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皓白光晕停留在古晟锦精致如雕的眉宇间,慵懒被沉凝取代,安静揣度兄弟的意思。
其实并不用多想,便全部懂得秦慕词的深意。
此种深意更像是一种补偿,可有必要补偿么,或者说,该做出补偿的其实并不是他——
之所以会这么做,完全是因为他温和妥帖谦谦君子的性格,就像小时候他们两和雷傲一起玩耍,最懂事最会照顾人的总是年纪居长的他。为此,古晟锦和雷傲每回闯祸前总得不依不饶的拉上温文秀净的秦慕词,不仅仅因为相比较而言他父母是三人父母中性格最好的一对,其实也因为鬼心眼多多的他们知道秦慕词为了照顾年纪小的他们,总会主动把责任尽量往自己身上揽。
年少时光像一曲越行越远的歌谣,渐渐不可闻,如果一直停留在那刻,该多好。
心脏处抽出丝丝缕缕的轻痛,他淡淡一笑,断断续续的回忆并没影响固有的聪睿灵敏:
“我懂。只是这么做就等于认定事情是她干的,你刚不是说会调查?”
“调查是一定的,不过就目前种种迹象来看,她最有可能。”
“说说,有哪些嫌疑。”
想起莫九九刚才那幅又惊又倔的苍白神情,古晟锦鬼使神差的追问了句。
本该置身事外,不是么?即使心生同情,草草应付对她确有好感也就作罢,然…
心思细密的秦慕词略迟疑,很快温声作答:
“首先,她缺钱。根据职员履历来看,她出生单亲家庭,唯一健在的母亲长年患病,家境清寒。当然,我知道不能因为一个人贫穷就断定她有偷盗倾向。第二点,根据房柏确认,设计图除开他自己,助理以及我,在投产前任何其它人没机会看到。我不可能做有损自家利益的事,房柏是设计师,也不能让心血泡汤,只剩下她。第三,知道金大金有实物上柜,房柏十分气愤,打电话去质问,金大金设计师崔笑只说了一句就挂掉电话,她说:房柏,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应该小心身边的小人。”
眉心紧紧锁出一个“川”字,古晟锦半晌没吭——
综上种种,莫九九的确有最大嫌疑。但是,她真会为了钱这么做?
难道,她的简单明快是刻意伪装的假象?
上次雨夜她撑伞转身问自己是不是很傻的那幕在脑海里变得格外清晰,他不动声色,镇定道:
“可以见见房柏吗?”
“确定要这么做?”
秦慕词远远凝望兄弟,不太明白他一反常态的热衷——
不是说得很清楚吗,只要他一句话,自己就不会追究莫九九的责任。
只消一眼,古晟锦便读出兄弟的疑问。
他扬唇,墨眉欲飞:“我想证明,不是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