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伍
伍/琥窃心(其八)
“解读这些东西可真费劲，惘，难道就没有什么稍微有趣些的桥段吗。“
“问，那就是没有。“
“噢。“
结果，与自己有关的事情，旅人还是一概不知。
“你之前不是还挺乐在其中的吗，忽然又抱怨这抱怨那的，收心啦喵，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我哪有。“
“你争辩也没用，这都已经进行到一半了，你打算又半途而废嘛？“
“没，我只是觉得突然出现了很多不必要的人，而且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又都是意料之中的展开，这一来，解读的过程就变得相当无趣了……反正最后也都是外来者们在尤然的引导下，得到了解放，只要知道这么一回事不就行了吗？那我还用得着这样自讨苦吃嘛？“
“嗯，就这吗？“
白猫又是这个样子，对旅人爱答不理的。
“不过也还算有了新的线索吧，邪灵世界的外来者里，居然会有死域的军团，那个武也许会和永生者有关系吧……“
白猫睁开一只眼睛瞧了瞧旅人，又继续闭上了。
“我想出去走走，应该没什么关系吧，魔法塔的门能开嘛？“旅人从工作桌前起身，便往门口处走去了。
“可以……“
惘很快就跟了上来，接着旅人便目瞪口呆地看着它娴熟地跳到门把上，打开了魔法塔的大门。
呜呜呜……
“外面风雪好大啊，我都忘记我这是走到什么地方了。“旅人走到门口，有些睁不开眼睛。
“你可能是来这里躲避暴风雪的吧，再一次介绍，这里是尘下界，欢迎光临，旅人。“
“嗯，下一句话是魔法塔的主人不在，惘是那位主人的使魔，对不对？我都知道的啦，你说过，我们要寻找你主人留下的那些记录里的残页，我都记着呢。“
“嗯。“白猫的尾巴摇了摇。
旅人重新把魔法塔的门合上，在这样的暴风雪里，赶路也赶不成吧。
也是奇怪，明明外面天气都那么恶劣了，在这里面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旅人回到工作桌的座位上，继续解读起之前的内容。
外来者在邪灵宫殿门口的冲突战一触即发。
为首的那名血骷髅一马当先，其陷阵之志是有死无生，痕盯准了它，与封无跟伍游风几人联手将其击溃，化为了地上的一摊碎骨。
但是，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外来者们面对的是一个真正的军团，即便它们是被邪灵王复制出来的存在，远没有真正军团的实力，但那股可怕的凝聚力也着实震撼到了在场的外来者们。
“军团荣耀，至高无上。”所有跟在后方的的血骷髅齐声念诵，趁着看似头领的那名骷髅被集火的当儿，已经一举进攻，强行突破了外来者们的前排，打乱了他们的阵型，使得他们各自应接不暇。
封无、卢霆以及栎东林等人这时都只能被迫防守，状况一下变得非常混乱起来。
痕眼看着伙伴们一个个陷入危急，只能冷静下来，观察战场。
那名疑似头领的血骷髅死后并未重生，只有它身后的其它血骷髅冲杀了进来，它们手中的巨剑表面似鲜血在燃烧，比起铸剑师的剑也毫不逊色。
看来，唯有拥有强大的实力，方能一举击溃敌军，获取最后的胜利，成为战场最后的胜利者与生还者。
“遇到棘手的家伙了呀……”封无被一名血骷髅纠缠着，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佯攻，出其不意地丢出匕首袭击，防守时甚至取出一直背在背后从未动过的短剑，才逐渐取得上风，但碍于战场的混乱，又不时遭受到其他的血骷髅攻击，抽不出身来。
卢霆、栎东林和伍游风基本也是和封无一样，处于一种能够一对一的平衡状态。
被众人保护着的三名远程则一直都在协战助攻。
这一刻仿佛时间静止一般，痕洞悉了战场全局，目前为止还没有队友受伤，而那名叫伽岚的灰袍人，几乎有着一对三的战斗力，自己和窃心则是处于一种能腾出手，进行支援游走的状态。
这时要想打破局面，应该只能靠我们三个了。
于是，这样的想法，理所当然地在痕的脑海中出现了。
他打定主意，帮助离他相对较近的封无和栎东林，出其不意地击毙了两名血骷髅。
