就别在这说了,这里不是五神部族。”
老头看了看远处给花草浇水的侍女,然而她们并没有在意这边的事,也听不懂他们的部族语。
老头踢了一脚光头的屁股说:“说好的去尝尝九国的葡萄酒呢?咋,尝了一下午?”
“嘿。”
光头将手中的以一壶酒扔了过来。
“这些是酒店老板给的,我帮他们多扛一桶酒,去决斗场卖,没给钱,给的酒。”
然而说到酒馆老板赖掉工钱的事,他丝毫没有抱怨的意思。
他本来就不在意什么工钱,他只是想去看一看远近闻名的九国骑士大会到底是什么样子。
“诶,爷爷,你不知道,那个国王...”
“不是一脚把和你差不多的骑士击倒了吗,你说过了。但我感觉你夸大了自己的实力.....就你也配邪神骑士的一击?”
老头不感意外,他知道,那邪神骑士在成为国王之前是骑士团的团长。
五年间,圣耀骑士团经常路过他们的部族,他还记得那浩浩荡荡的骑兵队。
在自己和部族族长代表部族表面接受天神为唯一真神;接受族人可自愿选择天神信仰;提供补给的要求后。
这些自称九国人的瓦达人至少已经不是敌人了。
老头拧开酒壶的盖子闻了闻里面的酒继续和光头聊着天。
“但再厉害,也不过是单打独斗而已,确是一技之长,不过遇上百时个汉子近身,也没办法。”
老头将酒一饮而尽。
九国的酒....没那味儿。
“去年,那个国王在战场上还是输给了吉斯人,听说那一战,骑士团死了不少人。最后和东方家族的人不得不撤军。”老头擦了擦最继续说道。
“唉,什么时候他们能握手言和就好了,天神也是五神之一,倒没什么好争的。”
光头小伙摊了摊手说道。
老头看了一眼光头,捋了捋被酒沾湿的胡须。
在他看来,五神也好,天神也好,翎天也罢,他都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能让族人生存下去。
他是五神部族最为杰出的战士,但他已经六十多岁了,而年轻一代已经没多少人愿意再拿起武器了。
他四十多年来在南部边境和吉斯人打了不少交道,和九国的骑士团也有过交手,都是出于保卫部族的目的。
近几年五神部族的外部环境已经获得了很大改善,这得益于九国和西吉斯的矛盾激化。
做为小部族,只能在两端势力间不断斡旋,做最有利于部族生存的事。
这次回去,他就决定回到部族,将剩下的生命献给培养年轻战士的事业上。
关于神明的话题,他也想了很多。
比如为什么这世上有这么多神?为什么他们的信徒要互相争斗?他们为什么要侍奉所谓的神?神真的回应了信徒们的愿望吗?
他呆呆地想了一会,晃了晃空空的酒壶。
“孩子,你说我们为什么要信神呢?”
光头小伙见爷爷仿佛陷入思绪般的表情,他坐了下来。
这谁知道呢。
自他记事以来,部族中几乎所有的人都信奉五神,他还记得在祭祀那里皈依五神的仪式。
黑山羊血不好喝。
“或许祖先们见过神的样子吧,然后就这样一代一代地传了下来了。”
他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也只是随便想一想而已。
他可不认为凭他的脑袋能得出什么结论来。
“大家都信,我作为部族一员为什么不信呢。”
老头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小伙继续说道:“我侍奉了一辈子的五神,而五神却没给我一点启示。即使五神存在,那我们侍奉他们,他们又给予了我们什么呢?”
老头刚问完,自己就想到了答案。
他的部族大部分都信仰五神,而五神信仰的信条也确实使部族团结一心。
每次面对灾难,心中想着的都是通过邪神的考验,以及即使死后也可以进入轮回的坦然。
‘如果不信五神,我们就活不下去了吗?就没有抗争灾难和面对死亡的勇气了吗?’
他狠狠地拽了一下自己的胡子,将就酒壶啪的一声拍在石桌上,他瞪圆眼睛,看着自己的孙子,右手伸出的手指上下摆动着。
“你说,五神,他们是像我们这样活着的吗?他们有自己的意识,能够左右我们的生活吗?因为祖先注意到了这点才按他们命令来教化我们的吗?”
小伙很少看到爷爷这种表情,他总是严肃而冷静,然而这一年来,他越来越神经质,是老了吗?
貌似部族所有的老人到了这个年纪都差不多.....
他不知为何爷爷突然对五神如此感兴趣,在他看来,五神存不存在,是不是活着的东西对他来没有丝毫关系。
那不过是他生活的一部分罢了。
如果五神是活的,且神通广大能左右我们的生活,那他不过是一个凡人,他怎么想的又有什么用呢。
“如果五神是活的,我们又不知道他们的标准,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吧,如果五神不存在或者是向石头一样的死物,那更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了。”
“那五神如果不存在,我们为什么还要信奉这些?”
小伙也拿起桌上的酒壶,晃了晃,在确信一点也没有了后,他挠了挠头。
“我曾经也考虑过这个问题,还去见过先知,先知说神是存在的,他可能是活的生灵,神通广大。”
“也可能是其他什么东西,比如冥冥中的一种力量,一种客观存在的无可动摇的规则,就像抛向天空的石头必然会掉下来,我们信奉这种规则,只是把这种规则叫做神或神谕罢了。”
“传说天神创造万物,水神滋润万物,火神孕育生命,邪神带来灾难,死神带来审判决定来生。”
“他们都是活着的神,也说不定呢。毕竟我们也只是人罢了,说又能知道呢。即使先知是在胡说一通,我也证明不了他在胡说。”
“是啊,或许死了的那一天就知道了吧。”老头撇撇嘴,但是他对孙子的想法感到高兴。
与自己不同,他并不迷茫且并不纠结于那所谓的神明。
或许这才是应有的态度吧。
“我对神倒是不感兴趣,我只是按自己认可的信条和规则在做事罢了。”
“但是吉斯的翎天也好,瓦达人的天神也罢,他们总是以神的名义来消灭对方的人呢。”
光头少年看了看远处浇花的侍女们,这里是那么的平和,与西境完全不同。
“是啊,是有这么一些人,但也并不是所有。”老头点了点头。
“瓦达人也好,吉斯人也罢,别打扰到我们就好了,反正我对他们的神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