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者手掌相互触碰的瞬间，那被路凡召唤而出的灵魂镜面，骤然地从他的右手掌心中传递到了那个虚幻的手掌之上。
也在这一瞬间，灵魂镜面竟然蓦然地从虚幻手掌上蔓延了来，甚至眨眼间就布满了整个手掌。
虚幻手掌也在一瞬间变成了一个通体灰色的手掌。
上边散发着灰色幽光的符文，在手掌内穿透而来，接着又穿透而去。
这符文在扭曲。
其内波动不断，看不清晰，好似存在了众多的变化。
路凡望着面前这灰色符文，心中隐隐约约感知到了某种隐性的联系，不过陆凡也无力去探寻，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不多久的等待！
是待杀的绵羊，还是雄起的绵羊，就看这未知的……灵魂气泡面了！
“唳！”
虚幻手掌血管里边流淌着的黑色大雁在尖叫。
那是恐惧的尖叫！
“这……”
路凡心声惊涛骇浪。
在那一瞬间，那个灰色手掌竟然灰化到了极端，蓦然透明了，简直都能够从中看到人的影子。
那是谁的样子？
路凡不知道，外界苍老的老者不知道。
那是一个一个虚幻的身影，那是一团模糊的雾气，看不清其内有什么，可却有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从这雾气内蓦然散发而出。
还有一条条灰色的丝线，从这雾气内正蔓延而出，正指向那个苍老之人而去，速度之快，甚至此刻已有大半，缠绕在了外界那人的身上！
钻入他的血肉之内，凝聚成一个个符文，在那人的身上不断地闪耀。
“雁之手！”
外界苍老而急促的声音。
毫无生机的冷哼，就跟九幽死气一样冰冷！
“嗡！”
有虚幻的大山蓦然从天空上扭曲后浮现，向外骤然磅礴扩散。
不！
那不是大山，而是一个堪比大山的黑色虚幻的大雁，狰狞的飞出。
死气缭绕，生机全无，就犹如一群可怕的鬼物。
在黑雁出来的瞬间，天地见得风云就好似瞬间静止了，风不动，声不散。
在那一瞬间，灰色气泡面中的灰色骤然扭曲翻滚，就好像是在凝聚着什么变化。
“你是谁！”
这不光是路凡的疑问，也肯定是那个虚幻大手的老者的疑问！
“雁之手！”
这次是从那个灰色透明面中传来的声音，也可以说是那团灰色雾气中蓦然传出的。
这声音与那个老者的声音有几分相似，却又是不尽相同。
清冷与纯净！
在这一瞬间，灰气从灰色手掌中弥漫而出，眨眼间就与凝聚出了一个灰色大山般的大雁，与那个黑色大雁也有几分相似，或者可以说是一种……倒影！
砰！！
黑色的大雁，直接寸寸碎裂，骤然崩溃的四分五裂。
“噗！”
路凡恍惚间听到了吐血的声音。
全身扭曲的咔咔声阵阵回荡，好似某个身体要被直接碎灭了。
而那灰色的大雁之手，轻描淡写的，直接地穿透了崩溃的黑色虚幻大雁，向着对方的胸口，轻飘飘的拍去。
“雁之心！”
在这灰色大雁手掌即将拍到对方的瞬间，一声苍老的仰天长吼声音骤然出现，落到了路凡的耳朵中，就宛如天地的死亡之音。
死亡黑气骤然爆发！
“唳！”
雁鸣之声，此时却像极了某种极力的心跳。
“砰！”
天地轰鸣，一股雁鸣声音聚集而成的心脏跳动声音瞬间发散了出来，仿佛在召唤不属于这方天地的力量。
不知为何，这灰色大雁手掌，终于在与老者胸口触碰的瞬间，停顿了，而后蓦然地崩溃了。
“滴答！”
好似下雨了，水滴从天而降，轻柔却又冰凉地滴答在了路凡的脸上。
很凉很凉，这是路凡对于这种灰色雨水的第一次的主观感受。
没错，雨水不是透明正常，而是奇怪的……灰色！
“噗哒！”
这是路凡下意识去擦去自己脸蛋上的雨水的声音。
“嗯？”
手掌略过，竟然从脸蛋之上感受到了某种坑坑洼洼的痕迹，就仿佛骨头上的凹槽一样。
“自己的脸蛋到底有了什么？”
路凡疑惑不解。
在这一瞬间，那灰色大雁之手崩溃后的所幻化的灰色水滴，骤然就打在了那团灰色雾气之上，也同样发出了啪嗒的声音。
