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儿抑不住好奇,小声问关新妍:“公子,这位肖神医说的可正确?”
关新妍轻轻点了下头。
茉儿更觉惊奇,“那公子方才说娄庄主装病卖疯可是真话?”
关新妍轻轻摇了摇头。
茉儿一头雾水,但知此时说话不便,不再追问。
厅中有人大声道:
“都说肖神医医术高绝,依在下看来也不过如此。肖神医看不出病倒罢,滔滔不绝讲一通道理,最后竟得出个谬论,暗指这世上有人故意能走而不走,且没事找事四处寻医,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此言掀起更沸腾的哗然之声。
肖神医忽然立起身,面对众人从容道:
“神医这个雅号,只不过是个虚名,老朽从未当真,也不在乎,你们谁稀罕谁想要那名头尽可取走。
老朽行医多年,从来尊崇事实,依本分行事,会治的病,老朽竭尽所能,看不明白的病,老朽绝不滥施针药。”
肖神医说完转身面向娄少庄主道:
“老朽诚谢娄少庄主盛情邀约,之前老朽已将自己的诊疗建议说的十分清楚明白,这里想来已无老朽可以施为之处,老朽就此告辞。”
肖神医说完仰首阔步离席。
见肖神医态度坚定,娄少庄主想要挽留的话语尽数咽回腹中。
肖神医走后,剩下的神医们争相发表见解,有的说娄庄主得的是气血阻塞之病,有的认定娄庄主得的是脑痈之疾,更有甚者,说娄庄主撞了邪灵,需设坛驱魔。
现场闹哄哄,似夏日池塘边蛙声齐鸣,渐渐地,大家纷纷离席自动凑到娄少庄主面前发表主见。慢慢地,娄少庄主面前的空间越来越小。
神医们为搏得娄少庄主的眼球,竟开始相互推搡,奋力要将自己的大脸最大幅度占据娄少庄主的视线。
娄少庄主眼花缭乱地看着面前一张张血盆大口,左右晃动着耳朵这边采一言,那边听一语,开始尚能理性分析思考,到最后听得多了,各种观点在脑子里打架,思路纷乱成一团乱麻。
“好了!”娄少庄主忍不住一声大喊,众人皆惊,大厅安静下来。
娄少庄主愁容满面的看着眼前一群人,本来是想请众位神医集思广益的,没曾想神医们各执已见,一人一套理论,一人一个治疗方案,他一个外行人如何能辩得清这些言论的真伪虚实,如何能撷采得了良方泽言。
娄少庄主心里十分灰心失望,一抬头,见远处关神医与他的徒弟正悠悠坐着喝茶,仿似局外人一般,心念一动,向着关神医高声喊道:
“敢问关神医有何高见?”
关新妍转头看向热闹中心,神情安然地缓缓站起身,稳步走至娄少庄主眼前,作揖敬声道:
“娄少庄主如果让小生来行治的话,小生担保可以在一个时辰之内让令尊双腿站立,如果在场有哪位神医能比小生更快医好令尊的病,那不妨让他先行一试。”
娄少庄主既震惊又疑惑,看着关新妍半天不语。
神医们皆目露惊诧,看不懂关神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关神医,请借一步说话。”娄少庄主忽然对关新妍郑重声言。
关新妍随娄少庄主来到一间密室,娄少庄主忽转身急急对关新妍说道:
“关神医方才所言是认真的吗?关神医果真能让家父一个时辰内站起来?关神医究竟有几成把握?”
“小生有六成把握可让令尊一个时辰内站起来!”关新妍悭然回应。
娄少庄主既喜且忧,“那,关神医要如何行治?需要准备些什么?”
“什么都不必准备,只需让小生与令尊见一面,谈一番,娄少庄主可以旁观旁听,但是,娄少庄主必须向小生保证,娄少庄主无论听到什么,都要不动声色,且尽力配合小生,不许问小生话,更不许驳小生的话。”
娄少庄主感觉十分新奇,他静静思虑了许久后,终于下定决心,面色庄重地对关新妍说:
“听起来,关神医的行治方法并不会对家父的身体造成实质性的损害,如此,在下愿意让关神医一试。”
……
一刻钟后,关新妍再次来到娄庄主居室,娄庄主穿戴齐整肃然坐于轮椅上。见到关新妍,娄庄主冷声道:
“你要和老夫谈?你这个江湖骗子,有什么要与老夫谈,老夫倒要看看,你想从老夫这骗走什么,今日,老夫若是能让你从富田山庄骗走任何一样物事,老夫便不信娄!”
关新妍恬淡一笑,径自走到娄庄主对面一张椅子前落坐。娄少庄主及茉儿均站在不远处观望。
关新妍启口道:
“娄庄主,实话跟你说吧,其实,小生是娄少庄主的朋友,今日特应娄少庄主之请来与娄庄主谈件大事。”
娄庄主漠然将身子往后一靠,双手交叉置于膝盖上,等着关新妍往下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