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黑大哥,怎么随便就绑人?”我吼了起来,我是从心底里看不起这帮土匪。
“你这婆娘不识好歹,我是怕你们夜晚在山里碰上鬼,就要我们燕子峡的兄弟‘刀郎’派人去请他,谁知那‘鬼见怕’怪砣他不肯下山,他们就把他绑了送来的。”黑大头也是爆性子。
“唉,人家是大师傅,应该尊重人家!”我叹声气,声音小下来:“赶尸本不是一般道术,是要人家潜心为你去做才能做好的事,你这一弄,让人家不高兴了,还怎么去做?”
“这个龙砣子,怕他不做,砣子压成他直条子。哈哈。”黑大头狂笑着,放出好大的口气。
“你倒是说风凉话,你看赶尸不要你去做,你当然不怕!”我也说了句气头上的话。
“怕他个球!让他做他要不做好,你就告诉我,我杀了他!”黑大头一把手枪摆到桌上。
“别别!”我心想,土匪就是土匪,开口闭口杀人。
“好了阿花姐,只要他来了,该死的!他会做好的,我们黑大哥是为我们好,怕我们深更半夜山路难走,又怕我们出事,是关照我们才这样的。”贵贵立马打和牌。
“就是呀!你阿花还欠我人情呢!还不是贵贵的面子才叫他们去做的,我也欠了人家一个情呢!”黑大头一脸不高兴了。
见风摆舵,我只好说:“对不起黑大哥,谢谢你!我刚才说错了,事已至此,只能这样,我们去会会他了。”说着,我突然想起贵贵的酒,就说:“刚才兄弟们帮你接了酒担,酒放哪了?把酒去挑来,等下先送他个见面礼物,让赶尸匠高兴点再跟他好好谈。”
“酒?我们刚才喝的就是这酒。”贵贵嘻嘻地说。
我突然一惊:“我们喝的是这酒?”
“是的,喝的就是它,哈哈,贵贵很久没送酒来,我们山上何来酒?”黑大头忽然大笑起来。
“我们能喝那么多?”我问。
“哦,剩下的,该死的!还有让那个绑‘鬼见怕’来的燕子峡的兄弟喝了?”贵贵说得好轻松,象泊了盆水。
听到这句我凉了半截身子,瞪着贵贵就骂:“贵贵,你真是个疯婆娘,你真害了我们。”
二姨也跑上去抓住贵贵要打她:“真是个疯婆娘,比我窑姐还骚,让阿花姐好为难了。”
贵贵可不是怕事的角,她的力气大,一把抓住二姨抵在墙上骂:“你再敢动老娘,老娘把你这对波波摘下送给黑大头!”
黑大头望着她们吵架,不但没制止,反而哈哈大笑。
几个闻声赶来的小土匪也在一旁故意起哄拍手,山上少见女人,女人吵架更是少见,他们觉得这是一个很新鲜的娱乐。
二姨受了气,就用脚去踢贵贵,但踢不到,这个窑姐她哪是贵贵的对手。
我连忙扯开了贵贵。
黑大头还在一边讥笑二姨和我:“你们两个堂客胆子擂钵大,竟敢在我这里大打出手,打呀!怎么不打了?把衣服裤子最好打落,我就让我的兄弟把你们一个个开晕了。”
“那你就试试?”我也吼着拔出了枪来。
贵贵看见场面不对,突然笑起来,跑到黑大头面前嗔声道:“黑大哥,我们姐妹吵吵那是开玩笑,你别掺和了。”然后又跑到我面前说:“阿花姐,我刚才是耽误时间久了,就是这该死的!”她指了指黑大头:“他搞完一次,没歇上二分钟又来第二次。唉,这些男人也是想女人想疯了。”她媚了黑大头一眼问:“是吧?”
“哈哈哈哈,我真想连她们两个堂客一起上了。”黑大头坏笑道。
“这个骚鸡公!”她嗔骂了黑大头一句。然后对我说:“这个呢!为难你了。不过要送酒我还是有。”
“你屙尿做铜锣烧酒?”我瞪她一眼。
贵贵窃笑:“阿花姐真聪明,我就是想让山上的兄弟屙尿到酒罐里送他。”
正说着,刚才绑“鬼见怕”的两个土匪,每人抱着个酒罐子来了,他们笑着:“酒在这里!”
走进来尿骚味直冲鼻子,贵贵骂着:“喝得死的!真的鬼搞四七还来充数!”还抓住个土匪就打。
在场的人一阵轰笑。
黑大头接言说:“好啦!不送酒不为难,我现在就陪你们去见那个‘鬼见怕’,看他敢不答应与你们签协议。”黑大头手枪在桌子了磕了磕狠狠地说。
“别别!黑大哥,拜托了,让我们自己去吧!不劳烦你了!”我站起来,拱着双手朝他拜。
“好吧好吧!”黑大头手一摆。
就在这时,一个小土匪匆匆跑进来报告说‘鬼见怕’跑了。
“一群饭桶!你们怎么看管的,让他跑了?”‘鬼见怕’咆哮如雷,劈脸对着小土匪就是一巴掌。
“大哥,你只让我们暗中盯着他,又松了他绑,他说上茅厕,谁知他会从后山攀崖跑。”那个小土匪哭丧着脸。
黑大头枪一挥:“走,去看看。”
我们来到山崖边的一个木屋,里面只剩下了一个空空的木板床和一把土椅子。再到后山崖边去看,山崖上那根麻绳还在夜风中荡秋千。
黑大头气得咬牙切齿跺脚骂娘。
我也象被人重重劈了一掌。
“蠢猪,还冷着干什么?给老子追!”黑大头对着小土匪大声地吼。
我连忙说:“黑大哥,谢谢弟兄们,算了别追了!我自己亲自去找他。”
“那我派人送你下山去抓他。”黑大头也着急了。
“不,现在他肯定不会回家,再找时间吧!”我说。
“我抓住他了非嘣了他不可,臭赶尸匠!”黑大头大骂着,然后问我:“现在怎么办?”
“我和二姨先回去!”我瞄了一眼贵贵:“贵贵就在山上,多陪陪黑大头吧!”
二姨马上嗔骂道:“骚堂客碰上了骚鸡公,你们多忙活忙活呀!”
“该死的!我得回去,不然酒疯子会气死。”贵贵白了二姨一眼,转身望了望黑大头。
“酒疯子老不死的他敢,我杀了他!”黑大头骂了一句,然后对着贵贵一笑:“你还是跟她们回去好,免得你难做人。”
贵贵亲了他一口:“该死的!还是黑大哥处处为我想。”
当夜我们就回了凤凰城,到家时,已经过了子时。
唉,又白跑了一趟,这让我的压力又增加了一层,心情又沉重了一层,我真的不知道,这个赶尸匠到底能不能请到?这个赶尸的任务能不能完成?这件事在凤凰城已是满城风雨,明天我又如何面对我的公公婆婆,还有那些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