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么”，李维仔细搜寻了一下原主的记忆，“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怎么会？我看你对帝国的历史很了解啊，而且你之前不是服过役么，没接触过军团法师吗？”
“还真没见过，我们的祖安军团根本雇不起法师，而宝贵军团法师皇帝也不会配给我们。至于帝国史嘛，嗯，你知道祖安的帕拉多斯（Paradox）学派么?”李维面不改色地忽悠着。
“不知道，你们祖安的学者竟然只讲政治和历史，不教你们法术常识？”
“哈，这是我们祖安特色，你还是继续说法师的事吧。”李维强行推进话题，“每次遇到不能解释的事情都用祖安特色掩盖，这不知道以后祖安人在他心里是什么样子了。”
“好吧”，菲力继续说道，“在我们的卡尔德拉大陆上到处都充斥着魔力，而有能力将这些魔力调用出来的人被称作魔法师，但这个魔法师可不是人人都能当的，粗略的看，大概一万人里面才有那么一个人有机会成为魔法师。而绝大多数能成为魔法师的人穷其一生也只不过学习几个一二级的法术罢了。”
“那你岂不是成了抢手货。”李维插了句嘴。
“是的，我幸运在此，我的不幸也在此。我无需和住在勒克斯城北高塔群里的老头子签订什么学徒协议，像奴隶一样为他们工作几十年，就为了那虚无缥缈的进阶机会。有大法师给我提供了机会，让我成为他的弟子，真正的入室弟子。”
“但你拒绝了？！是为了什么？”
“呵呵，为了多尼特鲁斯。”菲力向后靠倒，双腿蜷曲了起来。在李维眼中，只能看见金色的阳光里缩着一团小小的阴影，其余的什么也看不清，不过耳边还是在传来菲力的话语，声音低沉，不像是那个16岁的跳脱法师了。
“成为大法师的弟子对于一般人来说的确算得上是一桩喜事，但也不是让你白拿好处的。”
“所以代价是？”
“改姓。”菲力的声音似乎更疲惫了。
“···”
“虽说法师的子嗣中出现法师的概率要比普通人高得多，但那样的几率还是难以让人忍受，而大法师们要是想保住自己法师家族的地位，让后代不至于沉沦下去，会向家族中吸纳一些新鲜血液。”
“就像收养一个聪明的养子一样，培养出这个孩子，使得家族继续繁盛下去？”
“类似吧，但和本就是从亲戚那里过继来的养子不同，弟子与导师之间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所以对待弟子要严苛多。在普通的收养关系中，养子不仅能获得了养父家族的势力，而且他的生父家族也会继续支持他，这相当于平白有了两个家族的助力，所以贵族们互相过继、收养儿子的情况很常见。
但对于法师和不一定什么出身的弟子来说，这种两面讨巧的关系可不存在。一旦师徒关系确立，弟子就只能属于导师的家族了，弟子不仅要改换姓氏，甚至连中间的父称也要改成老师的名字。这对我而言是不可接受的，我要复兴的是多尼特鲁斯，而不是···”菲力说道这里突然沉默了，把头埋在膝盖里，用手抱紧了自己。
李维好像明白些了什么，“看来这个法师不是一般的大法师，而菲力估计也不光是拒绝了招揽这么简单。”
“和我说说你参军之后的事情吧，新兵，成为军团法师怎么样啊。”李维盯着他的头顶说道，“要说菲力的头发真不错，黑色的带着点自然卷的头发一直撒到脖子处，如果光看背影估计会被当成女孩子也不一定吧。嘿，他有两个旋儿”
“军团法师呢，有是另外一回事了。”菲力又抬起了头，“我十一岁被发现了拥有魔法天赋，然后就被带到帝都，晃悠了几年之后，我最终还是在去年加入帝国军队里，成为了军团法师。”
“等一下，去年你还15吧，军队还收你这种娃娃么？”李维说道。
“怎么不会，你以为军团法师和你这样普通军人是一样的标准吗，还有，你说谁是娃娃！”果然，这一句话把菲力从悲伤中捞了出来。
“好好好，法师厉害，法师厉害，像我这种提刀的，一百个也比不上你们一个，行了吧？”
“哼，这还差不多。”
“那大法师，您能不能告诉我，这军团法师在作战中到底是怎么发挥作用的呢？”
“好吧，这需要从哈良德皇帝讲起了。”
“能短一些么？”
“不能，讲军团法师的职业用途，总不能不提它的创始人吧。”
