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总经理办公室。
顾默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浅色西装,倚在真皮座椅上,一手肘拄着办公桌,另一只手伏在桌上,修长的手指无聊的敲击着办公桌,发出‘哒哒’的声响。栗色的碎短发无拘的搭在额际,狭长的眼眸盯着对面的沙发,眸底噙着一抹玩味,唇角微微勾起,“是什么风把你佐大总裁吹来了?”那声音故意挑了挑,尖锐了几分,好似古代那迎客的献媚老鸨。
奢华沙发上,佐煊斜倚而坐,依旧是一身暗色西装,不过他的样子实在让人不敢恭维,额角的碎发有些凌乱,眼眸周围有些晕黑,一脸的憔悴不堪,领口的领带松松垮垮的,几分颓废几分黯然。听了顾默的话,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长指狠力的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默,我可以认为你在幸灾乐祸么?”声音低哑,音质涩然,又夹带几分威胁。
顾默敲击桌面的手指倏地顿住,脸上的表情不自然了,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记住得罪他佐煊的下场,可不想再来一次了,微眯起狭长的眼眸,有些讨好的讪笑道:“我不是跟你开玩笑么?不过最近你好像越来越经不起玩笑了……”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佐煊抬起眸子,一双颓废的双瞳顿时散发出熠熠的微光,“开门见山的说吧,我来是想求你件事……”佐煊真不想绕来绕去了,为了那个所谓的追求,他一整夜都没合眼,满脑子盘旋着一个问题,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顾默表情一怔,万分受宠若惊的看着佐煊,“你堂堂云天的总裁,竟然来求我一个小小的酒吧总经理,煊,有点说不过去了吧。”确实是太说不过去了,一个富得流油的家伙来求他一个贫困户,不是认真,是挖苦吧。
佐煊正了正嗓音,“小小的酒吧总经理?你是不是太贬低你的身价了,整个长虹集团不都是你小子的,你还在这跟我哭穷。”佐煊不悦的撇撇嘴,在他眼里,顾默这个家伙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顾默苦涩的勾了勾嘴角,大手摊开,“老头子的家产喜欢给谁,就给谁,我可不稀罕。”
佐煊咧嘴一笑,“既然你不愿意要,那不如转给我,我正好想给云天拓展一下疆土呢。”
顾默一听这话,心里由衷的感慨,没有最贪,只有更贪。越是富可敌国,越是想把劳苦大众的积蓄据为己有。“说吧,到底什么事?”打趣归打趣,身为多年的好哥们,他还是很了解佐煊的,这样的颓废形象完全不像他,看来真的有什么棘手的事。
佐煊会意的望了望顾默,然后颇有感慨的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却有些促狭,薄唇尴尬的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顾默倒也不急,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眼神直盯着佐煊。
“其实,我来是想请你教我……”佐煊活了三十多年,竟没发现这句话这么的难以启齿,白皙的脸庞微微的泛起尴尬的红色。
顾默不明所以的继续看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教我怎么追女孩子……”好吧,佐煊说的是有些磕磕巴巴,但好歹总算是说出口了。
而这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成功的让顾默先森华丽丽的将满口的茶水喷出去了。
随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顾默感觉鼻腔里都溢进了水,这感觉实在不怎么样,有点像感冒时候的鼻塞。从西服口袋里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抬眸看向佐煊,那眼神那叫一个犀利,简直想生生的看到他的灵魂,“你刚才说什么?追女孩?”
