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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灰鸦 (其三)

“我已经领你到这里了,老队长。时隔多年,来这里工作的那些雇佣兵总算是有了一丁点的用处,在这条狱堑的无数道裂痕之中探索到了我们狱族被埋葬多年的狱界通道,我当时还有些担心他们会不会对里面产生什么想法,结果那群胆小鬼是没有一个敢进去的,算我高看他们了——呐,也是经过这几个月的工程,我已经把便于攀缘的绳桥造好,我知道狱领主的命令你不会违背,但也要量力而行呀,毕竟你现在将要做的一切,从一开始就不具有任何意义,就算你真的找到了什么,也不可能挽回你曾经的地位了,我们都只是被流放到此地自生自灭的失职者。”

“命令必须被遵守和执行,这便是它的意义所在。”

三天后,狱都西南边境的无人区域里,一支良莠不齐的队伍来到了一片满目疮痍的裂痕大地,为首的狱都人将崭新的狱门旗帜插在比较引人注目的位置,便拍了拍狱辛卒的肩,相互之间说了这么几句话,他便往回去那个不到十人居住的小聚落去了。

当狱辛卒所带领的这群流民来到这里之后,他们便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这个小聚落的一份子,各自忙活起来,先是搭建了一些能够遮风挡雨的简易帐篷,之后才是从各地搜集材料,制作工具、建造石屋等等。

边境的生活虽然艰苦,但至少与世无争,除了偶尔会有在边界与渊都之间往来的商人拜访这座贸易站之外,大概没有任何人会来到这里。毕竟这儿临近地势险要的狱堑,如果不是特地走偏路,也几乎是不会有人途径这里的。

这里所谓的贸易站,也仅仅只是一个简易的棚子、一个敷衍般标识着“集换”两个大字的木牌,和一头有些年迈的大型犬类,再有就是一个同样沧桑的狱都人在这里,他与狱辛卒大抵也是旧识。

附近还有片地方,林立了三三两两的无名墓碑,反正也不知道是属于谁的,它们就那样孤零零地躺在那里,东倒西歪的样子倒有些恣意妄为的感觉,不说其他,几乎没有人修葺过这一点是肯定的。

一开始被狱辛卒简单分成四个组的流民,来到这里之后便都被重新分配了职位,有负责在周边搜集资源的、也有尝试进行一些简单的生产工作的;他们发现狱辛卒收起那副魔鬼的面目之后,的确是个还说得过去的领导者。这些流民大多都是些无亲无故的人,由于战乱或是天灾等原因流浪到狱境,才被狱都人抓了起来进行集中管理。

之前逃跑的人可能是因为无法承受未知的恐惧,感觉生命受到了威胁,或是当时气氛太压抑导致他们出现了过于强大的精神压力,也可能是某些他人不为人知的执念得到了侥幸,想要抓住那点侥幸不放。

但是很不幸,狱辛卒不会让那种侥幸成为现实,他从各个方面上来说,大抵都是一只真正的魔鬼。

也就是说那几个逃亡的流民白白丢了性命,那种感觉,可能比这只真正的魔鬼更可怕。

在聚落和商品集换地的附近,狱都人建有粮仓与储物的屋子,狱都人简单烹调了饭食。

在温暖的食物面前,一众流民悬着的心总算彻底放下了。

狱辛卒在询问这些流民之中有没有人受过专业的战斗训练时,自动忽略掉了贾粼奕兄弟两人,之后又提及了一些比较隐晦的话题,才清点出了四个人,最后是一共六个流民将一同作为和他下狱堑调查的人员。

四个人分别是慕艮、衫流川、蛊螟合以及雀越风。

慕艮曾经是鬼都境内的窃贼,因为被通缉的数目稍微有些高到了被人认出来就会有大麻烦的程度,才会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逃出了鬼境,被狱都人抓住了。

他似乎认识那个死去的年轻人,因为贾粼奕记得慕艮当初似乎是想帮他说话,只不过好像起了反作用。也不知道这个人会不会因此记恨自己跟贾粼耳,总之是需要提防和小心的人。

衫流川是与途径狱境的佣兵队走散了的浪客,他对一切无牵无挂,当时只是因为他的武器坏了,没有能力反抗才被狱都人抓住,他明确表示当自己意识到跟随这名狱都监工能够得到安定的生活之后,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心理,并非常乐意为其效劳。

