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不会因为太渺小而不能有所作为!”
—————西吉斯人的警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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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耀骑士团的训练场在每日关闭前从没有空场的时候。
这里不光有要参加骑士大会的候选骑士在此训练,还有骑士团内的骑士和未来将加入骑士团的年轻人。
还未走进训练场,止刃便已听到了钢剑对撞的声音,这种声音总是能让止刃兴奋不已。
他先活动了一下筋骨,随即走进了训练场。
“哟,止刃小兄弟过来了。”
坐在门口的一名骑士光着上身,身上的汗珠正向下流淌,看样子应该是刚完成了一次决斗。
那浑身的伤疤甚是骇人,是身经百战的证明。
止刃不认识这里的人,但一个月前他第一次来到训练场时,“黑牙”队长向他们介绍过自己。
‘这位是百里止刃,七刃之二的儿子。’
‘什么?你是击风叔的儿子?’
‘啊,欢迎!欢迎!’
......
从那以后,这里所有的人都认识了他。
然而除了“黑牙”队长自己以前就很熟以外,其他所有人他都不认识。
在这种人人都光着膀子的氛围下,止刃也有些脸盲。
“啊,你好。”
止刃礼貌地回应着。
“先坐吧,现在没什么位置了,这一批决斗的人刚开始,等一会我们俩来一场。”
“好的。”
止刃将腰间的龙晶剑卸下,挂在了旁边的墙上。
这里不需要龙晶剑。
来训练场训练的人一般都带着自己的同伴。
他们等空出场地来就会入场进行一次决斗。
一般来这里决斗的人,不会只和同来的伙伴进行决斗,他们会尽可能地和其他人决斗,只要对方同意。
决斗使用的剑是未开刃的钢剑,决斗也不会分出胜负,即使在整个过程中一方被打的很惨,只要不投降,依然可以继续,直到一根长香烧完。
“诶呦,估计中午吃坏肚子了。”
另一个身形较瘦的汉子从外面进来,他捂着肚子看来刚刚是去茅房了。
他正要坐在疤身汉子身边,看到了一边的止刃:“诶?这不是止刃小兄弟吗。”
“啊,你好。”
“怎么,坏肚子了?”疤身汉子问道。
“唉,别提了。”那人捂着肚子摆了摆手,“刚刚和‘独臂’来了一场,不用盾牌的话,不是对手。”
“输了就说输了,说的好像用了盾牌你就能赢似的,能赢的话,你也是七刃了。”疤身汉子嘲笑道。
过了许久,一炷长香的时间到了。
随着专人的一声吆喝声,大家都停止了决斗。
“走,我们去练练。”
疤身汉子拍了拍止刃的肩膀,站起身来向场中走去。
止刃脱下轻甲和内衬,漏出了结实的肌肉。
从十二岁开始他就没有放松训练,尤其是在南境的这一年。
在第五家族和申屠家族多次的边境冲突中,他在这些战斗中学到了很多。
然而,自己唯一那次不在场时,母亲永远离开了他。
止刃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和没有及时救下母亲的父亲。
止刃呼出一口气,放空了思绪。
随即拿起墙边的盾牌和钢剑跟随者进入场中。
他注意到,上一场结束的人都在退场,只有中间场地中有一个人还站在那里。
那人足有两米之高,右边胳膊没有小臂。
蓬松而杂乱的金棕色的头发预示着他可能有吉斯人或其他塞外部族人的血统。
此时,他正用胳肢窝夹着酒壶,用嘴去拧开壶盖。
‘这个人就是刚刚那个疤身汉子说的独臂吧,听那个意思,这应该也是七刃之一?应该是父亲的熟人。’
止刃打量着艰难地喝着酒的独臂的背影一边思考着,一边和疤身汉子走向边缘的一个场地。
独臂注意到了止刃的眼神,随即转过身来。
他打量了一下止刃随即看向疤身汉子,一脸嘲笑的样子。
“呦,怎么,‘斧疤’,现在没体力了,开始欺负小朋友了?爷们儿我可是从早打到晚,一刻没停过。”
独臂将夹在胳肢窝下的空酒壶扔到地下,随即踢出场地。
止刃看着走向这边的独臂,杂乱地的头发下的脸让止刃吸一口凉气。
独臂的长相有些骇人,他的耳朵与一般人相比显得大而尖。
右眼是一个空空的眼眶,鼻子也被削去大半,左眼的金黄色眼瞳和深陷的眼眶让人感到很不舒服。
他的嘴也比一般人要大一点,虽然现在是在笑,但却让人感觉像是狰狞的恶鬼。
“啊,这个是击风哥的儿子,他通过了预赛,要参加几个月后的骑士大会,我寻思和他训练一下。”
“什么?!你说谁?!”
那如恶鬼般的身形突然一闪,来到两人身边,他弯下身子直直地看着止刃的双眼。
如同猎食的鹰隼。
“七刃之二的儿子?”
“是的,击风哥的儿子。”疤身汉子回答道。
“懦夫的儿子?”
独臂表情玩味地笑了笑,目光中充满了轻蔑。
“额…”
疤身汉子不知如何回答,他显得有些尴尬,没想到独臂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虽然他也听说过百里击风逃离战场的流言,但他并不相信,其中必有隐情。
“父亲不过是为了保护我和母亲罢了。”
虽然止刃也认为父亲背弃了骑士团的誓言和‘七刃’的荣耀,但独臂那嘲弄般的语气让他不爽。
“哈,天大的笑话。”
独臂那如恶鬼般的脸看着天花般,咯咯地笑了起来。
“临阵脱逃,然后带着妻子孩子远窜南境。背弃骑士团的誓言,一去不返。”
“你以为一封书信说自己要退出骑士团,自己就不是叛徒了?为了保护妻儿?“
“懦夫的借口罢了。”
“我以曾和你父亲并称七刃为耻!你的父亲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懦夫。”
独臂狠狠向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挥舞了一下左手的钢剑,看上去极为愤慨。
“我没必要和你说那么多。”
独臂的每句话就像一把把利刃到扎在止刃的心上。
从他的角度来看,对方说的就是事实,止刃无话可说。
如果不是因为对方那种故意表现出的粗暴态度,或许止刃并不会反驳‘你的父亲是个懦夫’这一观点。
过去的这一年多以来,他一直以此为耻。
‘看上去今天怕是不能训练了,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止刃向疤身汉子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随即向场外走去。
除了‘邪神诅咒’的病症复发时,大多数时候,止刃是一个冷静的人。
“看啊~懦夫的儿子,小懦夫也要逃走了~”
独臂梗着脖子,表情戏谑。
他抬剑直指止刃的背影,那高大的身躯给人的视觉以极大的压迫感。
止刃停住了脚步,他回过头来,用冰冷的眼神盯着眼前这个如恶鬼般的男人,站定了身势。
“好,很好。”
独臂嗤笑一身,他将腰间的腰带扎紧,转身向中央场地走去。
“有种你就来,如果你敢面对七刃之七的话。”
止刃深吸一口气,他看着周围窃窃私语的人群,活动了一下手腕便跟了上去。
这种情况,他又怎能后退?
至少他绝不做懦夫。
而且,与七刃交手。
他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