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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祭典之上盛开着黑色蔷薇2

十月的天气格外晴朗,帝都圣约翰城沐浴在晨曦的光里,天空青碧如洗,各式各样高矮不一的石制建筑矗立在宽广的海里石马路两侧。风像穿着轻纱裙的少女,在街道间跳跃,裙角带着东面森林里蔓莲树花的甜香和街坊邻居间的欢声笑语。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城内所有的民众就会涌上街头,举行为期一周的欢庆。居民们相互庆祝一年劳作的丰收,感恩司掌元素的精灵王的庇护,同时祈求来年同样能有一个好收成,王如从前一般庇护世人。

今年的年庆非比寻常,它恰好与十年一遇的精灵王祭祀盛典携手而来,因而气氛尤为热烈。都城中随处可见的米亚兰树恰如其分地开满了一冠淡金色小花,这是一种只存在于圣约翰城的神奇乔木,整个大陆都没有它的原产地,相传是莱茵帝国第一人国王,查尔曼大帝从精灵界带回来的。它们高耸入云,有着狭长的半透明叶子,最毒烈的阳光经过它的过滤也会变得柔和。等到了晚上,又会释放出积攒的光,将整个城市笼罩在祥和的橙光里。曾经有人尝试将树种带出圣约翰城,但是不管为其准备了多好的条件,失去了精灵赐福的树木都无法成活,这些树木也就成了都城的绝景,成了莱茵帝国国力强盛的象征。此时太阳刚在东方的群山上露出一角,淡淡的光透过树叶愈发的清凉透彻,洒在如海如潮的人群上却浇不灭他们巨大的热情。

几乎所有的店铺都停止了营业,店里的员工也参与到狂欢之中去了。只有街边的酒馆是例外。成桶的美酒堆放在后厨,前厅人满为患,身着制服的老板娘与服务员端着满是啤酒、香槟的托盘穿梭在过道里,淡金色的液体在扭腰送胯间挥洒的哪里都是。原本关的严严实实的木窗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通通打开,浅色的尘埃飞舞。推杯交盏、嬉笑怒骂声不绝于耳,热闹和喜庆似乎塞满了每一个角落。除了酒馆西北角那张桌子设置在靠近货梯的阴影里的桌子。一名黑衣的少年隐匿其中,苍白的手指收紧了胯边的刀鞘,独自啜饮着金黄色的发泡酒。

“哎,老哥,我是外邦来的,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大阵势?”酒馆中央头戴皂巾,一副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给同桌五短身材的胖子倒上酒,瘦长的脸上满是堆笑。

“嗨,我说老弟啊,连这都不知道,你是第一次来吧”,衣着考究的胖子端起酒杯,伸出舌头舔了舔又放下,揽住商人的肩膀:“再过一会儿,十年一度、举世无双的精灵王祭祀盛典就要开始了,到那时国王的车队会在圣灵骑士团的护卫下经过这里接受民众的祝福,然后驶向城外圣山上的大祭坛,进行祭祀仪式。”

“原来是精灵王祭祀盛典啊,我之前也听说过一些,没想到运气这么好,就是今天啊!哈哈哈,让我赶上了!”商人舔了舔嘴角,显得很激动:“对了,老哥,祭祀仪式正式开始的时候不知道我们有没有机会瞧上一眼呢,听说圣灵骑士团里全部都是高位精灵啊!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真正的高位精灵呢。”

“这个嘛,就不容易了”,胖子挑了挑眉毛,神秘兮兮的凑近耳语:“那可是国家机密,只有皇亲国戚才有资格知晓,就算是执行护卫任务,精灵也会隐藏起来。再说那也不是最大的看点,最大的看点我们坐在这里就可以一览无余!”

