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一天当公主
陶敏敏初来皇宫的第一晚,天上竟然飘起了小雪,整个宫里的婢女奴才都跑出去看,“六月飞雪”,从不是什么好征兆。
“是不是嘉妃娘娘回来了,她生前素爱穿白衣了!”
“瞎说什么呢,我看啊是前些日子冤死的颜贵人,听说她死的时候可惨了,贴身丫鬟看到她吊死在房梁上的时候都吓坏了,听说现在还在浣衣局打杂,神志不清呢!”
一路上的奴才都打着宫灯说些宫中秘事,交头接耳地讨论这奇怪的现象。有些奴才说的起劲了,倒也没发觉要搀扶主子回宫的,声儿盖过了主子,还没等主子说话,就被主子身边有眼力见儿的公公拉下去挨了板子,好不悲惨。
陶敏敏没有随众人出来凑热闹,她靠在窗前觉得好生怪异,难道时光机器的入口真的是谁都可以进的吗?万一其他人也不小心触碰了什么,那不就在不知不觉中穿越到古代了吗?这简直太离谱了,根本就不在现代科学可解释的范畴里。
“公主公主,外面飘小雪了您可知?”翠竹急急忙忙地跑进了寝宫,那阵势估摸着是刚从外面看热闹回来,风风火火的。
“喊魂啦你,没见我正在窗户口吗,能见不着吗!”陶敏敏没好气地白了翠竹一眼,自己本来就越想越烦,被她这么一打岔,刚捋顺的思绪又乱了。
“奴婢错了公主。”翠竹被陶敏敏冲得低下头,委屈巴巴地道歉。
“算了算了,下次注意。”虽说这陶敏敏不是古代的二公主,但训起婢女的模样倒挺真,她自己也觉得奇怪,明明自己平时也挺闹腾,也没这么多讲究,怎么穿越过来就把自己当个公主待了呢,估计是演员的职业病?下意识要演得像模像样?
翠竹毕恭毕敬地站在陶敏敏跟前不敢说话,屏气凝神。陶敏敏知道六月飞雪其实是一种奇特的自然现象,现代科学已经证明了,但她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是怎么个原理,于是她逗逗玉竹,想听听古代人是怎么想的。
“翠竹,我说你们怎么对六月飞雪这么好奇啊?莫不是有故事?”陶敏敏本想听听宫里的野史传说之类的,这些故事定要比现代小说杜撰的真实得多。
“公主,您怎么,怎么问起了奴婢这个?”翠竹大惊失色。
“快讲快讲!”陶敏敏见翠竹不愿多说,猜到肯定有故事,一定要翠竹讲出来。
“这…早在那好些年前,听说咱们华夏国有个叫做关汉卿的是写杂剧的,他有一部《窦娥冤》流传在民间,大意是窦娥被无赖诬陷,又被受贿官府判斩刑。在窦娥被斩之后,血溅白练,六月飞雪,三年大旱。”
“啊,这么惨!”陶敏敏想起来现代关于窦娥冤的戏剧,听得入迷觉得有意思,惊奇地大喊,这可把翠竹吓坏了。
“公主,您可得小点声!这些可不能瞎传得!皇上觉得这部杂剧是在含沙射影官府无能,所以下令禁掉了!”
“这么好的一部戏干嘛禁掉,这部剧在后来可有名了!”
“后来?公主您在说些什么呢,这后世的事我们怎知呢?”
“我就这么一说啦,我猜的!”陶敏敏自知说漏了嘴,连忙搪塞过去了。
“公主,这故事在宫里可不敢提,听说皇上的母妃是个戏子,怀有龙子之后被当时的皇后娘娘陷害,险些没诞下龙子,后还是自己一命换一命把皇上给诞下来了。皇上知道觉得自己母妃像窦娥一样冤,又是个唱戏的,所以宫里从此下令不让提这部剧了。这要不是您问我,我可,我可真不敢说……”翠竹虽嘴上说着不敢不敢,可一股脑全告诉了陶敏敏,陶敏敏心里不禁感叹这翠竹真是个傻丫头,要不是摊上二公主这么个好主子,估摸着在宫斗剧里都活不过三集。
陶敏敏叫翠竹服侍自己睡下,便借由头打发走了她,自己一人躺在雕花大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即使这六月飞雪和宫中惨死的各位女眷无关,那也和自己离奇的穿越经历有关,按道理该回到古代的是沈清和啊,怎么误入时光隧道了?这机器不能这么草率,逮谁穿越谁吧?
想着想着陶敏敏就睡着了,早晨还在现代和沈清和难舍难分,转眼晚上就睡在了王朝公主的雕花木床上了。不过公主的待遇也不太好了,这床小的可怜,被子重得能压死人,床板还硬,哪里比得上陶敏敏家里的席梦思和蚕丝被?想必一觉醒来会腰酸背痛,四肢无力吧,就像…就像被沈清和压过?陶敏敏拍了拍脑袋,勒令自己都这个时候了还想这么些不正经的事,该打!
那夜陶敏敏做了个梦,这个梦干脆都能起名叫“沈清和之梦”了,整个梦里都是沈清和和她在一起相处的时光集锦,仿佛是被人剪辑好安插到了陶敏敏的梦境里,这般神奇。
果然,一觉醒来不但因为床铺睡不习惯搞得陶敏敏腰酸背痛,六七月的天气没有空调没有电风扇,只有寝宫地上的大木桶里堆着的碎冰。陶敏敏快被热出痱子了,蚊子也专门盯着她咬,像是没吸过血一样。陶敏敏也是纳了闷了,这深宫里的公主细皮嫩肉不好咬吗?非得咬她!
“公主您昨晚睡得好吗?来,奴婢帮您准备好漱口水了。”翠竹端来个珐琅制的景泰蓝小碗,里面装着清水,看起来比陶敏敏家的工艺品还考究。
“公主这是小宁子今儿早晨起早收集的御花园众花上的露珠儿,专挑那开得好的花上采的。”
“什么??露水??”陶敏敏差点没把含在嘴里的漱口水喷到翠竹的脸上,想着这漱口水都这么来之不易,就转而咽下去了。
“哎呀公主,您怎么,怎么咽下去了!”翠竹急得团团转,仿佛陶敏敏咽下去的是毒药。
这漱口水这么珍贵,怪不得有点甜丝丝的,我可不得犒劳犒劳肚子吗,怎么能轻易吐了呢?陶敏敏转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如此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