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司空萱恍然大悟:“难道你是来寻求解除诅咒的方式的?”
老妇人摇摇头叹口气回答:“其实那只是故事罢了,其实真正的事实是,一个名为钟寨的村子中,有一个叫钟卿的有妇之夫,和一个叫苓的寡妇互生了暧昧之情,但是他们的结合让族人蒙羞,于是苓被沉了塘,钟卿被打断了腿。
后来村子里就发生了诅咒,爆发了瘟疫,被官兵围住,村子的里的人被困在山村中,自生自灭,不能离开。
在等死的时刻,钟卿突然拿出来一把墨绿色的嘴壶,说只要把适合的人献祭给它,就能从它身上汲取青春,抵抗瘟疫,不仅无灾无害,还能长身不老。祭祀的方法是打开酒壶盖,把一对情侣的血同时从上面灌入酒壶中,灌满为止,然后钟斯铭再倒出的却变成了酒水,村民分喝后就会迅速恢复健康和青春。
大家都想要活着,要青春,要长生不老!那一刻村民疯了,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邪门的事情出现了,看着只有巴掌大的酒壶,却每次都要用两个人的一半血才能灌满。祭祀后的人基本上也就活不了了。
也就是说每次都要死两个人,村民们恢复了青春。可是过了一个月,村民就又开始出现瘟疫病症,而且急速衰老,大家于是不停的用活人祭祀。”老妇人说着哭了起来。
“那钟斯铭呢?”司空萱好奇地问,老妇人叹了口气回答:“钟卿给村子里所有的女子下了诅咒,后人只有儿子,人的繁衍速度跟不上祭祀的速度,慢慢的村子里都剩下男人了,没有情侣可以祭祀的时候,大家明白这是钟卿的报复,也知道村子的人最后都会死去了。于是求钟卿让他为村子留下一缕血脉。于是一个从未饮过酒壶里的血酒的钟姓男孩和钟卿聊了一夜,后来男孩就抱着酒壶被钟卿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躲避开了官兵,送出了村子。
钟姓男孩抱着的墨绿色酒壶不是恩赐,而是诅咒,他和他的后人不能爱上任何一个女人,否则酒壶会吞噬了他爱的人的血肉,那酒壶斟出的酒那么香便是靠血肉养的。”
司空萱忽然感觉全身发抖,“就这样过了很多年,他们的后人都是和不爱的女人生下后代,一旦有感情,酒壶就会吞噬掉女人,直到钟斯铭,他不想娶妻生子,不想再延续这痛苦,但是还是爱上了一个女人。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以身饲壶,终结了诅咒。”老妇人讲完,叹着气擦着眼泪。
“那您是?”司空萱疑惑地问,老妇人乞求说:“钟斯铭收养过一个女婴,是我的祖先,因为没有血缘关系,未受波及,祖祖辈辈流传下来了这个故事,想找到这个酒壶,解除诅咒,也算是报答钟斯铭的收养之恩。我也找了很久这个酒壶,我知道能拿到这把壶的人绝非一般,请帮忙化解了这惩罚吧。”
司空萱不知道怎么做,这样残忍的爱情,这样的诅咒,也许应该终结吧。司空萱竟然点了点头,老妇人一愣,看了看旁边白天冷冰冰的目光,竟然笑了,摇了摇头说:“姑娘,多谢你!”
“你要去哪?”白天拦住往门外走的司空萱,司空萱抬头看着白天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个子,回答:“自然是信守承诺啊,我去寺院问问。”
“你真是愚昧,钟斯铭是自愿,他们这样也正好可以在一起,你又何必多事呢?”白天的话让司空萱很不开心,她觉得白天变了,变得不愿意多管闲事了。“那你又何必管我的死活呢?你当初让我忘了东方早是怎么回事?你干脆让我自生自灭就好了嘛。”司空萱的话让白天愣住了。
最终白天还是打电话给了西风,向西风讲述了过程,西风很快就赶了回来,从如今的存忧堂杂物库里翻出“一吻千年”的酒壶,西风看了看窗外月亮已经被云遮住了,忙伸手一摇动酒壶,竟然有水声,太好了!西风忙拿出两个杯子,打开酒壶盖子,抓住酒壶两边,然后倾斜,两个口竟然同时倒出酒来,竟然压根不用壶嘴,原来是这样斟酒啊,这有什么新鲜,司空萱有些失望。
老妇人眼睛里透露出贪婪的光。司空萱看了看白天,她没有动,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司空萱,你可得好好感谢我啊,最近我发现有人黑进了你家老宅的网络,我刚刚把监控都收拾了一遍,看来有人想监视老宅的人。哎呀,渴死我了,都倒好茶了,太好了。”林芮从门外急急忙忙进来,他拿起一杯喝了下去,“呀!竟然是酒,辣死我了!”他吐着舌头抬头猛然看见桌边坐着的是司空萱、白天、西风和老妇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不由得愣了一下,“你们怎么这么看着我?难道这酒有什么不妥之处?”林芮郁闷地看着大家,而司空萱则郁闷地看着空了的酒杯。
忽然司空萱感受到门口有两道锋利的目光,抬头就看见龙泽盯着老妇人一步步走近,他低头看了一眼酒杯,鄙视了一眼,转身拿起旁边的一吻千年酒壶,说:“找替身也要看准啊,有眼无珠,真是找死!”龙泽一用力,酒壶竟然碎成了片,似乎还伴随着老妇人的尖叫,司空萱也吓得说不出话来。
“做事前动动脑子,你们都差点做了别人的替死鬼,白天,他们不知道你也不知吗?摆渡人的故事。剩下的事情你处理好。”龙泽说完把桌子上剩下的一杯酒拿走了,整个过程,他都没有和司空萱说一句话,他狠狠瞪了一眼白天,似乎他在生气。龙泽离开后,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哈哈,我明白了,我们真是一群笨蛋,被人耍,就像冥界摆渡者一样,谁接过他的船桨,就要替他撑船,而摆渡者就自由了!”白天幡然醒悟,司空萱愣住了,难道这守护千年的爱,到最后竟然是一场骗局?