“最大的看点?老哥快给我说说。”商人赶紧又招手为胖子买下一杯香槟摆在桌上。

“你想想,男人最大的喜好是什么?当然是美女啊!如花似玉的少女啊,待会游行队伍经过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了”胖子抓起酒杯一饮而尽,目含桃花:“帝国的公主,随行的侍女,骑士团的女契约者……强大、神秘、高贵、冷艳,哦!哦!如林的美腿!!真想被她们穿着高跟长靴的美足给……”

胖子正说到陶醉处,双眼微闭,抻着满是横肉的脖子,声音不自觉的越来越大,一只带茧的大手适时探出,在胖子的脑袋上随意一拍:“行了,越说越不着调了,早晚死在你这张嘴上”,坐在另一侧的中年男子有两道豪气的浓眉,向着商人端起自己的酒杯示意:“我来给这位朋友接着介绍吧,圣灵骑士团是皇家直属的精锐的部队,帝国最精锐的三支部队之一。成员人数虽然不多,但全部由天资卓绝的契约者组成。契约者你知道吧?就是能够与精灵进行沟通并成功与精灵签订契约的人,他们能够使用精灵的力量。更重要的是,其中每个人的精灵都是说得上名号的高位精灵,这样的契约者如果放到一些附属小国,足以担当一军将领了。由于他们的身份太过特殊,每个人的实力都是机密,所以他们的精灵在游行中也不会现出实体,你恐怕是见不到了。”

“那还真是遗憾啊!”中年商人一脸惋惜:“还以为这次有机会见到高位精灵。”

“不过兄弟,见不到没关系。”**再次凑上前来,一身的肥肉似乎都在随着颤抖:“美女啊!帝国的小公主今年成年了,听说也会在这次游行中露脸。你知道小公主有多美吗?听说见过她的少年贵族回家都患了忧郁症,日夜思念,只想再见她一面。就连查普曼王都不敢过多的见她,怕自己会爱上她。帝国的长公主你……呜!呜呜……”

越说越兴奋的胖子再一次被捂住嘴巴按到了桌子上:“你早晚死在你这张嘴上,要是被街上的护卫听见了,我们都可以为你准备后事了。”

“还有还有,你知道吗?”胖子大概是酒喝多了有点上头,费力挣脱了束缚,兴奋的继续:“还有件事你知道吗,这个王国是男性契约者居多,不过能与高位的人形精灵签订契约的,一般都是的年轻漂亮的女性。至于为什么她们都是千里挑一的美人,我想大家应该都懂的吗?”

胖子猥琐的笑容和略显下流的发言引得周围一阵哄笑,大家纷纷举杯,怀着激动喜悦的心情饮酒祝贺。只有黑衣的少年依旧在角落里沉默着,仿佛一切的喧嚣都与他无关。双眼牢牢锁定着窗外,收缩的瞳孔里有刀剑般的清光一闪而过。

“快看啊,圣灵骑士团来了,我们的王也来了!”礼炮遥遥炸响,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酒馆里的人们一涌而出,涌上了中央大道。

时间已是晌午,本就一尘不染的海里石路面被涂抹上了一层咲夜兽的骨粉,在阳光的照耀下燃烧起浅红色的低温火焰,华美而奇丽。潮水般的人群分立在道路两侧,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翘首以盼。马蹄声由远及近,祭祀游行的车队转过街角,缓缓前行,装潢一新的礼车,迎风招展的旌旗,就连士兵的盔甲,都图成了庆祝丰收的金色,上面刻着象征着精灵王纹样。一马当先的是王都的护卫大将军暗墟,永远是一身素色长跑,胯下的陆行鸟模样的坐骑倒是一身墨绿色的全身甲,双目的位置闪灭着绿光,随着它的呼吸,淡白色的冰屑有节奏的从鼻孔喷吐出来。后面紧随的是皇室的成员,还有随行的礼仪队和卫队,长度超过百米。盛装的查普曼王坐在队中的马车内,手持象征皇室权威的手杖。见到游行的车队,民众们欢腾了起来,手中的帽子高高的抛向空中,纷纷想凑上前去近距离围观他们敬爱的王。这可苦了护卫的卫兵们,横举长枪组成人墙,艰难的将沸腾的民众压制在街道两侧,不让其涌上道路中央。

