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李正,名字很像男生吧,但是我是一纯娘们儿,我妈说,名字要像人一样,行得端,做的正。
可是,我却因为直性子吃过了很多亏。幼儿园时,张老师是我们班主任,她的孩子王丽莉和我一个班。那天老师发水果,一人一个。张老师给了王丽莉两个,我指着王丽莉问她:“为什么莉莉有两个!”两眼泪汪汪的,我强忍着。张老师白了我一眼,去照顾别的孩子了。我在幼儿园几乎再没有机会回答问题,因为她再没叫我回答过。可是我不服啊,每次我都抢着回答,可她总当着所有小朋友的面批评我。我伤心,但不后悔。因为她行的一点也不正。
上小学时,我遇到了他。他的名字土土的,帅帅的。叫陈炜坤。他长得老实巴交的,但是很顺眼。有时候我会想,到底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呢?想不起来了。可能是在我俩发现同一个秘密基地的时候吧;可能是在我和他拿光盘当飞镖玩,比谁远的时候吧;可能是在老师检查他背课文,他却冲我笑的时候吧?记不真切了。
在上三年级的时候,原体育委员因为摔了腿,落了伤,被撤职了。陈炜坤这个土土的孩子当上了体育委员。以前那个体育委员整队的时候总是:“稍息、立正。”敷衍了事。而他“稍息”说的轻轻的,“立正!”却很大声的喊着。那时的阳光暖暖的,斜斜的洒在他的微笑着的脸上,心跳竟然空了一拍。休息时间一起在操场上坐着,我跟他说:“其实你稍息立正语调一样会更好些,不然会显得很突兀。”他却说,这样喊起来有气势。他不知道,他这样喊的时候,我总感觉他在叫我的名字。
小学六年,我们在打闹中度过,我希望我们能一直这样。
初中我们被分到了同一个班,我开心极了。可梦想破灭时从来都不会和你打招呼。初一下学期他和张文关系很亲密(张文是他的后位,我离他比较远。)每到下课,我总装作睡觉,趴在桌子上朝他的方向看去,可他却转着头,和张文聊的正欢。
不开心又能如何,我们两个没关系,我都不配不开心。于是我开始和男生们打成一片,打闹中,偷偷瞄他一眼便是我一天快乐的源泉。
生活真是太会捉弄人了。初二分班,他和张文分到了一个班。我装作从他们班门前经过时,总能看到他们两个相处得融洽。心里难免有些难受。
初二,他和张文好了。我梦中的陈炜坤成了别人家的了。有时候我会不服,我们俩认识这么多年,他凭什么不喜欢我?张文好像看得出我喜欢他,她经常牵着他的手和我聊天,说他们之间发生的有趣的事情。。
说真的,我挺难过的。
那天张文找到我,问我是不是喜欢陈炜坤。我说“是。”然后她就笑个没完没了,不是白雪公主她后妈的那种笑法,是真真正正,豪豪爽爽的笑。我突然觉得,张文好像也不错。
可没过几天,陈炜坤给我发QQ消息,说“张文说你喜欢我,我们不可能的,以后就别联系了,她会吃醋。”还没等我回复,我手机上就只剩了单向好友的对话框。
“你怎么就不怕我难过。”我喃喃道。
初三,我学习中上等,考个普通高中没有问题。而他,听说只能去比较好的职业学校。张文努努力可以上重点。我分析过了,职业学校不过就那么几所,最有可能的有“第一职业中专”,“第二职业中专”“第一职高”和“马山技校”。父母想让我上普通高中,我却用学技能好就业来说服他们。他们说,我的人生,自己决定。毕业后,我上了第一职业中专,学会计,接触我不擅长的数学。张文去了实验高中。可听说,他,为了离张文近一点,去了振兴技校。可是,张文说要好好学习,和他分了。
造化弄人啊。
我们一周回家一次,而他们学校可以随便出入。我每到周五,经常拉着同学,打着逛街的幌子,转几路车,来到他们学校门口买小吃,我觉得,总有一家会是他吃过的,总有一天会遇到他的。
可是,没有。
高中毕业后,我拿出了会计证,在一个不错的企业上班,没有了他的联系(或者说早就断了)。那天,我的小伙伴们把我拉到了我们中学的群里,在群里,我发现了他。他的头像丧丧的,网名还有些非主流。我点开了他的空间:吃烟,喝酒,泡吧,怀念张文。
我加了他的好友,问他:“你这几年过的怎么样啊?”“也就那样”他回答。过了好久,我说“我以前去你高中找过你”他打了个问号,说,我高中只上了几天就退学了。
怪不得。
我问他“你喜欢过我吗?”
他说“有过好感。”
行吧,我到底是不如她。
后来我要结婚了,老公是外企高管,所有人都说我俩很配,可我觉得我不配。我并没有很喜欢他,甚至说没有很了解他,可我就要这样托付终身了。回忆起来,我还是很喜欢陈炜坤。发请柬的时候,我给陈炜坤留了一份,不为别的,只因为我还想再见他一眼。
他没来。
后来听说他在29岁时结了婚,是和一个很活泼外向的女孩子。
我希望这个女孩子像我,
也不要太像我。
不然干嘛不是我。
再见。再见那个为了见你而犯傻的小女孩。
再见这为了你浪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