贾粼奕记得衫流川当时为贾粼耳的胜利喝彩过,那句‘干得漂亮’就是他喊的,因为那声音特别大,所以留下了印象。

蛊螟合自称是一名术士,但由于他年纪有些大了,已经用不出那些歪门邪道的术式了,不管贾粼奕信不信,狱辛卒绝对是当他在睁眼说瞎话;贾粼奕觉得狱辛卒之所以会把他带上,可能是因为这个人给人一种见多识广的感觉,要是在地下狱界遇到什么特殊情况,他或许会有独到的见解。

雀越风是曾经参与过狱鬼战役的雇佣兵,细说的话这个人曾经与狱辛卒有过一面之缘,中年男人跟贾粼耳提及过,这个人比他更清楚狱辛卒的底细,当时的情况也跟现在没什么不同,因为雀越风都算是作为一名战败的阶下囚。据他所说,那时的狱辛卒意气风发,比起现在的话,那可真的是气焰嚣张得无法无天,只是连雀越风都没有想到的是,鬼都的那名死士也是留了杀手锏,在狱辛卒这些人眼皮底下刺杀了狱领主未来的继承人。

原本狱领主是愤怒得眼睛都红了的,发下狱令要跟鬼都决一死战,但是由于缪王族等势力的介入,双方不得不休战,于是气急败坏的狱领主迁怒到了这位狱南统领——狱辛卒这一票人的头上。

按照他当时的愤怒程度,将其直接处死都不为过,但最后也只是像现在这样,把他流放到自己再也看不到的地方而已。

现在将话题重新拉回狱辛卒选择的流民上——雀越风等四个人,无一例外地,都是在这片暗影之地里,有过手上沾染鲜血的经历。

顺带一提,中年男人被排除在六名调查人员之外,他被分配到了生产组,因为聚落里需要他这样壮实的青年做些体力劳动。

贾粼奕唯独不明白的事情是,为什么自己也会被狱辛卒带上,贾粼耳起码在那场决斗上展现过他的剑术才能,但自己的确是从始至终,什么都没有做过——仅仅只是众多流民之中的一员罢了……当然了,兴许也只是因为贾粼耳的关系,被牵扯着带上了吧。

反正只要你一旦引起魔鬼的注意,之后无论再如何去回避,它都会缠上你,不死不休,所以贾粼奕也不想去思考其原因了。

“那……那个,要是下去之后遇到什么危险状况,请一定要站在我身后啊。”

“嗯。”

身旁的贾粼耳突然开口,这让贾粼奕有点小惊讶,但他也没有多作表示,只是点点头答应。

这支七个人的小队,狱辛卒是走在最前面领队的,走在第二位的则是浪客衫流川,然后是雀越风和他们俩,走在最后面的是慕艮与蛊螟合。

“记得我对你说过的原则吧。”贾粼奕漫不经心道。

“嗯,凡事量力而行,性命大于一切。”

“喂,那可是常识啊臭小鬼,常识!不是什么原则不原则的问题,性命攸关的东西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原则就能决定得了的,原则总是会被各种突发事件轻易地打破,但常识却不行,违反常识那就是否定生存,是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雀越风之前在闲暇时找两人搭过讪,这名青年雇佣兵从贾粼耳对剑术的熟练程度,猜测出两人并非一般的平民,于是想隐晦地打探清两人的身份,但是被贾粼奕随口两句话糊弄掉了,配合着有些发愣的贾粼耳,他们轻易地转移掉了话题,反而从他口中知道了许多狱鬼战场上发生的战事。

狱辛卒在鬼都的劣迹,已经是达到了恶名远扬的程度,他率领进鬼都境内的队伍可谓是一路生灵涂炭,被他夷为平地的村庄也是不胜枚举……先抛开那些不谈,鬼都有三位重要军官死在他的狱炎之下,其杀害的一般将领大抵也有十人左右,他用仅一千人的队伍,以极少数的伤亡为狱都取得了巨大优势。

雀越风是当时对抗狱辛卒千人部队的雇佣兵团之中的一员,据他描述的话,那场战役是真的惨烈。战前鬼都军官就一直在鼓舞士气,大家都知道狱辛卒经过的地方将会寸草不生,所以战斗一直进行到最后一兵一卒,他们团长甚至当着狱辛卒的面杀了他麾下好几个士兵。最后就是雇佣兵团长和那名鬼都军官全都被狱辛卒抓住,并且当天晚上团长就被狱辛卒亲自用酷刑折磨死了。

