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吃,你吃了吧!”厉水瑶眼睛盯着书,随意说到。
这是别人给小姐的,榴花自然不会吃。她便放在桌子上,准备等小姐饿了,想吃的时候再吃。
到了晚上睡前,厉水瑶还是没吃那碗燕窝,说是没有胃口,榴花觉得倒了可惜,只好将它喝了,又将碗洗干净放在桌子上,准备第二天再还回厨房。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还在睡梦中,突然听到一阵十分吵闹的声音传来,像是有许多人在走廊上涌动,那声音越来越近,竟是朝她们过来了。
下一秒,她们房间的门被狠狠推开了,睡眼朦胧中,两人看见明礼、明义、虞大娘等人怒气凶凶地站在她们面前。她们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明义眼尖手快,拿起桌上的碗对明礼和虞大娘说:“你们看看,我说吧,燕窝就是她们偷的!”
厉水瑶立刻便明白了,她们是想诬赖她和榴花偷吃了燕窝,她还以为明礼转性了,没想到是诈降,表面上投降示好,背地里却使绊子。
榴花则满脸疑惑,对她们说:“你们在说什么呀?偷燕窝?燕窝明明是虞大娘给我的呀!”
虞大娘连忙说:“哎呀,你们跑到我厨房里偷了燕窝,还说是我给你的,谁不知道燕窝是专门给住持和掌事师太准备的,其他人哪有资格吃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把燕窝给你们,不是明知故犯?你们不怕受罚我还怕呢!”
榴花一听急了。“你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是你亲手给我的,你还说……是明礼看我家小姐受伤了,让你煮了给她补身子的!”
明礼在一旁表现出十分委屈的样子说:“我虽然也心疼顺安采药受伤,可是我哪有这个权利呀,你可高估我了!”
“你……”
榴花还想争辩,却被厉水瑶拦住了,很明显,对面的人已经串通一气,她们怎么解释都是白费口舌。
厉水瑶冷眼看着明礼,明礼有些心虚,眼神微微抖动,却依然昂着头,想在气势上将她压倒。
厉水瑶看了对方这副模样便知,她恐怕已经将自己偷食荤腥的事情遮掩地天衣无缝了,才会这般肆无忌惮地对她发起进攻。
明礼在气势上总归是输人一等,便说:“行了,现在人赃并获,直接把她们带去养英殿听候住持和掌事师太发落。”
明义等人闻言,立刻上前,压住二人,往养英殿方向走去。
到了养英殿,厉水瑶发现住持云逸师太和掌事云净师太已经候在那儿了,脸上的神情十分严肃。
厉水瑶二人被迫在佛前接受公审。
虞大娘开始陈述案情:“住持,是这样的,我这段时间清点燕窝库存,总发现库存与记录有所出入,但是这个出入的量不大,所以一开始没有引起我的重视。
直到后来,这种情况出现了多次,我才终于意识到燕窝可能是被人给偷拿了,可是这个小偷我一直都没有抓住。”
厉水瑶万万没想到,为了凸现事情的严重性,虞大娘竟然企图将她们捏造成惯犯。厨房里所有食材都由虞大娘亲自管理,她说燕窝丢失了,别人也无从反驳。
只听她继续说道:“最近这段时间,为了及时掌握相关情况,我每天一大早都会清点燕窝库存,没想到,今天早上清点的时候,竟然发现燕窝又少了。
我立刻将此事上报给掌事师太,恳请彻查,抓住这个胆大妄为的惯犯。经过我们认真的思考和讨论,将有作案便利性,且昨天出入过厨房的人盘点了一番,成功将嫌疑人范围缩小到了几个人身上。
于是,在明礼师太的带领下,我们分头搜查了这些人的房间,希望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在顺安和榴花房间里发现了一只碗,竟然与厨房中的碗是同种款式。
我们猜想一定是榴花借在厨房帮忙的便利,摸清楚了燕窝的储存之处,然后趁我们不注意,偷了燕窝。想要用燕窝,就得有个盛器,所以又随手偷了个碗。
而且她刚才自己也承认了,碗中装过燕窝,我们几个人都听到了。只是……她狡辩说是我给她的,住持明鉴,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榴花急得不行,连忙说:“胡说!我没有偷燕窝,那燕窝明明就是你给我的,你怎么不承认?”
“哎呀,住持,我在这庵中干了快二十年,你们清楚我的为人,虽然说话难听了点,但是没什么坏心,不然你们怎么会留我到现在,早把我赶出去了!
我这个人心直口快,有什么从来不藏着掖着,如果是我做的,我不会不承认,我没有做的,别人也休想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
定是她们被抓了个人赃并获,知道无从抵赖,情急之下,才编出这么一个漏洞百出的故事!”
虞大娘说完,理直气壮地瞥了一眼榴花,噎得她哑口无言。
榴花突然像想到了什么,说道:“我想起来了,昨天你把燕窝给我的时候,柳儿也在,柳儿,你告诉大家昨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柳儿是厨房里打下手的小丫头,听到榴花突然提起她,只得怯怯地走了出来,吞吞吐吐地说:“我昨天在侍弄庵中那几亩菜地,并不在厨房里,所以榴花姐姐,我连你的面都没有碰到,哪里会看到虞大娘递燕窝给你?”
这样一来,榴花说谎的事儿算是被坐实了,她又惊又气,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时,云逸师太的弟子明清也站了出来说:“昨日下午,我冥想结束,在回房间的路上,的确看见榴花端着一个碗,从厨房方向出来,步履匆匆地往房间走去。”
“明清,你昨天看到榴花时是什么时辰?”云净师太问。
“我记得……是酉时左右!”
虞大娘听了,忙说:“这就对了,我那时去明礼师太的房间,同她商量下山采购的事情去了,根本不在厨房,明礼师太可以给我作证!”
明礼立刻点了点头,证明虞大娘所说属实。
明清以正直不阿闻名,从来不说假话,所以她说的话颇有份量,虽然她描述的只是一个模糊的场景,在多方佐证之下,也足够成为压死榴花的最后一根稻草。
明礼等人窃喜,她们本来准备好了其他“人证”,来给榴花她们定罪,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意外被明清撞见了,真是天助我也,这下,看她们还怎么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