然而就在此时，卢霆的剑突然碎了，在此前与地虫的战斗中有了裂痕的剑，在抵挡数次猛烈的进攻后，就在反攻的时候突然碎了。
“什……”话音未落，一旁也在战斗中的伍游风及时地将其拉到一边。
血骷髅军团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它们砍伤了伍游风，好在窃心及时赶到，救下了伍游风。
血骷髅们突破了外来者队伍左翼，齐步迈进，攻向羽衫等人。
最前方的伽岚一看情况不对，手掌迸发出极强的能量，将与自己缠斗的骷髅强行震开，来到血骷髅后方，迫使它们不得不面对他强大的“抽离”的能力，为队伍争取了时间。
“喂，没事吧。”窃心扶着伍游风，伤口血流不止。
“还……还好吧……有些大意了……”伍游风咳嗽着，望着自己出血的手掌，一瞬间愣了愣。
“怎……怎么了……”窃心吓了一跳，还以为伍游风吓傻了。
“我……我好像完全想起来……我……应该去做什么了。”伍游风的鲜血闪烁出星尘般的光芒，这让伍游风脑海内灵光一闪，泛起诸多回忆往事。
伽岚瞥了一眼伍游风，微微扬起嘴角。
痕一语不发，只是抚摸刀身释放魔力，欲与军团决一死战。
有伽岚牵制血骷髅军团，痕在战场间穿梭自如，将不及反应的少数血骷髅斩杀，使封无和栎东林也抽出身来，赶去帮忙。
“你该不是真傻了吧？”在窃心看来，伍游风身上并没有什么异常，看着战场情况愈发激烈，窃心非常担忧地说道。
卢霆因为剑碎了大受打击，半天都没有缓过劲来。
“没有，我只是想起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他恐怕还以为我出走以后至今未归吧。”伍游风苦笑着站起身，手掌仍然还在淌着血，身上也有多处伤口。
“别勉强啊。”窃心低语道。
“……”伍游风望向战场，缓缓伸出手。
接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血液滴在地上，霎时如同活了过来似的，仿佛是勾动起蕴藏在地底的魔力，刻下了连接天地的星辰之阵，将剩余的血骷髅封锁在其中。
像突然被断电的机器人似的，血骷髅们全部立刻停止了行动。
“……”完成这一切的伍游风，剧烈地咳嗽着，跪坐在了地上。
“结……束了？”栎东林看见血骷髅们停止了行动，有些怀疑自己刚才所见是不是幻觉。
得到喘息的机会，众人开始检查起各自的状况来，除了伍游风受了重伤以外，栎东林和卢霆只受了点轻伤。
“还没完呢。”羽衫望向宫殿门口，回应道。
在这众人得以喘息的当儿，伽岚悄悄擦掉头上冒出的冷汗，松了口气，看了看莲沐，便缓缓向宫殿门口走去。
痕第一个跟了上去。
宫殿大门紧闭，只伽岚一人立在门前。
痕方一靠近，便听见对方冷漠的声音：“他特殊的力量似乎切断了宫殿对军团的邪能供应。”
对方说着，刚伸手想要触碰殿门，但又突然跟触电似的停下。
“宫殿内有着更强大的邪能，这是一团随时会炸开的能量……”伽岚转过身，看了看痕，又看了看身后的众人——一部分人都还没有准备好，尤其是伤员。
“各位，是时候终结这一切了……”痕缓缓开口。
“我随时都可以继续。”戴着兜帽的伽岚话并不多，他将双手插进口袋，侧身瞥向众人，尤其多看了莲沐一眼。
他也是一团随时会炸开的能量，对手终究是十二邪灵之一，伽岚清楚，不做好将要牺牲的觉悟，可无法继续战斗下去。
莲沐状态很好，只不过先前的魔力枯竭还没怎么恢复过来，但起码跟羽衫和陆彻一样，都没受伤。
“喏，拿着。”封无将自己那把紫色的匕首丢给卢霆。
“……我原以为问题不大的。”卢霆被打击得不轻，愣愣地接过紫晶匕首。
“技艺不精啊小兄嘚……”封无看着卢霆的断剑，耸了耸肩，同时比了个大拇指，示意痕自己状态很好。
“你把它还给我，那你怎么办？”
“我有我自己的，还给你只是怕你没武器防身嗝屁了，出去之后你得给我造把更好的啊。”封无没好气道。
“嗯……”铸剑师点了点头，重新振作起来。
……
“没问题，我还能走，不用扶……”伍游风推开搀扶着他的羽衫和窃心，他是十个人里头受伤最严重的一个，即便羽衫对他用了并不熟练的治愈魔法，也没对伤势有所好转，只是停止了恶化，目前算是没问题了。
“我隐约觉得，邪灵气数已尽了，继续前进吧，我的伤势没问题，只是脑袋稍微有点晕乎乎的……”伍游风挣扎着站起身。
“别逞强。”窃心面无表情，但语气却十分担心，后者闻言也是再一次点了点头。