“荣耀属于查普曼王!”不知是谁首先喊了一句,声音大的在喧嚷的街道上都清晰可闻。

紧跟着,街道上的民众都跟着喊了起来,声音响彻天际,就连石制的地面都在跟着震动。查普曼王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非常惬意的享受着民众们的爱戴,不停的向围观的群众招手“愿精灵王的荣光赐福于每个人!”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降下了淡金色的花雨,纷纷然旋转着飘落,模糊了暗墟的视线,米亚兰树花的凋零本该在12月,而现在却正值深秋!

暗墟心中一凛,再不迟疑,右手拍在坐骑的头顶,借着这一掌之力,他腾空前翻,坐骑上的墨绿全身甲恰似狂龙复苏,跳跃起伏中,急速变形、缠绕在暗墟的整条右臂,化为臂铠与剑刃一体的绝世杀器,从铠甲中解放的陆行鸟扬颈尖啼,振翅飞起,完成翻滚的暗墟脚尖在其背上一点,飞鸟般刺向街边酒馆半开的门。长约三尺的剑刃轻易洞穿了木门,暗墟随即振臂,纷飞的木屑四散炸开,门后的黑衣少年串挂在剑体上。这刺入的感觉……不对!完全不对!!下一瞬,暗墟神色微变,在抽刀回身中划破了左手手腕,五指扣住狰狞无比的右臂铠刺,猛地将其甩向5米开外的王的马车,黑色的身影鬼魅般与暗墟擦身而过,被暗墟刺穿的“少年”此刻才渐渐转为透明。空中的坐骑在暗墟发出口令的第一时间袭向少年的背影,但已不能改变帝王遇刺的结局,古朴的长剑剑芒轻易突破了马车上布置的防御魔法,距离他的眉心只剩下几乎可以无视的距离。

仿佛在时间的间隙,原本绝无可能出现的墨绿色光芒在少年的眼前爆炸!在最后一刻,暗墟甩出的臂铠化为弧形盾截杀了少年志在必杀的一击,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粘稠了,少年甚至看见了查普曼王被最后一块菱形碎片覆盖前淡定而不屑的眼神,他突然明白查普曼王释放防御魔法不是因为惊恐绝望,他只是想借此机会在民众面前作秀,顺便调戏一下自己。手中相依为命的古剑已经被宛如活物的绿甲盾死死的咬住,后心风声正紧,怪鸟即将杀到,不远处束手而立的暗墟甚至不打算上前,少年的嘴角牵起一丝苦笑,衣扣解开,蓦地闪身,怪鸟用尖利的喙戳穿了留在原处的风衣同时也丧失了视野,合身斜撞在古剑侧锋上,伴随着吃痛的悲鸣,土黄色的血液泼洒在绿盾上、古剑上,引起强烈的腐蚀,大片的白雾混合着难以名状的恶臭蔓延开来,少年趁绿盾剧痛收缩,反手拔出古剑,同时头也不回,将剑鞘掷向身后暗墟的方位,在圣灵骑士团成员回过神来的反击中,背插三箭离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中,兔起鹘落,围观的百姓茫然惊惧,绝对的寂静笼罩着所有人。“父王的万千子民们,不必惊慌,敌人的嚣张,只能证明我们的强大与昌盛,自卑又弱小的他们无力与我们在阳光下竞争,这种阴险卑劣的偷袭就是铁证!然而精灵会一如既往地庇护着我们的王,我们的王则会庇护着你们所有人!邪恶终将在可笑的卑贱里死去,精灵王的荣光万世永存!”帝国长公主菲亚娜,这次祭奠的大祭司以无比激越人心的声调完成了她的演讲,如山如潮的欢呼声以更大的声势复活了,王,就是他们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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