雀越风当时都觉得自己要给兵团长陪葬了,不过第二天鬼都几路兵马就汇合了,他们这些战俘集中到了一起,还没来得及处理,狱都的军营内就突然发生了变故,他当时想都没想,抓住机会就直接逃跑了。

贾粼耳还想追问他之后发生了什么,得到的回答只是‘我哪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反正跟我也没有关系,现在狱辛卒不认得我的长相就已经是万幸了,毕竟我也杀了他三名千辛卒’这样没什么用的话。

“这就是你的独特理念吧。”贾粼奕随口应答,心里没什么感觉。

多数雇佣兵重利轻义,他们的原则也确实会依照金额的具体数目而产生变化,的的确确是没有什么价值的东西,那种背水一战的战斗要是带上一些没有信用的雇佣兵,恐怕战前就会出现一半以上的逃兵吧。

啧,这样的话,贾粼奕又觉得自己稍微有些轻视雇佣兵了,也不是说雇佣兵就应该被打上‘贪生怕死’的标签,至少不能自己就这么一句话主观地定义下去,他也完全不清楚当时的战况,雀越风也并没有提及当时他们的雇佣兵团是否真的有出现逃兵,那时他们面临的对手可是鬼都的世仇——狱都人,那种不负责任的想法,绝对是对他们的一种亵渎,尤其是那名死去的雇佣兵团长。

说到底,常识和原则这两种东西,在这个话题上,本来互相之间就不着边际吧。

“怎么能说是我的独特理念呢?生命只有一次,无论是谁都应该好好爱惜才对,记得我之前提到的雇佣契约啊,它随时都可以生效。”雇佣兵微微一笑,意味不明地表示。

雀越风似乎咬定了他们俩是来自鬼都的贵族,甚至还做出了他们日后能离开这里的假设,以及他是怎样期盼着能从他们那根本就不存在的鬼都贵族家里敲诈得一笔护送费。

只能说这家伙是想象力过于丰富,自以为经验老到,这要是让他知道他们俩来自首都,那他一联想起最近发生过的事件,还不得转头就把他们俩告发了来换赏金?

见两兄弟一致对他不理不睬,雀越风也不自讨没趣,耸了耸肩,加快脚步往前去了。

这里除了雀越风之外,慕艮、蛊螟合和衫流川这三个人大概是一个比一个沉默寡言,都是不会没事主动来找他们搭话的人,而狱辛卒就更不用说了,贾粼奕只是光要看见他就会感到压力倍增。

随着七人逐渐靠近深不可测的巨大狱堑,那底下黑漆漆的一片令贾粼奕心里很没底,那大概是熔岩之猩红与深渊之纯黑两色交织的绝佳投尸之地,暗影之地的许多地方处理尸体时,大抵都是直接丢到这样的狱堑之中的。

“掉下去的话……会怎么样??”贾粼耳被狱堑的景象所震撼,喃喃自语。

“会抵达死域的彼端,从这个世界被抹杀掉。”后面的蛊螟合缓缓开口,旁边的慕艮那年轻的脸上明显有露出慌乱的神色,贾粼奕虽然心有余悸,但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可贾粼耳就不一样了,他大概更多地只是觉得神奇,甚至还双手扒在狱堑的边缘,朝那底下张望:“底下好黑啊,什么都看不见。”

“走了,我们都快要掉队了。”贾粼奕注意到远处在狱堑峭壁上自由攀爬的地狱魔兽,一路上之所以没有看见它,原来是狱辛卒把它安排在这里待命了。

“哇……那大个头原来还可以这么灵活的嘛……”贾粼耳又一次讶异地小声嚷道。

“那魔兽也算是从过去遗留下来的幻想种,从小就是在狱堑之间长大的,在第一次魔祸时期,一旦它们成群结队地从狱堑爬上来,那便是行走的魔祸,那种景象比狱辛卒过去在鬼都的作为还要可怕。”贾粼奕虽然从自己家里的藏书室了解过许多东西,但蛊螟合说的这些事情,他是完全没听说过的。