“开门吧。”栎东林见众人纷纷表态，神色一正，望向最前面的痕与伽岚，做足了心理准备。
痕早已是蓄势待发了。
伽岚见状，闭了闭眼睛，然后转过身，右手从衣兜里伸出来，一掌向宫殿的大门探去。
大门受到其能量的影响，缓缓打开。紧接着里面一股恶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伽岚一路向前，全然不受影响。
前面一片漆黑，痕走进去便感觉有种踩在一堆碎石上的感觉，好像还有些黏糊糊的。
“呕……”莲沐走近之后，甚至差点吐了出来。
“太，真实了……”绕是封无，走近这黑暗的宫殿内也不得不为之变色，更不用说莲沐了。
“星辰啊……净化这些被囚禁的灵魂吧……他们不应被困于此的。”伍游风闭紧双眼，点点星辰的光辉照亮了骇人的宫殿，净化了十人所在的小片区域。
“各位，不要受环境影响，敌人在靠近了。”羽衫这时也施展起迷幻术，稍微降低了些环境带给众人的不适感。
凭借着伍游风与羽衫各自施法放出的点点星芒与法术光辉，痕看见宫殿的王座上端坐着一名披着陈旧披风的血骷髅，它一手拄着巨型大环刀，另一手静放于王座把手之上，虽然没戴王冠，但却俨然一副王者之相。
而宫殿各处，也都游荡着大量的血骷髅，但它们的力量却无法媲美外面的那些，只是更多地在毫无目的地游荡着罢了。
“你就是这个地区的领主吗？做好觉悟吧，我们可不是来旅游的哦。”痕语气不善。
尽头王座处两点寒芒闪烁，那空洞的眼眶蹭地冒出两团清冷的蓝焰。
“战，已静候多时。”伴随着那大骷髅睁开双眼，无数的血骷髅相继苏醒，原本无意识的亡灵也都争相活跃了起来。
“试问，人类啊，吾主兰，至今仍未重新归来么，军团之盛宴可将再临于世？”王座上骷髅雄浑有力的声调不怒自威，还未离座，便引来无数骷髅发自于它们灵魂深处内的臣服。“
“兰战，旧军团的统领之一，除此之外还有兰天、兰魔等人……军团长陷入沉睡之后，他们也随之销声匿迹……”伽岚喃喃自语。
“不懂你在说什么！”痕直接打断对方接下来的询问。
“那就别跟他废话了，只要打败他就完事了吧。”封无拉出背后的剑，利落地说道。
“着实遗憾，终究，军团已后继无人了吗。”骷髅摇了摇头。“生者啊，你们本不该出现于此，亡灵军团岂能容忍你们践踏属于亡者的乐土，等待你们的结局，只有被屠戮殆尽。”骷髅从王座上缓缓站起，约莫有两人高的样子，巨大的披风布满了尘埃。
他站起来的那一瞬，仿佛有亡者的战吼环绕着整个宫殿，听着这种声音，就好似自己的灵魂都出了窍一般。
“军团已经覆灭了，死域也已经成为纯粹的破碎虚无之地，没有亡灵、也没有生灵。”伽岚低声自语。
“来了。”如此显而易见的异动，栎东林的警觉已经提升到了最高状态。
“保持阵型前进，不要被冲散了，目标只有一个，明白吧！”羽衫道。
“嗯。”十人众志成城，向那大骷髅所在处无畏地前行。
虽然现在看来聚在一起比较好，但是痕觉得自己的优势靠团队是发挥不出来的，于是他跟队友们打好招呼，悄悄从其他方位摸向这名邪灵。
脱离队伍一段距离后，痕注意到，除却即将靠近大部队的骷髅，在这若大的宫殿之内，近乎每一个角落，都不断有血骷髅在苏醒。
被骷髅海淹没，其实只是时间问题了。
痕加快速度，一路疾行，方才赶至邪灵侧面，却见对方猛然转过头来，眼中蓝色的灵魂火焰跃动着：“暗杀者啊，我十分欣赏你的勇气，但也仅仅如此了！”骷髅快速挥动起巨大的环刀，便要往痕面门砍去。
这是被一股致命的杀意锁定了。
痕的经验告诉他，若是避不开这一下，自己绝对交代在这里。
“嗯？那就见识一下我的极限吧！”已经无路可退的话，痕也并不打算躲避，只是迅速抚刀释放魔力，然后抬刀硬接领主的攻击。
就算能抗一秒钟也好，我坚信我的伙伴会在一秒之内解决你的！
小巧的匕首，怎能抵挡住巨大的砍刀，更何况是这力大无穷的骷髅之王——本该是如此的。
刀身经过魔力强化，愣是硬生生挨下了一击，发出清脆的金属轰鸣声，和能量碰撞的滋滋声。
“哈哈哈哈，这才像话！新铸的武器，在经过改良之后，果然和我的初作冰剑不是一个档次的了！”卢霆开怀大笑。
与此同时，本就在队伍前方的伽岚，几乎是在一瞬间欺身上前，一掌击打在骷髅王的头骨上，运起“抽离”的力量，试图疯狂地抽走它的灵魂能量。
对方自然不会让其得逞，只见体型庞大的骷髅这时猛地一踏脚，便将他与痕两人强行震开。