扭曲了，那个虚幻的身影也蓦然扭曲了。
路凡看到了，看到了那个逐渐清晰的身影面容，但是他一点儿也不认识。
那是一个苍老面容，眉心一点灰雁印记的模样。
路凡不认识，但不代表其他人不认识。
“你……到底是谁！！”
外界老者心中惊涛骇浪，竟然瞬间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灰色面容。
那不是别人，那就是老者与生俱来的自己模样。
凄厉嘶吼，声音轰鸣，天地颤抖，黑雁哀鸣。
“老夫雁成，养心宗大祭司，绝不屈服！”
路凡恍惚，不清楚这句话是出自外界老者，还是出自于那个灰色身影！
陆凡也不清楚，那个外界老者遭遇了什么，只是那种凄惨的叫声，任谁都无法心颤。
那仿佛就是即将死亡的声音。
路凡莫名的同情，却更多的是……阴狠！
你让我死，我也让你死，最后看你死不死！
没想到吧！
路凡此时极其地想笑，但实际上却根本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内心中无声地嘲笑。
因为在下一瞬间，他不敢保证，那个老者一旦听到自己的嘲笑，会不会首先把自己活活捏死！
唉，自己太过于脆弱了。
无奈的心情。
“给老夫……滚！”
外界老者在撕心裂肺的嘶吼。
路凡在安然却又无聊地数着羊。
一只羊，两行羊，成群结队不见边。
来，兄弟吃个羊，喝个羊血……
最终路凡就在胡言乱语了，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那团模糊的雾气所凝化的灰色身影，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唯独那灰色的丝线，更多的出现，如同锁定老者的灵魂气息，使得老者根本就无法闪避，甚至都无法继续逃遁。
他的身上，此刻闪烁的符文越来越多！
“这……”
路凡突然发现，那个灰色的身影不是在对方，而是在莫名地看自己。
恍惚，更加恍惚地还有那温和的笑意，莫名地从灰色身影中流露出来。
“幻觉吗？！”
“这人是谁，我怎么会认识他！”
路凡下意识地揉搓自己的双眼，想要用大力地让自己眼睛更加清晰一点。
不过这一动作，并没有让他更加清晰，而是瞬间就让他更加疑惑了。
因为刹那间，他感受到了，感受到了眼眶的坚硬骨骼，就仿佛一点血肉都没有，直接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空气中了。
“没有一点血肉……”
路凡被这个想法给一下子吓到了，更让他恐惧的还有心中渐渐诞生的……画面！
那就是某种骷髅眼的画面！
这辈子最让路凡恐惧的就有这种骷髅的模样。
骷髅头，骷髅脸，骷髅眼，还有那骷髅鬼火。
那是骷髅眼中的色彩光芒。
曾经他父亲路悠然，为了让他认识到回家的路，竟然心狠手辣地将他一个人放到了一片乱葬岗之中。
虽然他知道自己父亲肯定在暗处观察着，以便防止着自己遭受到致命伤害。
同时当时他也没有抱怨，因为在他路家中，自古以来就得，就有一个传统。
那就是识路！
婴儿少年必须要认识回家的路，才能够真正地开始学习路家的镇族传承术法道路法。
可是生性胆小甚微的路凡，瞬间恐惧得不能自已了，简直都到了尿裤子的阶段了。
在这片生命得不到保障的状况中，路凡不由自主地回忆了起来。
也许这就是对恐惧的最好面对方式吧。
与此同时。
“回来吧，从此之后，我将是你，你将是我……”
这是灰色声音的第二次话语，带着淡漠的笑意，也带着奇异的旋律。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随便笑，就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