“这在峭壁上行走,简直跟猴子爬树一样简单……要是我也能那样多好啊……”贾粼耳感慨。

“呵呵,在过去,冥都有一位出了名的道具制作师,能够设计出一套使普通人也能在狱堑上攀缘的魔法装备,但据说那名道具师年轻时曾是暗都地下街的飞贼,后来也因为仇家找上门被杀掉了,一身传奇手艺无人继承,现在渊都和幽都的手艺人都研究过他的设计,却又由于材料稀缺,全都无法成功制造出那样的辅助装备,也不知道如今还有没有人能像它那样了。”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贾粼奕唐突道。

“呵呵呵呵……蛊螟合通晓古今,唯独不善解人心,不然也不会遭人唾弃,从冥都被赶出来了。”他摇了摇头,贾粼奕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再多说就是自讨没趣。

四人跟上狱辛卒,他轻车熟路般往下方搭有绳桥的小平台跃去,好像一点也不担心脚下的地面会忽然坍塌似的。

衫流川和雀越风老老实实地从绳桥上攀缘下去,贾粼奕紧随而上,两人似乎正在讨论一些和雇佣兵有关的话题,当狱辛卒停下脚步的时候,他们也随之而停止了话题。

“呜哇哇啊啊~”

贾粼奕听见身后的惊呼声时,看见眼疾手快的贾粼耳抓住了一脚踩空失去重心,即将跌落狱堑的幕艮的手。

但是他的力量并不足以带起幕艮,于是贾粼奕急忙抓住了贾粼耳的另一只手。

然后就连他也一起被往下带了。

还来不及反应,一旁的蛊螟合及时抓住了贾粼奕,把三人一并拉了上来。

虽然蛊螟合说自己是名术士,但他确实十分强壮。

“得、得,得救了……”幕艮脸色苍白,爬上来之后便立刻往地面的中央区域走,不敢再往下看。

贾粼耳看上去就有些状态迷糊了,贾粼奕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顺手拍了拍他的肩,仿佛才回过神来一样。

“不用谢,我只是不想再看见活生生的人被丢进狱堑这样的景象而已。”蛊螟合瞥了一眼贾粼奕,轻描淡写。

“啊,是啊,我也……”贾粼奕回忆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他望向远处下方的平台已经走远的狱辛卒,正想要确定那条魔兽的位置,便发现它就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四个。

“继续走吧,不会飞的窃贼永远只能是条地上爬的老鼠。”蛊螟合回头瞄了一眼惊魂未定的幕艮,他仍然因为恐高而无法镇静下来。

看着术士继续抓着绳桥进行攀缘的背影,贾粼奕也侧身道:“摔死还是成为恶魔的食粮,自己选择吧。”随后便眼神示意一旁的贾粼耳跟上自己。

幕艮听后皱起眉头,咬了咬牙,强行迈着发抖的腿跟上两人的背影。

“心境坦荡,自然不会畏惧足下之道,哪怕底下是万丈深渊。”

贾粼奕皱了皱眉,他的道路如今只剩下一片漆黑,无论地上还是地下都已然是没有归处的深渊,就那样掉下去说不定还是自己最好的归宿,这位老术士有意无意的教诲,在场的除了贾粼耳以外,没有谁会铭记于心。

接下来的过程就比较顺利了,走在最后的幕艮不时看见前方的贾粼耳回头看他,自尊受挫的愤怒令他忘记了恐惧,追上了三人,抵达了最终的目的地。

十分稀松平常的平台,在狱堑的嶙峋峭壁上难以发觉的岩穴入口,贾粼奕看见狱辛卒在最底下的平台上驻足,手上拿着建到一半没处搭的绳桥。

“难怪那个狱都人之前说没有一个雇佣兵敢进去,这无底深渊一旦下去,绝对是下得去上不来。”幕艮已经恢复了状态,看见底下的情况,不假思索。

“我更好奇的是,他们是怎么断定这儿就是地下狱界的遗迹的?那种古老的东西,至今为止被发现的入口也不到三个吧,要不是真的有人发现了,恐怕都以为是书上乱编的——喏,而且我也从没听说过这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那些雇佣兵去冥陵幽冢那样的地方才实在些呢。”雀越风坐在下面一层的平台上,听见幕艮的话,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你们仔细看对面的岩壁,那上面有古狱都人用法术刻上的狱都文字和壁画,这附近传输带的激活阵纹还很清晰,只是年代过于久远,失去了原本的效用。”