它眼中的蓝色火焰忽明忽灭，看来伽岚的力量着实对他造成了巨大的威胁。
“似曾相识的力量，你是织魂者的后代。”对方重新屹立起身躯，毫无情感地说着。
痕只道趁对方分心，也不想理会队友的身世，便直接提刀而上！
“哼……”骷髅王不屑地一挥砍刀，击向痕，几番攻击下来，也是将其逼得苦不堪言。
正是拼得难解难分之时，封无与栎东林两人也赶至王座前，手中兵刃迎向大刀，给痕争取了进攻的时间。
只见痕一跃而起，爬上骷髅王的躯干，手中利刃直刺目标脊椎。
一击得手！但……
并没有那种穿刺的手感。
虽然利刃结结实实地刺中目标了，但就像是扎在了石头表面上一般，将近四米高的骷髅王的骨骼奇硬无比，绕是卢霆打造出来的武器，也难以贯穿。
“值得赞赏，如今的人类，能做到这种程度，实在令人欣慰，但……”
“……”伽岚悄无声息，从另一侧，不详的手掌直探向骷髅脑门。
开始察觉到危机的骷髅王，停止了不必要的废话，尘封已久的力量猛然苏醒——他发力一刀逼退封无与栎东林数步，又猛然凝视了痕一瞬。
那一瞬，痕感觉灵魂受到了冲击，等自己反应过来时，早也已经拔出匕首，落到地上了。
骷髅王逼退众人后，抓起伽岚的咽喉，便将他举了起来。
后者的手掌也脱离了骷髅王，悬浮在空中。
“嘁……军团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没有你们的话，我们生长的这片土地……就不会存在有那么多的悲伤。”伽岚说不出话，但他能听见自己内心的声音。
其他人只是见他不断地挣扎，却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只是一脸不快。
“放开他！”此时后方的莲沐喊道，一道极强的雷光击向骷髅眼中的灵魂火焰，竟将其逼退了一步。
骷髅手上力道一松，伽岚便落在地上，这才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大家，没事吧！”一众人等这时均赶了过来，后面的伍游风担忧道。
“趁现在！”窃心这时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封无也立刻会意，不打算给骷髅喘息的机会。
痕一时间也气血上涌，三名身手矫健的外来联起手来，一众人等纷纷拔出武器与骷髅王战成一团，都说双拳难敌四手，可骷髅王却丝毫没有因为人多而乱了阵脚，反而攻击变得更加凌厉了。
“很强，这家伙，从来没有见过强到这种程度的……”封无沉声说着。
“呵，痛快，也不知道沉睡了多久吧，连我多年的老战友都沉眠了啊……”骷髅王挥刀拦下几人的攻击，它看着厚重的刀身，有些感伤。
“来战！小老鼠们！”骷髅王以不变应万变，仍由刺客们快速移动，但无论他们从哪个方位发动攻击，骷髅王的大刀都会精准地一一拦下所有人的攻击。
——这是一名真正的强者。
……
“我不需要治疗，那对我无效。”另一方面，趴伏在地上的伽岚轻轻推开羽衫，重新振作起来。
“你……”羽衫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清楚了吗，我是最接近于死人的存在，一般人我只需要几秒，那个骷髅的话……只要给我半分钟的时间，我就能让他毁灭。”
“我掩护你。”羽衫说道，后面的莲沐也点了点头。
“不妙啊，诸位，那些其他的骷髅都快过来了！”没什么存在感的陆仁强行让自己用镇静的声音提醒道。
伽岚不答话，只是沉默地走向骷髅王的王座。
痕等人这时与骷髅战至正酣，伽岚悄无声息地前进，猛然出手。
“呜哇……看着点啊！”阴冷的气息略过几人身边，差点被伽岚撞到的猫人都被吓得直接炸毛了。
死亡的气息从伽岚身体里散发而出，他一跃至与众人战斗的骷髅王面前，灰色的死亡能量不断向外扩散。
“嗯？这次是换你吗。”骷髅王再次挥刀，砍向伽岚，这次他的刀凝聚了庞大的魔力，旁边的封无急忙挥剑帮其格挡，然后直接被打飞到了一边，生死不明。
痕看见这时伽岚抬起眼，面色平静地走向骷髅王。
“？？？”
当痕走神的那一刻，伽岚的手掌迸发出前所未有的能量，对准了骷髅王。
其余人等都被这能量的死亡气息震慑，离得远一些的，大多都身不由己地被气浪逼退，远离了以伽岚和骷髅王两人为中心的能量风暴。
