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十分钟就在一群人的笑笑说说中度过,斯阮回头一看,后桌的人又不见了......
一上午过去了,一共有几次课间时间,李浩宇就去了四楼几次,坚持不懈,多方打听,终于,通过别人的口得知了那女孩的名字。
“她叫许泊宁,好听吧?”李浩宇俯身在桌上,撑着下巴,笑得一脸荡漾。
“啧啧~”他的同桌余向南皱着眉头,不住地摇头。
这人,无可救药!
坠入爱河且单相思的人,简直不忍直视。
“你要追她?”
内秀的姑娘曾伊人,抛出了一个最正经、最现实的问题。
李浩宇愣了愣,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好似还没想到这一步。
“对呀,你现在是打听到了名字,也知道她在哪个班了,之后你打算怎么办?”余向南被勾起了兴趣,凑近几分。
许小仙女在楼上的十一班,班主任是个教语文的老师。
曾伊人的问题来得猝不及防,他被问住了。
收了笑,露出无措茫然的表情。
他第一次想要去关注,一个人。还没明白,这是不是,喜欢?
还是个像仙女一样的、一看就是个乖乖女的女生。
太难了!
虽然他平时瞧着挺不着调的,但是碰见那样干干净净,浑身书卷气的女孩,他是怎么也不敢胡来的。
这时,斯阮从外面进来了。
这个时辰,大家刚吃过午饭,教室里,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认识新同学,说点小闲话,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眯一会,二中的老师一般不太干涉学生午间的时间安排。
“你们怎么了?”她走到桌前,面前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也不说话,气氛别扭莫测。
曾伊人抬头看她一眼,皱着一张包子脸,摇摇头,
斯阮:“?”这三人在干嘛?
不说算了。
斯阮捞过桌上的水杯,扣开盖子,咬着软皮的吸管。
李浩宇思前想后,盯着斯阮的后脑勺。
突然,他拍拍斯阮的肩膀,前面的人脑袋小幅度往后仰,“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咳咳——”她一口水还没吞下,呛了,同桌递过来一张纸巾。
她接过,回头,一边擦嘴角的水,一边磕磕绊绊地说:“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
李浩宇四指握拳,大拇指越过自己的肩膀指着后方的墙,挑眉,“隔壁?”
斯阮抬头,旁边曾伊人、余向南的眼睛瞪得跟物理书上比作质点的月球一样圆,直勾勾地望着她,像是福尔摩斯探案时的眼。
斯阮一时语塞,尽力保持脸色如常,后颈的皮肤却悄悄红了。
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个问题?
虽然她觉得自己最近是有些萌芽的小心思,但是也不明显.....吧?
李浩宇这个家伙,干嘛这么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问出来啊!
啊啊啊!!!
他没看见,旁边这俩圆鼓鼓滴溜溜的两双大眼睛吗???像是森林里眼冒绿光的狼。
斯阮欲哭无泪。
她抬手别了别耳边的发,眼睫颤个不停,别别扭扭凶凶巴巴的,“干嘛问我?”虚张声势,“你怎么不去问、问...隔壁?”
李浩宇听罢,伏在桌上,蔫了吧唧。
“还以为你懂得比较多呢?”他枕着手臂,怂了,声音有些闷,“能传授我一点经验,哎~”
斯阮愣住,还没见过李浩宇这副蔫样儿呢。
她抬头看一眼余向南,后者耸耸肩,一脸无辜状,转头掏出手机,按了静音打起游戏来。
曾伊人瞄了一眼桌上趴着的人,扯扯斯阮的袖子,示意她低头。
斯阮丁点的羞意褪了,转身,凑到她身边。
两个小姑娘挨着桌子,声音低低地讨论。
“我刚才就问了一句他是不是要追那个小仙女,他就突然、”曾伊人一时不知道怎么描述,磕绊了一下,试探道:“泄了气?就现在这个样子了。”
她偏头看一眼,“斯阮,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曾伊人抬眸看斯阮,眼镜下的眸子点点无措,有些忐忑。
原来那家伙是为情所困。
斯阮伸手在她脸上薅了一把,滑溜溜的,又扭头看了一眼后桌,回头安慰她,“没事,他心大着呢,一会儿就满血复活了。”
曾伊人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心很大的那个在桌子上趴了好一会......
睡着了。
斯阮:“......”去他妈的为情所困!
教室里,黑板上方的时钟慢慢悠悠地转,夏日的余热还潜伏在空气中,有的人的脑袋,就跟着那个秒针啊,一圈又一圈地转,时不时朝下方磕一下,惊醒后,又开始转,跟着时针,再是分针,最后是秒针,最终,头终于碰到桌子了,循环往复。
讲台上,年轻的女老师,戴着扩音器,用很标准的英音念课文,底下有同学偷偷地玩手机,信号干扰,女老师腰上的扩音器就时不时发出‘呲——呲——’的声响。
天气闷热,热得人心情浮躁,学生如此,老师也是这样。
女老师不耐烦了,摘了别在腰上的方形器械,整理下衣角,对底下的人说:“不用这个破东西了,”拨弄了长发,“大家安静点,尽量让后面的同学也能听见我的声音。”
斯阮撑着脑袋,打着哈欠,眼睛浸湿了,边在密密麻麻的英文课文中间,记下老师提到的短语。
太困了。
突然,她桌肚书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腾出一只手,去摸手机,是三哥的微信。
三哥:于叔今天有事,不来接我们。
斯阮回了句好,终于撑不住了,重重地阖上了眼。
过了许久,手中的笔尖在书本上划拉了一下。她睁开眼,讲台上年轻的女老师正看着她,笑眯眯的,是那种肉笑,皮微微笑的,笑。
斯阮:“......”突然感觉有点瘆人,怎么破!
她眼睁睁看着大热天还披散着头发的女老师,缓缓突出两个字......
“下课!”说罢,撩着头发,出了教室。
“呼——一睁眼就看见老师瞅着我,都没听见铃声。”斯阮对同桌说,往椅背上一靠,椅子撞在后面的桌子上。
这一撞,把为情所困,睡了一下午的李浩宇给撞醒了,他揉着眼睛,半张脸上全是红印,“嗯?下课了?”
余向南凑过来,打趣,“你终于醒了,老哥!还有一节课就放学了,你怎么不直接睡到结束啊,现在醒了,还委屈你听一节课四河念经。”
最后一节课是班主任储四河先生的生物课。
李浩宇还是睡眼惺忪,推了余向南一把,“去你的!”
余向南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