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酷寒依旧,天地苍茫。
任尘世三千繁华,终究敌不过大自然携来的肃萧之气。
莫九九本打算周五忙完后主动打电话给古滔,谁知,素喜严谨和万事皆有准备的他先打了过来。
美国医生周六早上才下飞机,他将时间定在周日下午两点,并细心叮嘱她一定要守时,最好早点到。答应自己会带母亲准时到达圣德后,莫九九又真诚的道了谢。不过,她没敢问古滔究竟古晟锦有没去看他。毕竟,人家父子之间可能复杂的关系自己一个外人实在不能干预太多。所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她只能希望古氏父子能慢慢发现彼此都藏匿极深的关怀。
处理完一堆事,莫九九发现还有一份市场部递交的申请必须交给副董方佩签字查阅。
眼角余光瞥见空荡荡的里间办公室,她不禁低喃了句:
“又不见踪影,弄得好像比温/总/理还忙。真没一点追求,自家生意都不好好干。”
抱怨归抱怨,事情还得做。
伸伸懒腰,忙得有点眼花的她定定神,抱起文件夹朝外走去。
副董办公室的外间内空无一人,估计又开小差去找人聊八卦。想到秘书陈姐每次看到自己的腻乎劲儿,莫九九微笑着摇摇头。如果说公司里古晟锦给予自己帮助最多的人,陈姐则是给予最多亲近的人。虽然并不清楚她为什么对无权无势无后台的自己那么特别,不过,人家的热情总是好的。边想边走,灰白地毯将脚步声全部吸纳,莫九九来到内间门边,刚要抬手,里面传来一声暴呵,吓得她大气也不敢出:
“你说,是谁在嚼舌根?竟然说出晟锦不是我儿子的话,难不成他还是旮旯里捡的?”
“董事长,您先别生气。喝点水,顺顺气儿。”
因为前段时间接触得多,莫九九很快听出后面一把声音属于冷面女郎朱海琼。
透过狭小的缝隙,她看到身着棕色毛绒外套的方佩气得脸色发白,握住水杯的手都在抖动——
进公司以来,我从没见过举止优雅谈吐温和的她生气。现在动怒至此,是有人说古晟锦不是她儿子。奇怪的是,我从来没公司谁议论过这件事,极少和普通员工打成一片的朱海琼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副董的儿子又和其它人有什么关系?难道血缘之亲还能有假的不成?
“海琼,对于当年的事我很抱歉,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应该我并没能力阻止…”
“董事长,我明白。冤有头,债有主。否则,我不会把这些说出来,好让您准备对策。”
她们的对话过于深奥,莫九九完全听不明白。
不过,她很快意识到陈姐随时可能回来,而且偷听也不道德,于是举手敲门。
对话戛然而止,方佩静默了十几秒才应声。推门进去,她立即露出惊异神情,笑道:
“朱副经理也在?我找董事长签个字。”知道得越多越危险,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听到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