痕因为离得非常近，倒是反而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这个世界收容了它所承受不起的能量……是这个意思吗！伽岚能窃用到这种程度的话，完全不输于十二邪灵啊！”被震撼到的栎东林喃喃自语。
“喂，没说没用的话了！想想办法啊，骷髅们都涌过来了！”卢霆刚警醒完有些发愣的陆仁，转过头来就对栎东林吼道。
也不清楚后面的情况如何，骷髅王直挺挺地与伽岚对峙着。
“身体居然难以动弹，这是要令‘战’再度陷入沉睡之中么。”骷髅王拄刀而立，王者气场不减。
虽然骷髅王这时对伽岚束手无策，但空气中浓郁的邪能就像是天然的屏障，保护着骷髅王的灵魂之火不被伽岚抽走。
痕深知若是这样下去的话，避免不了团灭的结局。
双方持续对峙着……终于，在一阵爆炸声中，灰色的肉末和血液飞溅而出。
伽岚愣在原地，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能量却仍旧没有停止肆虐，而空气中黑色的雾气也逐渐显现，挡住了所有人的视野，同时也冲向痕面门。
雾气弥漫，无处可躲。
前有雾气邪能侵蚀，后有无尽骷髅之海，转眼之间，一众外来者便陷入了死境。
“看来，到此为止了啊，人类，我非常尊敬你们。”骷髅王说道。
“昔年，军团尚未崛起之日，那个人雄心壮志，承诺邀我一同赴往那亡灵盛世……从一座村落，到整个世界……原来，一切也不过只是我一次长眠的时间。”
雾气之中，什么也看不见。
“邪灵之王啊，唤醒我的一缕残魂，完成了杰作之后，你又去了哪里呢？”尽管声音雄浑有力，但其中蕴含的却是无尽的空乏与虚无。
“……等你消逝以后，去尘世之外问他吧！死域的亡灵军团长，战！”伽岚大喝一声，黑色的能量尽数消散，痕等人的视野也重新可见了。
然而，接下来才是惊心动魄的一幕——黑色的雾气并非是被驱散或是消失了，而是伽岚强行将它们吸取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此时的伽岚，全身环绕着黑色与灰色的能量，他灰色的兜帽早就翻了下来，露出了一头凌乱且邋遢的灰发，邪气从他的眼里冒出，仔细一看，他的右手衣袖已经变得空荡荡的，灰色的血液从那里不断地滴落。
“暗族，你有直呼吾名，与我一战的资格，但可惜，你们这些陷入此地的人类，已经没有机会再出去了。”骷髅王将太刀插入地面，从容不迫地睥睨着众人。
此时的战况已经非常糟糕，骷髅海已经淹没了一众外来者，外来者们仅能顽强抵抗：窃心身手敏捷，在骷髅群之中行动丝毫不乱分寸，但对方数量太多，只是能确保伍游风、羽衫和莲沐等人一时的安全。
封无虽然没有窃心那样敏捷的身手，但对武器的使用技巧比起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熟练，但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在自保，非常地被动。栎东林的情况几乎也和他一样。
使用短刃的卢霆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战力，仅能自保，陆彻的情况也和他差不多，弓箭对大量的骷髅很难起作用。
莲沐的雷魔法对骷髅有着十分显著的作用，但问题就在于消耗过大，这会儿她便差点晕倒在了羽衫怀里。
伍游风这个时候跟羽衫说了些什么，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攒紧的拳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不是暗族，也不是什么‘织魂者’，差不多够了吧！”伽岚向前，全身缠绕着黑气，方踏出一步，邪灵世界的空间都碎裂开来，空气之中凭空出现了裂纹。
“很久以前，陆地上有一群专门研究黑暗魔法，拥有黑暗体质，自称为‘暗族’的家伙，你身上这股气息，我不会记错，你是暗族的后裔，天锁堡一役……记忆尤深，以如今这缕残魂，我恐怕不是你的对手。”
伽岚不说话，只是走向对方。
此时的痕也已经无暇顾及他人了，转眼之间，大量的骷髅也包围了他。
痕想起了一直没使用过的两瓶隐身药剂，它们……或许能派上什么用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