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尔将那半截靠在水杯外侧,也没其他东西固定,摇摇欲坠。
他把鱼香肉丝里的胡萝卜挑出来夹到斯阮碗里,这几年来,这件事他已经做得得心应手心安理得。
斯阮看着碗里多出来的菜,还是不满他拿了那半截冰淇淋,低头嘀嘀咕咕,“不喜欢胡萝卜怎么还喜欢兔子,真是个小奇怪!”
“你说什么?”沈尔听见她咕哝,抬眸看她。
这时,张启衡拿水杯喝水。
哒的一声——
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他偏头看了一眼,忽然面色有些尴尬。
“我的冰淇淋!”斯阮眼神阴恻恻的,“张启衡,你赔我!”
张启衡也是一脸懵逼,他真没注意到这半截冰淇淋靠在他杯子上,自知理亏,道:“我赔,吃完饭就去给你买。”
“不许买了”沈尔突然出声,转头看着斯阮,“今天已经吃过了,不能多吃。”
“哼!都是你!刚才我就不应该听你的,”她冷哼一声,痛心疾首,朝着沈尔控诉他的‘恶行’,“刚才就应该把它吃完的,下一次吃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沈尔不同这个无理取闹的小疯子争辩,默默听她控诉。他看着地上那黏糊糊的一坨,眼里飞快闪过一丝笑意,拿纸巾处理地上的污渍。
一名服务员走了过来,“同学,我来吧。”是个女生,年纪不大。
“不好意思,是我们弄脏了地。”他冲服务员道歉,谦谦公子,温和有礼。
服务员连连摆手,“没事没事。”眼睛却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相貌清俊举止绅士的人,脸色泛红。
小疯子歇了气,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幕。
“我还买不买了?”张启衡问。
“我不要了。”她拿起筷子继续吃饭,面色不虞。
太阳又从云朵后面钻了出来,阳光照下来,映过桌上的玻璃杯,桌上一小块亮色的光影。
斯阮心里又烦又燥,筷子杂乱无章地戳着盘里的菜。
长得那么好看就是让他来勾人的嘛!桃花真多!
斯阮咬牙切齿地想:诅咒你都是烂桃花!大猪蹄子!
服务员收拾干净后走了。
沈尔看她筷子在那盘菜里搅来搅去,觉得不合礼数,伸手替她夹了一筷子,一边拉回了她的手。
他缓声道:“筷子不要在盘里乱搅,”顿了顿,凑近斯阮耳边,声音温柔轻哄,“过几天天气就凉了,吃多了冰的回头肚子又痛。”
“你乖一点,晚上让卉姨给你做糖醋鱼好不好?”
斯阮向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沈尔要是言辞冷硬地对她说教,她必定不会听,说不定还要气哄哄地闹上一闹,可现在他这么轻声轻气地哄着,斯阮觉得自己那些小作小闹实在是不应该。
三哥如此为她着想,虽然他一直记着她的例假日期有些让人脸红,但一想到到目前为止三哥只细心照顾过她一人,她心里就开心得冒泡泡。
“嗯......”她偏头应下,目光相撞,撞进沈尔温柔风情的眼里。
这双灵动漂亮的瑞凤眼,配上沈尔时常淡淡的神色,清清冷冷的氛围中夹着一股子风情的欲,妥妥的禁欲系美男。
完了,三哥真的是越长大越勾人,这还才十几岁,要是成年了还不知道得招多少桃花......
斯阮觉得脑袋有点晕,冲着这张脸,她有些悄悄萌芽的小心思应该不为过吧。
“乖。”他伸手拍拍斯阮的小脑袋,脸上在笑,心里却哀叹,孩子越大越不好带啊。
张启衡看着,觉得这两人腻得慌,他现在对李浩宇传的谣言持观望态度,说不定哪天就有个反转呢,那可就有意思了。
“快吃饭。”他催促道。
一顿饭结束,除了开始因为冰淇淋,斯阮闹了点小别扭外,几人吃得也算是尽兴。
(斯阮:哪里是因为冰淇淋,我明明就是气三哥的桃花太多!!!)
他们刚走出餐厅,就见马路对面一对情侣从对面一家颇具情调的情侣餐厅走了出来,相貌气质皆是惹眼。
男生衬衫衣领解开了几粒扣子,一身的放荡不羁,怀里搂着那女孩。
女孩瞧着约莫二十左右,一身短上衣配格子短裙,曲线姣好,皮肤白皙,露出的一截细腰盈盈一握。
斯阮眸光从那女子脸上掠过,是个新面孔,她口中悠悠蹦出一句:“这人又换女朋友啦!”
沈尔本来神色淡淡,听了这话却笑了,为斯阮惊谔又带点吐槽鄙夷的小表情。
小丫头真是可可爱爱,这吐槽张口就来,也不怕得罪人。
“这是宋军长家的?”
李浩宇出声,虽是疑问句,语气却大抵已笃定。
李浩宇父亲曾是湛江南老城区的区长,他任职期间湛江南经济发展迅速,后来经济新区开发后便被调任经济新区的区长,为的是创新拉动新区的发展。
虽说李浩宇平时嘻嘻嘻哈哈的,也不惹事,低调得很,却是家境清明有政绩的官二代。
“嗯。”沈尔点头回应他。
张启衡此时沉默着,神情不明所以,他并不知道什么宋家。
张启衡家只是一般商人,家底虽殷实,与沈家、宋家这样的豪门大户军政世家到底有着本质上区别,平时基本是接触不到那些顶级豪门的。
斯阮是目不转睛地瞅着那女孩露出的白嫩小腰,她低头看看自己的,又伸手在自己的腰上试绕一圈。
抬头再看一眼。
应该差不多吧,自己的也没有很粗吧,她默默比划着。
对面,宋修绅士地打开车门,抬头也瞧见马路对面的沈尔和斯阮一行人,扬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挥手打着招呼,说了一句什么,街上人多,听不清。
看口型,好像是:回见,guys!
说罢衔着笑坐进了车内,隔着车窗,看见他拉着女孩的手轻吻一下,那女孩羞得满脸通红。
大红色跑车疾速离去,一阵轰鸣声残留在午后燥热的空气中。
骚气极了!
“他说什么?”斯阮目送那辆骚包的红色跑车远去。
沈尔答:“回头见。”
“什么意思?”她不解。
沈尔略微思考,回道:“过段时间他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