佐煊被这一问,原本微红的脸颊,深了几分。他白了一眼顾默,那是个什么眼神?嘲笑么?他是真不想来问这个只会幸灾乐祸的兄弟,可是他想了整整一晚,竟然毫无头绪,脑子里所有的神经好像糟乱的缠成了一团。
追女孩?这问题放在以前,他听到也会捧腹大笑吧,追什么女孩,直接上不就得了。现在终于深刻的领会了什么叫‘风水轮流转’,想他一代风流俊逸的花花公子,如今竟然问出这么二的一个问题,对,一个‘二’字概括了他现在的状态,他到底是脑子哪根弦搭错了还是精分了,竟然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
顾默扶了扶额头,不住的嘀咕,“煊,我看我应该去趟医院了,我竟然出现幻听了。”说完,作势要往外走。
佐煊倏地站起身来,大手一挥,一把抓住了顾默的手臂,“是不是上次的筋骨松的不是很舒服,要不要再来一次。”声音里透着阴冷和威胁。
闻言,顾默彻彻底底的蔫了,薄唇撇了撇,无辜的说道:“煊,可你这个问题着实惊到我了……”是啊,他这个好兄弟,是出了名的‘招蜂引蝶,缤纷花丛过,片叶不沾身’,什么样的女人缺过,可现在竟然问出这么一个白痴问题。
佐煊松开了他的手臂,悠然的坐回沙发,慵懒的倚着,长腿搁在茶几上,可那雍然的姿态下却噙着隐隐的尴尬,“一句话,教还是不教?”
顾默顺势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抬了抬眼皮,有些爱莫能助的摊了摊手,“可是煊,这个貌似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声音低缓,边说边不住的瞧着佐煊的表情。
佐煊一下坐直了身子,阴鹜的眼神直直的盯视着顾默,勾起嘴角,唇际漾起一抹笑意,“顾默,别告诉我,当年是席静好追求的你?”
席静好……这个名字好像很多年都没听过了,可再次听到这个名字,顾默还是心中一凛,下一秒,便恢复如初,勾勾唇,嘴角噙着一抹牵强的笑意,“煊,你还真会拖人下水,你自己心里难受,也想让我难受是吧?”
佐煊微蹙着浓眉,看着情绪有些黯然的顾默,抿了抿菲薄的唇线,“重要的不是人,我只是想知道,追女孩子的方法,仅此而已。”虽然他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但他还没坏到让自己的好兄弟陪着一起心情变糟的地步。
顾默好似被那个名字刺激到了,敛起了嬉皮笑脸,认真的看着佐煊,“还说你没有认真?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佐煊被他这一问,怔然了。他现在是在认真么?好像不是吧,他只是想要征服那个丫头而已,“不管你怎么想,我只能告诉你,我没有认真,我只是想换个玩法而已。”
顾默狭长的眸微眯了眯,也不多说,耸耸肩,“好吧,既然这是你的新游戏,我帮你。”
佐煊原本紧绷的面孔缓和了几分,顾默说了会帮他,就一定会帮他。这是作为兄弟多年的交情。“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她的消息么?”
顾默没有抬头,垂眸看着茶几上的暗色花纹,长指有意无意的摩挲了几下,脸上虽没有什么表情,但佐煊看得出,他的心里很难受,因为那个女孩,一个叫席静好的女孩。
“八年了,她消失的无影无踪,有时我都怀疑,她到底有没有来过我的生命,那样的恍惚,好像一场梦,可那梦却让我一直痛到现在,一刻也没停歇。”顾默黯然神伤,嬉皮笑脸只是一层他伪装的颜色,抹去那层颜色,他的心已惨然的不成样子。
佐煊自认为他不会劝解人,看着自己的好兄弟为情所伤,也许在八年前,目睹了那样幸福的一对,从相知,到相爱,却没看到最终的幸福相守,他也不愿相信什么爱情了吧。所以他才变得放浪形骸,每天换着不同的女人,时刻的提醒着自己,爱是一种奢侈品,就算你全心的付出,也不一定得到回报,与其受伤,不如伤人。无爱也许是最轻松的活着的方式。
说完那些话,顾默缓缓的抬起头,看着佐煊疲惫不堪的脸庞,那双黑眸多像他当年,当年的他,在见到她的时候,就彻底的沦陷了,继而展开了一个毛头小伙子的追爱历程,事实证明,千辛万苦的追逐是抱得美人归了,可那幸福,却那样的短暂,幸福过后留下的却是满心的伤与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