“白天,那个酒壶里的情侣,他们,还有老太太……”司空萱忽然想到了有些不对劲,“自然是骗局了,龙泽真狠,多好的一件藏品啊,不过这样消失了也好,省得闹出更多事端来。不过你这个老太太,可是大有来头啊。”白天说着准备细细盘问老太太,老太太却起身撒腿就跑,速度快的犹如年轻人,不!简直快如兔子,但是还是被西风捉了回来。
“你到底是什么目的?”司空萱问,白天叹了口气说:“估计她被人利用了,交给我吧。”白天的催眠审讯很快就有了结果。原来这个老太太不仅是一个独居老人,而且是一个追求浪漫文学的文艺女青年。祖上一直供奉了一尊肉身像,慢慢老家人都不在了,无人供奉了,老太太又不习惯住在乡下,于是就把肉身像搬到了城里来。
最近出现了一件怪异的事情,她供奉的肉身像突然活了,就像一个沉睡了很久的人突然醒了,本来是件恐怖的事情,但是看到他的眼睛,老太太竟然疯狂地爱上了他,然后把他藏着家中。肉身像给老太太讲了很多关于钟卿,钟斯铭的故事。老太太就产生了寻找酒壶的念头,因为传说只要一对情侣一同饮下酒壶的酒,就能一生相爱永不分离更不会变心。然而老太太不好意思讲。老太太是被肉身像指引才找到了这里,白天送老太太回家,顺便也去看一看那个肉身像,司空萱被责令留下看店。
白天送老太太回家,真的见到了活着的肉身像,他在用墨绿色的酒壶斟酒喝,“莫非,你是钟卿?不对,你是钟斯铭!”白天疑惑地问,穿着大褂的男子不温不火地回答:“都是。”
白天幡然醒悟,对了,钟卿怎么可能会放过村子里的人呢,他最后就是腻了,烦了,人都死光了,然后他也离开了,化名为钟斯铭。可是他怎么还活着呢?这个酒壶有问题。
“你是夸父的后人。”白天顿悟了,白天对老太太施了催眠,让她回卧室沉睡了。“是的,没有龙肝凤髓,我也只能用世人来提炼丹药求取永生。战乱时期还好,多的是人来炼药,但是和平年间只能沉睡延缓死亡和衰老了。”钟卿回答。
“那你可以继续隐藏下去啊,为什么要让我们发现你的行踪呢?”白天非常奇怪,“当然是为了把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吸引过来,好当丹药补一补啊。你可是药人,打仗时君王的流动医药包啊。”钟卿说着就朝着白天扑了过去,然后如饿狼一般咬住他的脖颈,大口大口喝着他的血,白天甩不掉他,突然钟卿用手扼住自己的脖子,躺在地上痛苦的挣扎。
白天冷笑一声说:“忘了告诉你了,我现在已经是个满身剧毒的人了,你竟然还敢喝我的血,简直是找死。”钟卿用手指着白天哽咽着说:“我不想再做肉身像了,我只想自由。”然后他渐渐不会动了,这次钟卿真的成为永远的肉身像了。
后来司空萱才从白天那里了解到有种酒壶叫阴阳壶,也有一种是乾坤壶,而这个壶则是结合了阴阳壶和乾坤壶,壶是分为两层的,就像是一个水池,一边泄水一边注水,注水的速度快,泄水的速度慢,什么时候能注满水。所以小小的水壶会流入大量血液才能注满,底部肯定是有孔,血在不停的流走。然后倒出时,采用阴阳壶特点,一边是酒水,一边是血,酒水里钟卿放有致幻药,村子里的人都产生了幻觉,所以这个墨绿色的酒壶其实根本不存在什么魔力。
一把奇怪的联通壶嘴的酒壶,只不过是钟卿制作的一把新壶,用来掩饰他隔一段时间带走一名女子,然后换一个地方继续诱骗新的猎物的障眼法罢了。
白天在心里想着钟卿最后的话,可是东方早,殷西澈,都是失去自由的,为了自由,牺牲别人,岂不是很可恶吗?
一吻千年,再伟大的爱情,经受了折磨,也会变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