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繁华一念灰,一念成悦,处处繁华处处锦。一念成执,寸寸相思寸寸灰。
灯火星星,人声杳杳,歌不尽乱世烽火。乌云蔽月,人迹踪绝,说不出如斯寂寞。
轻轻地触了一下云梦泽清洌的湖水,转而御风上至九万里。忽而又跃下云层,听海浪无情地拍打海岸礁石的声音,听鸟儿叽叽喳喳杂碎的说话声。与花瓣同行,飞翔在清风中,待风停,悠闲地落在小溪里,与鱼儿竞赛。
靠近地平线的太阳,像一团快要熄灭的火球。每近黄昏,都有厚厚重重的云雾盘踞在天空,夕阳只能蹭着一点点的空隙,迸射一道道金光霞彩,宛如沉入大海的游鱼,偶然翻滚着金色的磷光。
荏苒岁月覆盖的过往,白驹过隙,匆匆的铸成一抹哀伤。蓦然回首,花落情之处。
或许我是江上清风,山间明月。汉霄苍茫,牵住繁华哀伤,弯眉间,命中注定,成为过往。堆绿春草,蝶舞莺飞戏桥。落日尚早,卧牛吹箫。溪水老翁垂钓,鱼儿偷听牧谣。秋风,穿尘而过,云水间,静无言,守在红尘,守候一份约定。
纤柔之指,点开了花宵的云梦。
忘川畔,云颜汐站在断桥上,风吹起她的衣裳,试图想偷走她衣袖上的白丝,将丝带扯在空中不停乱舞。河水像一头猛狮,四处都是闪电,整个水面看起来就像极光的天空,青幽青幽地,看不到源头。
伴着风从她耳边呼呼吹过,空气中夹杂着黄沙和彼岸花的花瓣。桥上一块烂木板被风吹的吱呀吱呀响,与脚下流水声混合。她扑在空中,风从耳边急速划过,好似有刀在刮她的脸。她落入河中,衣袖上的白绫还在空中舞动。随着沉入的越来越深,袖上的白绫也没入水中。四处的幽灵纷纷向云颜汐凑过去,水中的闪电划破了她的衣服,割出一道道伤口,她被击中了一次又一次,慢慢闭上了眼睛。
气泡咕噜咕噜的从鼻中冒出,她的脑海里渐渐忘掉了那个人的模样。
她听见了圣水宫里的风铃声,她睁开眼睛,苏樱趴在床边睡着了,她有些疑惑,为什么苏樱会在圣水宫里。她小心翼翼地起身,怕惊醒苏樱,阳光透过纱窗暖暖的照在她脸上,听见了窗外大椿树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风铃不停的摇晃时而遮住部分光,时而晃到高处强光则刺痛着她的眼睛。她抬起手遮住刺眼的阳光,袖上的白绫滑到苏樱的脸上,苏樱被扰醒了。
苏樱见到云颜汐气色不错,直接扑上去,紧紧地抱住了她,算是开心却又流泪,笑着说:“你终于醒了。”
云颜汐傻傻地看着窗。苏樱松开了颜汐,对着颜汐又是哭又是笑,不知道说些什么,嘴巴动个不停却又没出声。云颜汐轻轻地抹掉了苏樱脸上的眼泪,苏樱问她还记得顾宸羽吗。云颜汐点了点头。苏樱瞬间急哭了,说:“怎么跳了忘川还记得啊,水会不会坏了吧。”
云颜汐看着苏樱傻笑,苏樱还以为云颜汐傻了,一直摇晃着云颜汐。这时候公孙沁进来了,身后的婆婆端着碗药,面色喜悦。其是云颜汐连顾宸羽是谁都不知道,只不过想逗一下苏樱。公孙沁冷冰冰地对苏樱说:“你要再哭我就把你送回去了。”苏樱赶紧收住,不过还是在哽咽。婆婆端着药走到床边,苏樱接过药吹了吹,用勺子盛着喂给云颜汐,云颜汐尝了一下,抢过碗咕噜咕噜一口灌下去了。婆婆笑的合不拢嘴,说:“这药啊我加了些蜜糖,可甜了。”婆婆笑的像花一样。公孙沁永远是冷冰冰的样子。
苏樱接过碗放到一旁的桌子,公孙沁对着云颜汐说:“记不起了,就不要去想。”苏樱瞬间笑着转过身,像个吃到糖葫芦的孩子。放下碗就跑到床边,说:“原来你已经忘了。”坐在凳子上笑着看着云颜汐,婆婆也很欢喜。
突然公孙沁要云颜汐出去走走,转身就走了。云颜汐看了眼婆婆,婆婆点点头同意。苏樱搀扶着云颜汐起床,又蹲下去帮云颜汐穿鞋。云颜汐脱了袜子,光脚走在地板上,苏樱提着鞋拿着袜子跟着跑出去,婆婆有些担心也急急忙忙地跟出去。
脚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和风铃声杂柔在一起,时而清脆,时而沉闷。光猛扑在云颜汐身上,她伸手用衣服遮住眼睛,身上的白纱折射着光,宛如在梦境之中。她轻轻地踏上宫前的玉砖,光映的她格外好看。她起身飞起,衣袖上的白绫随风飘扬,砖块上留下清晰的影子。婆婆和苏樱站在殿门口,苏樱问婆婆:“她不会又去跳河吧。”婆婆安慰苏樱,笑着说:“不会。”两人看了看风中的云颜汐,苏樱不放心跑了出去。
九重天上,顾宸羽和天女芯在碧云轩对奕,两人有说有笑,一旁的仙娥也暗暗欢喜发笑。碧云轩院里有一颗桂花树,现在时值十月花香四溢,天女芯看出来顾宸羽的心思了,吩咐了仙娥去拿了碟桂花糕。顾宸羽大喜,随手落了棋子就看着叶芯傻笑,叶芯有些害羞,看了看棋盘说:“太子,你输了。”顾宸羽低下头,看了看棋盘笑得更开心了。
仙娥端着桂花糕走来,带起的风吹起了些花瓣,花瓣洋洋洒洒飘落在叶芯的头上,从树叶中透过星星点点的光洒在叶芯的脸上。叶芯笑着递着一块糕饼到顾宸羽的嘴边,顾宸羽笑着张开嘴,咬了口嚼了嚼,连连夸桂花糕好吃,乘着叶芯的手还没有收回去,又尝了一下。这时候,花开始纷纷飘落,在光的辉映下,花雨中的叶芯狐媚劲更足。顾宸羽起身用手轻轻掸去叶芯头发上的花朵,叶芯好像受宠若惊般,将单纯女孩子的那种娇羞演绎的淋漓尽致。
忘川的风从来不会怜香惜玉,卷起的沙尘压过,月魂护住了云颜汐,沙尘纷纷落下,云颜汐一尘不染。云颜汐沿着河岸走着,风呼呼的从耳边跑过,河岸的彼岸花摇摇晃晃,时而掉落一片细细的花瓣。忘川的凶残,鹅毛都浮不起来,四方闪烁着白光。
风在耳边轻轻告诉她:如果你赶不上凌晨的太阳,或许你可以看的到傍晚的夕阳。
于是云颜汐坐在河岸的沙丘上看着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