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百花宴。
百花宴既是为皇子选妃的宴会,也是臣子家眷互相结交的机会。
在这一天,在盛京的所有大臣女眷都可以进宫来参加这场盛宴,姑娘们也是根据自家的经济情况打扮,但也都想着能够艳压群芳。
所以在百花宴举行的前一阵子,盛京的脂粉阁都会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也经常出现卖断货的情况。
与此同时,一辆不显眼的马车悄无声息的从宫门外驶去。
马车渐行渐远,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小胡同里。
两个少年打扮的人下了车,还喊了声后面的人。
这两人即是温景染和陶芜,太后身边的合香姑姑心细,听说温景染要出宫便令尚衣局紧赶慢赶制出了符合温景染和陶芜身形的男子成衣,说是在外面方便行事。
温景染自然是承了合香的好意,接下了这两身衣服。
温景染担心她的容貌在外面太过显眼,也拿起脂粉在脸上涂涂抹抹,不一会儿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就变成了清秀有礼的翩翩少年郎。
而后在马车上下来的,则是着一身华服的太子殿下,那脸色可臭得很,活像是别人把他老婆抢走了。
温景染和陶芜都捂着嘴偷偷的笑。
沈昱辰可难受坏了,哪怕是他到其他地方出行,那坐的也是太子御用的车辇。
而温景染这个丫头倒好,放着好好的御驾不用,非要乘一辆平平无奇、车厢又小又窄的破旧马车。
把他颠得极其不爽。
沈昱辰瞥了一眼温景染,心中还是有些不习惯她这清秀的模样。
温景染见沈昱辰的神色逐渐好转,也决定再告诉他一个好消息让他再高兴高兴。
“殿下,我知道你不想陪我,所以呢,你现在就可以不用管我了,开不开心?”
温景染笑意尽显,眉眼也透露出她的喜悦。
沈昱辰抿抿唇,睫毛一颤一颤的。
心里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作乱,好似嫌弃陪她逛街烦,又好似不愿意她说不想让他陪同的话语。
不过顾着太子的脸面,他也不好说不愿意。
毕竟人家也不想他陪着,他又怎好厚脸皮跟着。
冷漠的点点头,转身就走。
温景染掂了掂衣袖里的银钱,心中喜悦更甚。
望着川流不息的街道,眼眸里全是斑斓的星光。
“陶芜,走!跟少爷我去逛逛。”
陶芜点头称是,跟上了温景染的步伐。
两人没有注意的是,有一道黑影一直跟在她们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
唐宫,百花宴。
百花宴百花宴,自然是设在宫中最美的御花园,此时正是花季时节,御花园的花朵都争相开放,一朵朵娇艳欲滴,称得上是百花齐放,万紫千红也不为过。
一身着藏青色褶裙的女子款款走来,身姿绰约又不显得妖娆,眉中带画,朱唇红得让人想要一亲芳泽,只是眼角的皱纹透露出了她的年纪。
此人便是四妃之一,贤妃。
说起来这贤妃也是个命中富贵的主儿。
她本是江南一商户人家待嫁的女儿,却不想正逢着皇帝南下微服私访,与她有了露水情缘。
因为皇帝极其喜欢她,私访的时间也往后推了推,在那处多留了几月。
而这贤妃,自是与皇帝夜夜承欢。
也是在那时,怀上了四皇子沈盛昆。
母凭子贵,当时皇帝又喜爱她,进了宫没多久就升至四妃之一。
她生自江南承袭了江南女儿家的柔情,也是个聪慧的,知道自己在这唐宫里举目无亲,所以也从不争宠,深居简出,日日礼佛,明明比宫里大多数妃嫔都要年轻几岁,却好像是已经过上了老年生活。
皇帝是个三心二意的,这后宫佳丽三千,早早便忘了她,却还记得她给他生了个儿子的情分,也会时常过来看看她,却从不留宿。
而贤妃好似也不在意,宫中的女子也不把她当做对手,若不是她贵居四妃之一,怕是都忘记了还有这一号人物。
也真真当得起‘贤’这一字。
对于后宫的女人而言,不狐媚惑主,又不参与争宠和宫斗,可不就是贤?
臣子女眷与宫中位分比她低的都福身请安,有些官职卑微的臣子女眷还要行跪拜之礼。
贤妃淡淡的说了声免礼,声音也真真是如江南女子,温婉有礼,恬静如水。
也不愿同人多说一两句,就让宫女搀着去了属于自己的席位。
而后到的是德妃和惠贵妃,阵仗也是真真的大,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两人之中有一个是皇后娘娘。
但有脑子的仔细一想便知道那二人之中没一个是皇后娘娘。
一来帝后要同时出席百花宴,二来则是坊间都传闻皇后一向提倡节俭,怎会不以身作则而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这百花宴虽是设在御花园,却还是专门留了席位供着宫里位分高的娘娘们。
这也是位分低微的婕妤美人所不能享有的待遇。
按规矩来说,帝后出席百花宴后皇帝就不便呆在这,主权也是全交给皇后。
至于早早退场的皇帝则会和臣子去往御花园附近的御景园里喝茶谈话。
这也是君臣少有的闲暇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