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高中,我都觉得这只是自己孤僻而又古怪的内心。在高中里一开始,我依旧扮演着嘻嘻哈哈的傻大姐,但不知从什么时候我觉得我累了,我渴望快乐我开始觉得戴着面具让我太累了,于是我开始做自我。
我开始情绪变得阴晴不定,高中的班主任注意到了这点。他也是个直言不讳的男人,说我自大不守学校的规章制度。我喜欢化妆,但化妆却是我们学校最忌讳的一条规则。我刚进高中没多久,班主任对我放狠话,你一定会在三年里拿最大的处分。他第一次正式的找我谈话是因为我带了耳钉。
那次谈话我哭了,我哭得很惨,我记得用了好多好多的餐巾纸来擦掉眼泪。班主任对我说:我觉得你有心理问题,周末叫爸妈带你去医院吧。我哭完后跑上了天台,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我看着操场上的同学们,我有了轻生的念头。
后来每次在学校里感到难过时,天台是我逃避现实最好的地方。我也不止一次想站在边上一跃而下,不是我没有勇气。前几届有个学姐在家里跳楼轻生了,这个事情闹得很大。她死后成了我们学校最好的反例,臭名远扬了。
而我的尊严和面子救了我好几命,我宁可让自己痛苦地苟活着我也不希望死后还要背负着骂名。
因为老师和家长的谈话,我被带到了医院进行了一堆检测。当我的父母看到白纸黑字的重度抑郁和重度焦虑后依旧不依不饶。可能他们是觉得如此优秀的父母,女儿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问题。即使是真的,那也当从没就没有发生过吧。
我开始了吃药的旅程。整天昏昏沉沉的,成绩一路下跌,再加上快期末考试了,我急在心里却无能为力。药效使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但是自杀的念头却一直都没有消失过。那天早上我和我妈发生了冲突,到了学校以后在早自学上控制不住哭了起来。课后我跑到了母婴室(常年没人,每次翘课都会去那里睡觉)我把冰箱抵在了门后。我拿出口袋里的小刀,我这15年的痛苦向走马灯一样的在我的眼前一晃而过。那两分钟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两分钟。
正当我想割下去的一瞬间,门口传来班主任和部长的声音,他们再找我。我瞬间乱了阵脚,如果现在割腕我一定死不了,反而还会臭名远扬。但是如果他们发现我,我怎么解释,我脑子里面全是解释的理由。果然他们转动了门把手,发现门把手可以转动但们却打不开之后他们立马知道了不对劲。他们如愿以偿的找到了我,班主任和我聊了一节课,虽然我基本上是懵的,什么都没听,我只记得我一个劲得哭。因为什么都学不进,一天到晚都是呆滞着。于是我住了院。
我在精神病区结交了一些朋友,他们也有着不同的人生。我们一群人里有同龄的也有五十岁的大叔。但我们却出乎意料的聊得来。短短的20天,我们却成了相见恨晚的朋友。我和父母的关系也得到了改善,我把我这些年的委屈全部和我爸妈说了,他们也开始考虑我的感受。出院后,我依旧没有痊愈。我依旧不能去学校上课,在家里呆着。其实白天爸妈去上班的时候我在家里哭了好几次,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一直在哭。
暑假到了,我还需要去杭州集训。那年暑假的集训对我来说并没有很重要,我几乎是和同学玩了一个月。因为我天马行空的行为和创意,受到了老师的青睐。我走的那一天,我收集了那个校区其本上所有老师的签名。虽然我每天都不按时去上课,是那一期的培训中最不听话的学生。
暑假的后半期我体验了人生中第一次和闺蜜两个人去上海的经历。我才15岁,这本应该是我想都不敢想的经历,因为在以前父母绝对不会同意。那两天我玩的很开心,果然女生还是喜欢逛街购物。
开学后我回归了校园,虽然我依旧经常迟到被戏称为出勤率最低的女生。但是我努力学着做一个看起来正常的学生。
现在是2020年3月,也快是我成为抑郁症患者的第五个年头。我到现在依旧靠着药物维持,但我也在试着减少药物。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自残过了,我也很久很久没有痛快的哭了。怎么说呢,药物这种东西能够控制你的神经,让你的情绪平稳,但同时也让你成为了一具躯壳。可这也是自救的一种办法不是吗?如果有一天你死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找到自己的目标,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即使没有经济的支撑,你一定会找到一条慢慢变好的路。
我在学着快乐,你呢?
一个抑郁症患者的十六年
(本故事由真实故事改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