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声转眸,看到进来的银灰身影是消失近十天的男人,两朵诡异红晕染上莫九九异常苍白的面颊。
“我有朋友来访,你先出去吧。”秦慕词淡淡启唇,声线依然温柔,并没因为阴霾而变得严厉。
“董事长,我必须再次申明,不是我做的!”
掷地有声的一句从纤巧单薄的身子里迸出,强烈得近乎执拗的坚定让一坐一立的两个男人都情不自禁凝视她。或许是平时给人感觉太温吞柔软的缘故,忽然之间,她摇身一变,像只高高竖起利刺保护自己和领地的刺猬,对比实在太大,大到他们都忍不住愣了愣。
秦慕词眯了眯眼,温和作答:“我以董事长的名义向你担保,此事,我一定会调查,好吗?”
清澈如泉的眸子定定望向他很久,莫九九转身走向门口。路过古晟锦身旁时,颇有几分不成功便成仁之慷慨气势的她迅速低头,像只受到惊吓的小猫般灵敏无声的溜走。她不知道古晟锦为什么会正好来公司,可是,却很清楚自己有多么不情愿让他瞅见自己的窘况——
或许,是因为这有可能成为他以后嘲笑捉弄的话题。
懒懒往沙发上一靠,玉面蕴藉的古晟锦缓缓解开银灰外套上的排扣,浅笑打趣:
“该不会是叫我来调解你和下属之间的矛盾吧?抱歉,本人不擅长这种活儿。另外,本人很不满的是你小子平时吃喝玩乐不叫我,一遇到麻烦事就来电话。莫九九这个女人心性简单,说话时常不经大脑,属于那种现代社会少见的傻子类型,如果惹你不高兴,你说她几句就行,别真生气,不值得,她呀,只怕今天什么说了什么明天就忘得一干二净。”
“你,和她很熟?”
听起来句句贬义,秦慕词却知道自己兄弟向来不是个言语繁多的男人,何况是明贬暗求情的说辞。
微怔,调侃一通的他迎上前方明显奇怪的眼神,淡淡摇头:
“谈不上熟不熟。言归正传,到底出了什么事?她好像很气愤。”
“房柏最近设计的几套珠宝是今年冬季主打,被剽窃,公司还没来得及投产,金大金已有实物上柜。”
古晟锦并不太懂珠宝行业,可是,兄弟口中温和道来的事实究竟有多严重他清楚——
这厢设计刚通过并全力以赴的宣传造势,那厢却已有实物出售,这就好比自家拳头产品被人莫名偷走,自己不仅不知道,还傻乎乎的疯狂推荐,到头来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如今设计界的剽窃或者说复制很难界定,如果三生三世非要追究或许能讨个说法,问题是市场都已被人抢走,赢了官司又如何?
眉宇间的轻松全部被凝重取代,他蹙眉,沉声如鼓:“你认为是莫九九干的?”
秦慕词的脸色同样不轻松,不答反问:“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