“行吧，你继续，反正咱们有时间。”
“在哈良德皇帝以前，尽管在战争中，将领们也会运用法师来打击敌人，但规模都很小，而且也没什么特别惊艳的效果。直到哈良德皇帝时期，那个被后人尊称为大帝的人，不过是个刚刚即位的年轻君主。
他发现在实战中高级法术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效果，而高级法师的数量又是如此的稀少，所以哈良德皇帝想，是不是可以用数量更多的低级法师和更加容易练习的初等法术来辅助军团呢。
在皇帝的第一次尝试中，他命令一个初级法师在特制陶罐中释放了个小火球，然后用抛石机将陶罐掷出。尽管一开始出现了很多失误，比如小火球提前熄灭或是火球太大把陶罐炸裂了，但总体来看实验还是相当成功的。
一个火系的一级法术，在军械的加持下，竟然比三级的火焰枪的射程还远，威力还大。而能释放三级法术的中级法师可比初级法师少多了。就这样，哈良德皇帝继续研究初级法术可能的利用方法，并征召初级法师和学徒入伍。相比于只把他们当仆役使唤的大法师们，皇帝可是要慷慨得多，所以军团法师的规模日益扩大。
直至今天，已经形成了：辅助、附魔、突击三大类几十种不同职业的军团法师，而规模也比两千年前大得多，如今前线的每个联队都配属了自己的法师，禁卫军甚至每个大队都有呢。”
“我们骑兵联队里可没有这帮子人。”李维总算是插上了句嘴。
“怎么没有，你们武器、铠甲甚至是马蹄铁的附魔，你们身上的法术增益，不都是军团法师做的嘛，像我这样需要伴随军队冲锋的突击法师毕竟是少数，大多数军团法师从事的都是辅助和附魔工作，比如弓箭手齐射的时候风系法师放个破风咒让箭飞的更远。”
“行吧，就我们出发时候经过那个法阵，然后法师给我们的增益吗，那玩意有还是没有，能有什么区别。”
“那是你们，中军那帮重骑兵的···”
“行了，你别说了，我知道我们是后娘养的。”李维打断了菲力的话，并且也不想继续聊天了，就把脑袋转向了左边。
无名河水静静地流淌，托着这小小的船儿向着布雷达河走去。河岸的风光也渐渐变得不同了，长满灌木的树林被稀树草原取代，视野也是愈来愈广阔。
“呦呵，菲力！”李维忽然低声说，“看北岸。”
“那是豺狼人吗！？”
“否则还能是什么。”
菲力一下子慌张了起来，“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你削好的那两支桨呢？”菲力从船底胡乱摸索起来，“找到了”，然后掏出了一支十分粗陋的桨，准备开始划船了。
“别这样，小心把船给我弄翻了。”李维赶忙制止道，“放心吧，它们过不来。”
“你怎么知道？”
“呵，谁不知道这事，兽人水性很不好。牛头人、半人马是彻头彻尾的旱鸭子；豺狼人的水性也是相当凑活，就是会个狗刨呗，只能自己游过一些平缓的小河，连携带装备都不能办到，更别提水中作战了。”
“对哦~”
“不过不能让他们这么跟着，咱们还需要回渡河营地呢，要是它们去报信，让敌人抢在我们前面就坏了，那就真的是回去送死了。”
“都是这河水流的太慢，那我们···”
“找个有利的位置，靠岸，歼灭它们！”
不一时，北岸又聚集了一些兽人过来，就在这河岸边不远不近地跟着李维两人。为了防止意外，李维将两支桨拿了出来。
“又来了几只半人马，呼~有些棘手了”，李维扭着身体，用手指向前方，“看见前面那个小土包没有，加速，划过去！”
“来，放个轻身术。”
“嗯，好的！”
“诶呀，对着我放干嘛，对着船放啊。”
“哦哦，不好意思···”
在法术加持下，独木舟向目标飞奔过去，“冲到岸上了！跳！”
“很好，比它们快了一步，走，往最高处去。”两人向着山头跑着，兽人那里也看明白了李维的意图，也拼命向着这边跑来。
当李维、菲力到山包顶上的时候，兽人里面跑的最快的那三只半人马才在山脚下，还有几只豺狼人坠在后面，至于一票鼠人奴兵，离得就更远了。
“今天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祖安猎马人！”李维说着就解开了腰带，“菲力，帮我找些石头来，要拳头大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