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鹂歌回宁家与若莺她们说明情况,做好准备,林玥儿画了明日的扇面,再写了一会儿字。
长孙曦散步似的走进来,看到桌边的粉末。
“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就算化成灰了,还是应该为你把灰收集起来,木材不错,给你留个念想吧。”林玥儿停笔,对长孙曦说道。
长孙曦拿起林玥儿练了“战”字放在一边的纸,包起那些粉末,“既然宁兄都为我留下了,那确实得收好。”
林玥儿声色如常地问长孙曦:“殿下是准备好攻入京城,夺取皇位?”
“宁兄觉得呢?”长孙曦隔着书案站在林玥儿对面研墨。
“那是下下策。”林玥儿平静说道,“边境由大皇子统领,京城御林军算是在二皇子手上,启皇还有自己专门的一支军队,大梁灭了,难以集结,殿下打算向夏国或是西凉借兵?”
“这确实是最后无奈的办法,但总得留一张底牌。”研好墨,长孙曦用林玥儿那只笔在纸上写下“武”字,止戈为武,战争太残酷了,林玥儿和长孙曦都不想轻易用武力解决问题,但有的时候,为达到目的,别无选择。
“殿下已经开始行动了。”林玥儿说。
“自然是一直在安排,今日下午再将行动命令传达下去。”长孙曦缓缓说道,“从启国边境到京城。”
“启国皇宫呢?”林玥儿问。
“皇宫目前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皇宫自有一支护卫军,由,父皇,亲自挑选管理,目前还没有谁的势力能渗透。”长孙曦说罢,去桌边拿起那坛酒,又对林玥儿说:“这可是我精心酿的好酒,用生长在顾怀山山顶的梅花和桃花再配以山顶最纯洁积雪所化的泉水。”
林玥儿凑过去闻了闻确实是金浆玉醴,光是酒香就令人陶醉,“既然是好酒,那就应在最好的日子畅饮,不如把它埋在外面的梅花树下,待殿下功成的那一天再拿出来一饮。”
“宁兄是成竹在胸啊,好,就听宁兄的。”长孙曦带着酒到梅花树下,回头问林玥儿:“宁兄可有一把锄头?”
“这是你家吧!,我怎会知晓。”林玥儿不看着长孙曦,专心欣赏月色。
长孙曦抓住林玥儿的手臂,说:“这不是宁兄的主意吗?”
林玥儿拿出匕首,丢给长孙曦,没好气地说:“锄头没有,匕首倒是有一把。”
长孙曦接住匕首,把酒递给林玥儿,撸起袖子,开挖。
大概也就是半个时辰,长孙曦挖好了洞。“酒给我。”
却没见身后有动静,长孙曦站起身,发现林玥儿已经靠着石桌抱着酒睡着了,长孙曦小心拿过酒,快速埋完,去潭边洗净手,抱林玥儿回房。
林玥儿一大早起来发现自己在床上睡,昨晚埋酒,后来好像是睡着了,怎么回房的?
林玥儿快速洗漱整理好,刚走出去,就听见长孙曦跟她打招呼。
“昨夜睡得可还好,来一起用早膳吧。”长孙曦坐在厅中,前面是一桌子的美味。
念月茶庄的美味饭菜不吃白不吃,连早膳都这么丰盛,林玥儿在长孙曦对面坐下,直接开始吃。
“你这么会吃,怎么还那么瘦。”长孙曦看上去很不解地问道。
林玥儿筷子一顿,昨夜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好吗?“你还未与我说太守府的那位神秘人是谁。”
长孙曦笑了笑,说:“哦,我觉得你已经猜到了,扬州那个地方,我前两年也去过,是个好地方,烟花三月下扬州,不过我去的时候正好发生洪涝。”
“有机会得去看看,那次天灾人祸,宁家也略尽绵薄之力,只是宁某当时身体不好,没有出上一份力。”林玥儿说道,“今日的‘悦茶席’一定有趣。”
鹂歌又在林玥儿快吃饱的时候赶来,伤心地说:“少爷,你又有这么多好吃的,都不带鹂歌一起。”
林玥儿摸摸鹂歌的头,“好了,有何事?”
鹂歌盯着最后一个翠桃蟹球说:“若莺和鹊舞已在来的路上,这是回信。”鹂歌又拿出两张纸条。
林玥儿夹过翠桃蟹球,喂到鹂歌嘴边,鹂歌直接一口解决了。
林玥儿看完两份回信,看向长孙曦,笑道:“殿下觉得苏家怎么样?”
“苏家,启国第一世家,苏醒是当朝右相,深受父皇信任,且背靠皇后和二皇子,如日中天,苏家大公子苏绪风,也是京城第一贵公子,才华横溢,出类拔萃,玉树临风,虽还未任任何官职,不知惹了多少姑娘芳心,与梅家小姐梅玉衡有婚约。苏家大小姐苏清风,京城第一才女。”长孙曦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林玥儿。
林玥儿看了一眼长孙曦,又喝了一口笋花粥,说:“所以?你这见解未免过于官方吧。”
“苏醒,其实在父皇心中已经出过一次错了,就是扬州洪涝那次,虽然找人顶替了,暗中嫁祸给吴斯,但据我所知,父皇应是心里有数,这元素呢,其实也不简单,能在京城从毫无背景到如今得这么些为高权重之人信任,苏绪风表面上在苏家温文尔雅,他与苏家心却不在一起,尤其跟他父亲矛盾重重,与苏家的秘密有关,”长孙曦说道,“至于这个秘密,至今我只查到至少还牵扯了皇后还有二哥。”
“他的妹妹,苏清风,倾心于二皇子,但端着苏家大小姐的架子,连贴身侍女都没透露过,高傲轻慢,才情也确实是有些,他们的皇后姑姑,启国最尊贵的女人,雍容华贵,却并不得父皇半分喜爱,甚至父皇是厌恶她的。”长孙曦细细对林玥儿说。
林玥儿轻轻“哦”了一声,说:“都说启国皇帝陛下与皇后琴瑟调和,伉俪情深,原来却也不尽如此。”看来还有很多秘密有待揭开。
京城就是一潭幽泉,表面明丽令人向往,实则谁也不知道这潭水到底有多深,一头扎入,是挣扎着被吞噬,还是成为一条游刃有余的游鱼。
“那殿下认为楚绎如何?”林玥儿又问。
长孙曦喝口茶,说:“楚绎啊,忠远侯府捧在手心的小公子,外表是一个心思单纯的纨绔子弟,实则,心思深沉,这么些年,他一直是京城中最闹腾的,但每一次都能从责罚中顺利脱身,且还不是仰仗家族权利,不管是找替罪羊,还是当面为自己开脱,从没让人抓住过他的把柄。”顿了顿接着说,“他的哥哥楚恺,想当年也是风云人物,善武,但在启国攻打大梁之时战死。至于他的胞妹,就没什么好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