贾粼奕看着狱辛卒,心想着他是否要原路返回,对术士等人的话毫无兴趣,他似乎开口和衫流川说了些什么,抬手招来了等待已久的地狱魔兽,如履平地般载着他从岩壁上下去了。

衫流川抱剑坐在原地,闭目养神。

“看来这里的探索与我们毫无关系了,除非我们也能有跟他一样的坐骑。”贾粼奕对跟着蛊螟合贾粼耳说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等吧,等他上来。”

蛊螟合领着幕艮四处转悠,雀越风有些悠闲地吹起了口哨,这个入口的区域虽然十分开阔,但能自由行动的空间十分有限,因为稍不注意就可能一脚踏空,失足跌落。

贾粼奕随便找了个地方盘腿坐下,没精打采地打起盹来,一路上都没怎么好好休息,狱辛卒就叫他们几个跟来这里,看这个情况,他以后多半是不会再叫上他们了,毕竟他也是刚来这个地方,也不清楚这里的情况吧。

旁边贾粼耳看上去正精神抖擞着,与自己寸步不离并保持着警惕。

这个小仆从,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自己的呢?

印象之中并没有很久。

曾经有一段时间,每隔一阵子,大概也就几个月的样子,父亲就会把自己身边的几个下人换一遍,而那些被换掉的仆人,贾粼奕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他虽然是缪贵族的一脉分支,但实际上他们家在缪王室之中地位并不算很高,家里的成员其实也不算多。他知道老管家是位出色的剑士,每天都会教他和贾粼耳剑术;教师则会让他的一个哥哥与一个弟弟在他的屋子里进行魔法课的学习;哥哥缪壹舵是典型的纨绔子弟,常常会在那个时候不知所踪,而弟弟缪壹桨就和无法专心的他不一样,每次都能出色地完成课题……

在他们三兄弟之上还有一个大哥,他是父亲前任的儿子,平时都是和他一起出去办事的,几乎跟他们没有交集。

第一次见到贾粼耳的时候,他是和他那个名为贾粼奕的哥哥一起的。

所以现在的缪壹帆,使用了贾粼奕这个名字。

他们是地下街的流浪汉,听说是因为哥哥抓捕窃贼的英勇举动意外地得到了父亲的赏识,除了赏钱之外更是准许他们成为家里的佣人。他哥哥也的确是使剑的奇才,即使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用起剑来居然也与那位最年长的大哥平分秋色,但很可惜,他还是在缪王族定期举办的剑术竞赛上被其他贵族‘失手’杀掉了。

时至今日,他已经不记得那个贵族叫什么了,或许贾粼耳还记得吧,毕竟是他唯一的哥哥。

但是,自己究竟是怎么样被这个仆人纠缠上的呢……

……

迷糊之中,有人推了推他的肩膀。

他看见贾粼耳正关心地望着自己,贾粼奕眯了眯眼睛,看见了骑乘着魔兽,从底下爬上来的狱辛卒,在心里轻声叹息。

连一瞬间都不能松懈。

贾粼奕捏了捏拳头,之前到处转悠的蛊螟合与幕艮都站在那里等候了,吹口哨的雀越风还坐在原地,百无聊赖地盯着狱辛卒和衫流川,在察觉到自己的目光之后,朝这边挥了挥手。

贾粼奕站起身,便瞧见衫流川轻松地踏上这层平台,对几人道:“头儿说今天就到这里,我们收队返回,回去之后听从狱都人安排住处和工作。”

贾粼奕忽然觉得非常累,无论是从身体还是精神上来说,都是这样。

六人按照原路返回,狱辛卒并没有跟着他们。

没有人起趁机逃跑的心思,因为这狱都边境周边再没有其他聚落,就算狱辛卒的魔兽追不上,也有可能会因为条件恶劣在半路上被饿死掉,之前的路上也不是没有遇见过什么可怕的野生魔兽,只不过狱辛卒还不用亲自出手,就被他的饲兽解决了。

一路上直到与贾粼耳被安排了住处,贾粼奕一直都是头昏脑涨的,连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懒得去想了。

“壹帆大人……你脸色看上去好难看啊……”

“不……不碍事……”

贾粼奕心里忽然有些恐慌,因为他伸手发现自己冒出了一头冷汗,但是他强作镇定道:“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真……真的吗?”

“还有,不要再提那个名字,他已经死了。”

“好……好的……”

“晚安,贾粼耳。”

“嗯……”

贾粼奕背过身去,贾粼耳再看时,他已经开始打鼾了。

“晚安。”

于是贾粼耳也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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